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言蜚语八面来风
这晚上,小安回到屋里仔细回想老陆和胖子那有些奇怪的讲话,什么要“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打扮一下”,想到这,她从屋里包袱中搜出一些颜色较为艳丽的衣裳,将它换上,然后掬几把清水洗净脸庞,将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上一朵琥珀色玉制发簪,簪尾一挂珍珠坠子垂下,然后从包袱里又找出多年未用的眉笔,胭脂一类,对着一盆水,以水为镜,简单的涂抹着,一番打扮下去,原先一个黑黑瘦瘦,貌不惊人的“假小子”变成一个确有几分美丽容颜的邻家女子。
她站起身,又换了一双新鞋,在屋里走了几步,又看着屋外渐渐上升的银色月亮,心想:得抓紧,想要崔命符松了口,将她从比试人中除了去,她就大功告成了,只不过这成功之前,须得忍让,须的说那些“甜言蜜语”,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小安心想,这次我,我不要脸皮,豁出去了。
夜色渐深,屋外虫吟阵阵,她起步离屋,走时四处看看,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等到了崔琰住的屋子,她停下脚步,礼貌的对门口的侍卫说“各位大哥,行行好,我有急事求见大人!”
门口守卫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口中连说“假小子,你今天怎么穿起来像个姑娘样的。”
旁边一个侍卫笑得说“她本来就是个姑娘,只不过”那名侍卫在刚刚侍卫耳旁言语几句,这名侍卫说“看你有些可怜,想必与人相好,又被人抛弃,我且进去问问,大人是否要见你。你且候着。”
这名侍卫进去院落,又停留了一阵,然后出来,他说“我家大人本已歇息,我进去说小安你找他,他竟也起身,让你进去。”他说话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多谢两位哥哥。”小安现在其实很紧张,她强装镇定,慢慢度步进入院落,又来到屋前,门开着,里面一盏烛火亮着,然而这时屋外风很大,烛火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她进了屋子,看见这时只有崔琰一人坐在屋内,她忙进去,躬身行礼说“小的见过大人。”
崔琰看后眉头直皱,不满的说“小安,你这次来所为何事?”
“我,”小安有些脸红,但是现在她强装镇定的说“大人,您一人深夜在此,是否也觉孤独寂寞,我,我,我愿意今晚陪着大人。”老陆和胖子怎么说,怎么做的,她一时紧张,竟全忘了,而这时从她嘴里,出来,全他妈的是胡言乱语啊。
接下来怎么说?怎么说?小安心里急得跟个猴似的?但她觉不能退缩,迎难而上,为了自己的一条贱命,一个所谓家奴的贱命,真正豁出去了!
“大人,您今晚想对我怎样都,都行,我,我只求您,只求您?”她想把这句话说完,但脸红的更加厉害,如同初夏枝条上挂着的红通通的桃子般。
过了一会,小终于似是下定决心说“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我定无怨无悔,求大人您成全我。”这话说的自己太没骨气了,她深深自责。
“怎么个成全法,嗯,说来听听。”崔琰来了兴致,他看着她,然后向她走近。
听着他日渐走进的脚步声,小安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突然想起老陆说的那番话,她挺直胸膛说“大人,您是我的心中所爱,我仰慕您,喜欢你,我想与你在一起,想给你生好几个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崔琰听后,笑着说“你说的可是你的真心话!”
“这,”小安心想,你还想要我怎样说,总之老陆说的话我全说了,她只好继续编着假话说“全是真的,没,没骗您。”
“小安,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说出这番话,”崔琰眉目含笑,想,这倒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直言不讳说喜欢自己,说想给他生孩子。嗯。他沉默了一会儿。
小安心想,这,接下来怎么办啊。
崔琰想想走进,看见她今晚打扮的,更像是一个妇人想要求自己的夫君与其欢好,这个,两人离得近,他忽然闻到小安身上那股子多年来没好好洗澡的难闻的气味,他皱了下眉头,朝门口喊着“来人!”
这时张管事站在门外。
崔琰要他带她下去沐个浴,然后再给她换身干净衣服,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来。
张管事眼睛眯了眯,听见主子这般交代,竟照此做了,又过了一会儿,月亮已升上中天,已是半夜,小安想这时正是她在外练剑的时候,而此时,却在此,她心生羞愧,说“师傅,弟子违背了你所说的话,等此事一了,弟子一定会加倍努力练习,绝不说谎。”
她传扮一新的,小心的进了屋,屋里烛火仍在亮着,她仔细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妖美的样子,这几件单薄的衣裳,裹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外面一件白色的披挂,里面一件长长的吊带,上面绣着几朵颜色美丽的,含苞欲放的荷花,头发湿湿的披散下来,赤着脚,走在屋中的地毯之上。她听见外面一声响,只见张管事和一个丫鬟将门已经关上。她顿时整个心里想死的心都,都有了。
然而这时,她还是不能退步,她又说“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大人您说。”
崔琰眯着眼睛看着这个面前的女子,真看不出来,这假小子现在这般打扮真像个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崔琰微笑着说。
“我,我,过两天就要参加比试了,他们都很厉害,我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想求大人您,将我从名单里除去。”小安想想说。
'“原来,这就是你深夜来此的原因。”崔琰听后蔑视的一笑,又说“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安去哪儿了!”
“我其实也有怕的地方的。”小安怯生生的说。
“那你怕什么?”崔琰听后,看着她,然后用手将她的挡在身前的长发撩到身后。
“我,我怕死,我不想死。”小安抬眼看着崔琰,想想最终说了实话。
“这个名单既已公布出去了,要改恐怕是很难,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的。”崔琰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小安靠近。
“大人究竟想要我怎样?”小安问。
“这个吗?自然是看你今晚的了!”崔琰将小安整个搂近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怎,怎么?”她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个冰冷的身体将她搂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一般,然后是……小安感觉现在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要昏倒似的,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她突然想起师傅跟她说的话“小安,你要好好练功,一定要专心致志,断绝男女之事,切记!”
可是老陆要她今晚做的什么龌龊事?她甚至学起永宁公主那般描眉穿衣打扮,她……她好生羞愧!!
小安这么想着,她推开身边抱着自己的男子,然后决绝的说:“大人,是小人糊涂了,您是王爷,高高在上,我只是个家奴,地位身份差别太大,我,我想,想好了?”
崔琰有些恼怒的睁开眼睛问“小安,你究竟想到什么?”
小安推开这个她不敢期盼的男子,下了床,穿好鞋子说“打扰大人您休息了,小人这就告辞,愿大人您做个好梦!”她说完这些也不转身径直往院门出口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崔琰的表情,是恨,是怒,还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不管什么,师傅的话总是对的,她只管执行就是!
可是不知怎的,小安心里很是郁闷,她离开屋子,四周仍是一片黑暗,门口俩个侍卫仍旧守着门。
一个侍卫说“小安,你这就回去了,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另一个侍卫拽拽他的袖子,说“今天这事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假小子,你今晚也没来。”
“嗯。”小安满脸通红,低着头,脚步走的飞快,恨不得插翅离开,永不回来。
她急急的往自己的屋中赶去,又“砰痛”一声,又是那根木柱子,将她撞了,她上次撞的那个包还没消下去,如今,这里又撞了一下,小安“哎呦,哎呦”的喊“痛痛”,什么说的狗屁的今晚情话,她再过十来天,永宁公主接的人就要到了,她离开后,再也不想回来,那姓崔的是再也不想跟他说什么话了?也许,以后两人也没有在一起说话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回到自己屋里,然后整个人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很不畅快,以后若是真正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他若是知晓自己与这个姓崔的有一段这么的过往,他将,将怎么看待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将整个人都,都埋人薄被之中,屋外虫吟声越发吵闹,看来她今晚是睡不踏实了。
这讨人厌的声音,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就一会儿都不行吗?
如此的待到第二天,她熟睡之后,忽然惊醒,今天早上老陆他们应该来敲她门的,喊她,他们竟没来。
然而她是个很自觉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决定继续像往常样。天已亮了,她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老陆他们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默了许久,难道是昨晚她私会姓崔的,他们都已知晓。想到这,她浑身颤抖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她低头来到操练场上,不敢抬头看众人目光,这时她听见操练场上一片热闹,人人忙来忙去,这时胖子向她跑来,大声的说“小安,你快去议事厅,其他人都在等着你了。”
“去那儿做什么?”小安问。
“今天一早我听老陆说,你们七个参加比试的人今天要签“生死状”,你快些去,不要耽搁了。”胖子看她眼神似乎有着无限的悲伤。
小安听后一愣,原来今天没有操练是因为这事。她忐忑不安的来到议事厅,门口守着的侍卫让她进去,她看见将与她一起比试的其他人员。
这时一个侍卫看这些人都到了,清了一下喉咙,“嗯”,对崔琰说“禀大人,陈忠,林羽杨,赫年,朱小五,叶小安,吴山,李默这七人,他们均已到了。”
崔琰想想说“那就开始了。”
这名侍卫从旁抽出一张纸来说“奉王爷赐令,比试之日推前一天,改为明日进行,所有参加比试之人务必尽心竭力,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这话一出,那七个人都是一惊,然而还有更让他们惊异之事。
“比试规矩:赢着生,输者死,不论何种理由,一律不许私自逃跑,若有人为之,定杀不饶。”
“这也太不讲理了,万一我输了,还能有活路吗?”一个士兵抱怨不已,他原本想当个副统领,风光风光,却不曾想可能会送上自己的小命。
“我不想死,我能退出吗?”小安心中不信,她要在拼一下。
“何人说话?”那名侍卫问。
“我,”小安说“我不想比了,我只想退出。”
这话一出,众人有些惊讶。
小安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正不想参加比试,我也不信想当副统领,谁想当谁去当,我没异议。”她大声的一字一句的说,确保在议事厅内所有人都听见这话。
陈统领想想说“现在退出已经迟了,假小子,你不想参加也要参加了。”
“谁,谁规定的,我必须要参加,必须要去送死的。我,我,”她边说边往大门边退去。
等到靠近门槛边,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准备跨门而出,逃之夭夭。
“将叶小安拿下。”崔琰看后眉头紧皱,他摸了一下额头,似有细细的汗珠渗出,他看着小安好一会儿,说“嗯,将她关起来,明天比试照旧进行。”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小安,说“假小子,这是大人的命令。”
这时有人开始低声讲着“看来假小子明天定是死路一条了,唉,可怜可怜。”
“你可怜她有用,我们明天要是输了,说不定比她还惨。”这时一个要比试的人意味深长的说。
这时陈忠上前问“大人,我有话要说。”
崔琰问“说说看。”
陈忠说“大人,你命人将叶小安关押,她是不是明天就不参加比试了?”
“当然不是。”崔琰狡黠一笑,淡淡的说。
“这有点不公平啊。”陈忠又说。
“哪里不公平?”崔琰眯着眼看着这个士兵。
“我们军营里其实都传遍了,说假小子不想参加的,她参加就是个死啊,是您非逼着她参加。她还找过您,但是您不同意。”陈忠想想说。
“这话从何说起?”崔琰反问。
“有的士兵私下说,假小子得罪了您,您看她不过,说您要报复她,所以您才把她的名字写进来,你的目的是想要她死的。”陈忠倒是实言不讳。
“是,那又如何!”崔琰笑着说“你是看她可怜,觉得我做的不对,是也不是?”
“我,”陈忠听后,竟无言语,站在一旁,并不再说什么。
接着这些要比试之人神情严肃,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侍卫又拿出一张纸来,说“这是“生死状”,你们六人过来,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不会的,在上面按个手印”。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有人陆续上前,在状纸上写下名字,六个人,个个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站在一边。
“拿来我看。”崔琰命令。
侍卫将状纸递上,崔琰粗略看了一下,皱了一下眉,然后在桌上拿过笔来,在这六人名字后,又添上一个名字“叶小安”。
其他人看后心里一阵唏嘘,都想这假小子定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冷面王爷,这人铁了心是不想要她活了。
众人心里又是一声长叹。
崔琰又命令“把这贴到告示栏上。”
侍卫依令而行。
这事了后,议事厅内只剩下崔琰和张管事主仆二人,崔琰若有所思的问“你觉得假小子明天能不能活下来?”
张管事摇摇头说“小人不知,看她造化了。”
崔琰听后,站起身来离开。
出了议事厅,两人看见外面一阵忙碌喧闹,这时不少士兵忙着清理操练场,搭建高台,他们正备着明天的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