第2章 反常的亡灵生物
“所以，你是从‘东方’来的？”琥珀啃了一口苹果，好奇道，“我还一直没去过东境呢，听说那边最近不太平，像是要搞什么大动作，好多人都从那边逃出来了。”
“我说的东方……暂时这么理解也行吧。”诸葛炳并不希望过早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含糊跳过这个话题，接着往下说，“总之，我在野外晃荡了差不多几个月，在把你从僵尸堆里捞出来之前，没碰到过别人。”
“我也是啊！”琥珀露出相当后怕的表情，回忆道，“那天，要不是你，我估计已经让僵尸分成几十块了。”
“我跟你说，在我老家那边，应对亡灵生物的措施特别齐全，僵尸都是放在博物馆里给小孩看的。好家伙，他们在博物馆里顶多就是吵了点，可没那么吓人啊！当时那群家伙各个眼里冒绿光……我的天，太可怕了，太要命了，差点给我吓得尿裤子……”
十来天的相处，让诸葛炳习惯了这位同伴的碎嘴。这家伙情绪一激动就会大段大段地唠嗑，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营养，因此也不必仔细听。这是他们结伴同行以来，自己第一次和他进行交底性质的对话，想必是觉得终于拿他当自己人了，有些兴奋吧？
诸葛炳并未说谎，只是，“在野外晃荡”这个说法有点暧昧。
准确说，他是在“正常人的视线之外”，进行了“充足的资源整备”后，才正式踏上旅程的。
感谢表里比兴丢给他的一组钻石，让他不必从空手撸树开始。
也是两人有缘，刚出门没多久，他就遇到了这位被将僵尸群团团围住，眼看着要被撕成辣条的倒霉家伙。他自称自己是小地方来的商人，此行，是要前往七大王国的中心——【金冠】，向当今七大王国统治者献宝。
他的经商头脑确实不错，见识到诸葛炳的能力后，立刻和他谈了一笔生意，以三十枚金币的高价，雇佣他担任此行的护卫。先支付一半，等平安到达金冠城后，再付另一半。
对诸葛炳来说，这自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本就打算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七大王国的都城，肯定比人迹罕至的北境荒原更有希望。
而“商人护卫”这层身份，也能在他进城后提供不少掩护。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竟已来到了北境的边界。
入夜已深，寒气逼人。
抬头看，圆月高悬，清风和煦，天空也还算干净。
“怪事。”诸葛炳将火把插进沿途覆盖着一层白霜的树木上，喃喃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哈？”
行走在空旷的北境山路中，气氛难免有些渗人，被他这么一问，琥珀赶紧四下张望，远处的灌木丛似在哗哗作响。
“我们已经在野外连着走了十天，除了最开始把你从僵尸堆里捞出来，这几天里，居然没有遇到一次袭击。僵尸，骷髅射手，末影人，蜘蛛……好像都凭空消失了。”
琥珀挠了挠头发，心里越发没底。他也是被提醒后才发觉，自那日惊心动魄的“尸口逃生”后，真的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亡灵生物了。
太阳落下，门户紧闭——这是七大王国几百年来的铁则之一，因为亡灵生物无时无刻不在黑夜中游荡，等待取人性命。
现在这种情况，细想一下，反常得令人毛骨悚然。
“有没有可能是……【战鹰骑士团】？”
为了安慰自己，他提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是小概率事件的假设，“我听说，北境守护乔治·墨理修斯，手下有一支负责清理北境主城周围的特殊骑兵。也许是他们……”
“不可能的。”诸葛炳摇摇头，断然道，“且不说贵族会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来做一件无利可图的事，就算会，就算他们确实清理了一定范围内的亡灵生物。每当黑夜来临，又会刷新出来。”
“刷……新？”
“……”
“哐当”“哐当”！
不等诸葛炳给他解释亡灵生物的出现机制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忙乱的马蹄声，由远至近，踏踏作响。
听声音……像是有有整整一个车队在奔跑。
为首的骑兵举着一杆大旗，旗帜上，一只展开翅膀的雄鹰清晰可见。
十几个骑兵皆着甲胄，他们也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荒山野岭居然还有人在走山路。惊愕之下，一时闪躲不及，连连朝两人挥手。
“让开！快让开——！”
好在，诸葛炳的反应不俗，瞬间在脚下垫两个方块，以此作为跳板，轻轻一跃，将这位发呆的同伴硬生生拽起来。身体蜷缩，在空中做了个不逊于体操运动员的滚翻，堪堪擦过马头，落在山路的另一侧。
战马擦身而过，带起阵阵泥浆。
骑队之后……紧跟着一辆造型精贵的马车。车上扯着一面黑旗，借着月光，诸葛炳依稀分辨出旗子上的图案——一只展开翅膀，样貌威武的雄鹰清晰。
劲风吹开马车上的幕帘，电光火石中，他与车内的少女视线交错。
他只记住了少女那翠玉一般，碧色的眼眸。
……
“真要命，那么大马，擦着点我就该没命了……”琥珀看向车马队扬起的烟尘，心有余悸地说道，“谢谢你啊，你又救我一次。”
诸葛炳眯起眼，望着驶向另一条岔路的车马队，“他们是谁啊？开起马车来连看都不看。”
“嘘——小点声！”琥珀四下张望，确定这回儿是在荒郊野外，周围没有密探，这才极其小声地说着，好像生怕那支车马队掉头回来似的，“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马车里头坐着谁？”
“一个少女。”
他将自己看到的形象略一描述，琥珀随即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那是胡桃，胡桃·米莱雅·墨理修斯！是北境守护的女儿！还好我刚刚没撞上去，荒郊野外的，冲撞贵族车冕，他们就是把我砍了都没人知道啊。”
“贵族的女儿？”诸葛炳蹙起眉头，“大半夜的，他们为什么会在山上溜达？”
“诶呀，贵族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就是喜欢夜游荒山，兴致来了，挡都挡不住。”
琥珀显然也有些不自在，但他仍在极力说服自己，顺带着说服诸葛炳，“趁咱们的好运气还没用完，继续赶路吧。”
……
连着几天赶夜路，亡灵生物的影子都没见到一只，真的是运气吗？
————
“呜————”
“呜————”
“呜————！！”
三声悠长的号角忽然在空谷中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如果说刚才，诸葛炳还仅仅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几乎能确定，这些失踪的亡灵生物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
“是灾厄号角……附近有劫掠者！”
诸葛炳没有给琥珀太多反应时间，瞬间切出黑曜石，围着他搭了一个掩体，将他结结实实包围在其中，又连插上几根火把。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