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造反，先赚钱
延恩侯府，书房中。
朱秀幽幽叹气。
穿越数月，他常常因为自己没能研究出沙漠之鹰、AK47、加特林感到羞愧。
要是能有这种实力，那还苟个毛线。
组织个几千人的起义军，一人一把加特林，从南杀到北、从北杀到南……
可惜这种好事也只能想想。
现实情况是，以目前的条件，他连把汉阳造都搞不出来。
落后生产力与先进理论知识的严重脱节，让朱秀时不时就有种要骂娘的冲动。
想从零开始建设工业体系是不可能的。
别说工业体系，在古代碰“盐铁”，那纯粹是老寿星嚼红豆——活的不耐烦了。
以朱秀前朝皇族的身份处境，他连个铁匠都不能养。
敢在家架起高炉炼铁，第二天就会有粘杆处的特务找上门。
一旦背上“图谋不轨”的罪名，别说和珅，就算是福隆安也保不住他。
若再加上精盐提纯、石油提炼、组织商队……
这些项目，够他凌迟八遍。
“爷，乌姑娘已经安顿好了。”丁小六回来，小声禀告。
朱秀点头，随口问道：“她怎么说的？”
“啥也没说，就是一直红着脸。”丁小六嘿嘿笑着回答，“我看乌姑娘是真对侯爷有意思。要不然她脸红干啥？”
朱秀瞟他一眼。
以乌茉莉那性格，不脸红才是怪事。
朱秀不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猪哥。
对于目前的情况，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乌茉莉现在满脑门都是找乾隆复仇，怎么可能有心思谈情说爱。
就算他本人同样如此。
如果穿越到别的年代，身为侯爷，提笼架鸟、调戏美婢，不失为一件趣事。
可这是在清朝。
正事都忙不过来，谁有工夫想那些有的没的。
当然缘分来了，他也不至于真跟个傻子一样视而不见就是。
一切顺其自然。
现在礼遇乌茉莉，朱秀更看重的是她的身份。
身为清水教教主王伦的义女，她可不止是一个光杆司令那么简单。
清水教虽相对独立，但本质上是白莲教的一个分支。
在齐鲁发展这么多年，她手中必然会有不少白莲教方面的讯息资料。
纵观清廷两百多年，白莲教始终都奋战在造反的第一线上。
这个起于唐、兴于宋的民间结社，在满清入关的那一刻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反清复明。
别的不说，底蕴还是有些的。
朱秀想造反，必然就少不了跟这帮人打交道。
而乌茉莉“王伦义女”的身份，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只是暂时还没到时候。
朱秀试图让丁小六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所以把这些道理掰碎了说给对方听。
最后一本正经地补充：“我看重的不是乌茉莉，而是乌茉莉背后的白莲教。懂了吗？”
可小六这牲口却一脸嬉笑：“爷，你说这些小的不懂。”
“你就直接告诉小的，乌姑娘还算不算咱‘贵客’了？”
嘭——嘭——
朱秀抬手给了他两个脑瓜崩。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你这个憨批！
丁小六抱着脑袋，龇牙咧嘴说道：“爷，照我说，造反这事儿咱们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
“直接反他娘的！”
朱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行！有前途！”
“那你跟我说说，咱们怎么反？”
丁小六一瞪眼：“先去南方，扯大旗，咱洪武皇帝后人的身份一摆出来，还不得有大把的人跟上？”
朱秀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杀回京师啊！”
朱秀继续问：“那你打算召多少人马？”
“我琢磨着一两百万就够用了。到时候您做皇帝，我就给您当大元帅。”
朱秀收起笑，淡淡说道：“先不说能不能带那么多兵，我就问一句：你哪儿来的钱给百万人发军饷、发口粮？”
丁小六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不行就抢呗！”
“抢谁？”朱秀淡淡说道，“抢百姓？那叫盗匪，不是起义。”
“抢衙门？税银、粮食都有重兵把守，指望衙门里那点存货，养得活百万大军？”
他说着幽幽叹一口气。
“古往今来，造反者无数。但能真正赤手空拳得天下的，只有刘邦和我洪武皇帝。”
“你猜这是为什么？”
丁小六理所当然回答：“那当然是因为刘邦和洪武皇帝本事大啊！还有就是张良、刘伯温保驾……”
朱秀摇头：“二人都是人中之龙、能力冠绝天下，这个毋庸置疑。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运气好。”
“其他起义的人就没本事？项羽有勇有谋、才气过人，铜鼎都能当陀螺玩，却落得乌江自刎。”
“虽然后人有各种马后炮，但说白了，就是他们运气不好。”
“我不是喜欢赌运气的人。”
“所以甩着两条膀子上战场的事儿，我不做。”
丁小六傻眼，磕磕巴巴问道：“那……那咱还造不造反了？”
“造！当然造！”朱秀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我想要的造反，不是以命换命，以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成果。”
“理想的状态，是新代汉、晋代魏、唐代隋、武周代唐。”
“做到武则天那种程度，就连反都不用造了。把鞑子杀干净，直接改朝换代就是。”
“只是这么做后遗症不小。搞得好是李世民，搞不好就成了王莽……”
说到这里，朱秀瞟了眼已经懵圈的丁小二。
轻笑一声：“算了，现在说这些你也不懂。”
“当然，朱家在身份上有短板，想做到这一步是不可能了。”
“但至少，造反得先有钱。”
丁小六张大嘴，半天没说话。
朱秀拍拍他肩膀，轻笑一声：“咱们换个思路，王伦领了成千上万人都动不了舒赫德一根汗毛。”
“现在舒赫德轻轻巧巧就死了。”
“所以你想想，是正面杀敌容易，还是背地里下黑手容易？”
“咱们如今身在公门，大好的机会不用来赚钱、坑人，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病吗？”
丁小六一脸古怪：“那咱们得憋到什么时候？”
“快则两年三年、慢则五年七年。”朱秀沉吟说道，“等福康安、阿桂这两个人死了，咱们也攒够了钱，差不多就是时候了。”
丁小六激动道：“行！过两天我再去给他们下毒！”
朱秀缓缓摇头：“下毒这种事偶尔玩一下可以，每次这么搞，傻子也该警觉了。”
“这件事先不急，咱们到时候随机应变。”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赚钱。”
朱秀边摩挲着下巴。
如今有了国家科研所所长……工部司匠这个差事，做事自然容易了不少。
只是该怎么变现，这才是问题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