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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一切”,你将知道每个事物的名称及每个人的名字

我曾经遇到一位陆军上校,他就是一个移动的社交背景数据库,反应神速。在去参加社交活动之前,他会花一天时间看客人名单和简介,这样他就可以随时跟着将军,耳语告诉将军面前客人的信息:配偶、孩子及宠物狗的名字;体育兴趣;重要的是,将军对每个人的“要求”,即需要他们如何来推动部门目标的实现。

现在我们都可以使用这样的人才了,即由计算机视觉触发的、可以在我们耳边低语的即时关系数据库。这种辅助功能将很快成为超视眼镜的标准功能。

你的眼镜将通过配备有微型前置摄像头和经过训练的人工神经网络来识别人脸,然后在你走近对方时低声说出他的名字,或者小心地将名字显示在对方的下巴或额头上,这样也不影响你的目光交流。该系统不需要识别和标记世界上所有人的脸,只需要标记你见过的或者想见的人的脸。Facebook和领英(LinkedIn)网站都包含面部照片、人际关系图表,以及每个人的关键信息:专业知识、兴趣、工作经历、荣誉等。当然,超视不会代劳所有的事情,它无法捕捉到你如何可以帮助别人,或者别人如何可以帮助你。会话技巧和热情仍然是必要的。

除了把名字“贴”在额头上,超视眼镜还会像派对主持人一样提供绝妙的话题——较为罕见的共性。这些共同的经历和兴趣会把人们联系在一起,并使人们很快建立融洽的关系,比如你们都养了拉布拉多狗,都喜欢加拿大歌手奥布瑞·德雷克·格瑞汉(Aubrey Drake Graham)的音乐,都去过古巴,都在小镇长大。许多人会从Twitter内容、播客或流媒体消费、最近的旅行或当前的对话话题中选择重叠的内容分享。但具有更高级别隐私设置的用户对你而言就像一张白纸,甚至连名字提示也没有。

这样一来,元数据会被概括为简单易识别的符号,围绕在我们接触的人周围。这一大堆文字就像一张“必问”的清单,可以提供话题,增进彼此的亲密度,并帮助你完成“对话工作”。例如,一天早上,我在哈佛广场遇到了朋友哈里·奈尔(Hari Nair),当时我戴着North公司的AR眼镜(见图1-4)。我们在物联网项目上打过很长时间交道,无论是在他领导纸尿裤行业巨头金佰利的创新团队时,还是最近在清洁和家居产品巨头宝洁的创新团队中。那天早上,我们设计的图标云环绕在他的头部上方(图1-4右图),其中包括一些聊天线索,比如:问问他孩子的情况;提醒自己注意他的日程安排很紧凑;一些共有的兴趣爱好,比如他即将去印度看望他的妈妈(我一直想去印度,想听他的建议);以及提醒自己询问他是否需要为我们共同撰写的文章聘请编辑。他的眼镜样机也能看到不同的图标环绕在我头上(图1-4左图):提醒他同我讨论书中关于机器人的案例研究(见第4章中厨房清洁机器人相关内容)。

图1-4 被元数据围绕的会话双方

注:会话提示的元数据云将像象形文字一样围绕着对方。

云连接的超视眼镜可以让我们看到任何东西,而且可能会让我们特别分心、不知所措,就像今天的智能手机应用程序和网络浏览器一样。由于我们正在设计一种“透视”的体验,超视设备将知道你在哪里、在看什么,最好的设计将优先考虑基于语境的信息。相比用过多信息来困扰你,这些元数据应该根据其空间和语境相关性,根据你的目标和兴趣进行过滤和整理。这将使其更有用、更有价值、更方便操作。很多时候,智能眼镜应该什么都不显示。

为了测试这个“语境相关性”的前提,2020年我为一个派对编写了一个有趣的黑客程序。我戴上MagicLeap公司的AR眼镜,它的正面有一个摄像头,耳朵附近有一个离散扬声器,然后我将摄像头的数据流输入图像分类器算法,这样我视野中的任何物体都被标记出来了。然后程序将这些标签输入搜索引擎中寻找相关笑话。接下来,冷场的时候,扬声器会在我耳边低声讲一个笑话。

我走到一个拿着吉他的人面前时,眼镜通过计算机视觉识别出对方手中的乐器,并告诉我:“小提琴对悲伤的吉他说了些什么?别担心。”(20)我讲完笑话,吉他弹奏者很开心,其他人却开始抱怨。“不用担心,”我补充道,“每个人都有份。”这个简单的实验证明了超视眼镜可以让我们在会话中显得更加智慧,至少可以让我们成为“老套的”喜剧演员。

许多人会很享受迅速了解更多内容的高效率,但也有一些人会担忧我们的耳语助手在对话中控制过多,或者限制了良好的讨论中出现的混乱但有趣的偶发事件。推荐引擎可能会让对话的交互性更强:“那个穿蓝色西装的女人正在招聘一个适合你的助理职位”或者“你和大卫昨晚都看了奈飞(Netflix)的真实犯罪纪录片,所以跟他聊聊这个。”我们可能开始避免一些不被推荐的互动,然后失去偶然发现某个话题的能力。

面对信息极为丰富的未来,这并不是超视会引发的唯一风险。尼尔·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21)在他2019年的小说《秋天》(Fall)中想象了一个类似的未来世界。每个人都戴着AR眼镜,像遮阳板一样可以向下翻转。为了管理这个“订阅源”,比如在什么情况下获取餐馆星级排名、给街上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贴上标签,你需要雇一位“编辑”,要么是真人编辑,要么是人工智能编辑,这取决于你的负担能力。由编辑来帮助你解析海量信息,并保护你免受有害内容的影响。小说指出:“鲜有人有钱到可以雇用一位专职过滤输入和输出信息的人。”

看似实用的AR分类系统的一个不足之处就是影子日志:给不受欢迎的事物和人评分、丑化形象,以及贴上不受欢迎的标签。我们遇到的人可能头上带有“危险评级”:发红光可能表明有前科或爱彼迎评分低于五星。这可能会使我们丧失原谅和宽恕的能力,做过错事的人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标签。

为了视野不被危险颜色填满,我们可能会选择从视觉上过滤、模糊或抹去一些不喜欢的事物,不仅仅是令人尴尬的约会对象或前任,还有那些与我们意见相左及价值观不同的人,或者那些算法认为不太值得关注的人。这对普世的同理心来说将是灾难性的,并会进一步加剧社会分裂,每个人都会被更加同质化、孤立主义的世界观洗脑。这些“过滤气泡”可能会让个人无法发现和重视诸如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和不平等这类现象:我们看到的人可以决定我们相信的内容。

辩证地看待超视 社交绝缘,未来有可能每个人都被囚禁在自己的世界中

如图1-5所示,超视有可能把我们每个人都囚禁在自己独特的世界中。当我们别无选择,每个人看到的信息层彼此不同时,想要围绕共同的经历与他人社交,甚至理解他人,都将变得越来越具有挑战性。他可能会用眼镜看与天气预报、路径寻找和计划等相关的实用信息,而她则喜欢顽皮的怪兽、历史小说和幻想的世界。

图1-5 超视所带来的社交绝缘危害

注:社交绝缘是超视带来的危害,因为我们眼前的世界可能截然不同。

我们已经注意到社交媒体信息上的过滤气泡是如何在社交上和政治上分裂我们的。随着沉浸式体验变得越来越个性化,这些气泡就有着被封闭和让人无法逃离的风险。这将深刻地影响我们的沟通、共同体意识和公民行为。

解决方案就是让人们快速地与他人同步视图,也许可以通过击掌或碰撞的姿势来达到目的。类似于在音频空间共享耳机分流器或蓝牙信息,这样每个人即使戴着自己的耳机也能“听到相同的音乐”。我们还需要一种交换视野的方式:通过别人的视角看世界。简单的视图切换功能可能会引发更热烈的交谈,也会让人有更多的理由去参与、相互联系及创造发明。过滤气泡让我们可以自己选择感觉熟悉的信息,与此相反,我们也可以订阅服务以了解崭新事物。我们可能会体验自己从未遇到过或认真对待过的观点。

通过这种方式,AI其实并不会减弱我们的社交联系及聊天效果,反而可以起到增强的作用。关键在于AR行业需要秉持开放结构和开放标准的精神,允许公司和个人能够配置、混合、尝试、侵入及共享属于他们的超视现实扭曲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