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人埋头在手机上翻看更新的博客内容。
“他又下手了，这回的目标是——白露。在她家，用的是煤气。快，也许还来得及……”林珑失声惊呼。
黄宇从钱包掏出三张一百元扔在桌上，喊道：“我们走！”
四个人一路奔跑，两分钟后就回到公安局大院，喘息未定的四个人钻进警车。伍翔边发动汽车，边叨咕道：“看来今天从早到晚都消停不下来啰。”他一踩油门，大喊一声，“坐好啰，我们出发！”
“林珑，你联系救护车。李维，你联系物证科到现场取证。”黄宇在车上安排道。
“黄宇，博客的内容有没有可能是假的，要不要先确认一下……”李维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刚出饭馆我就给白露打电话了，到现在还没接。要是假的，出了问题我负责。”黄宇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三人齐声答道。
伍翔避开风宁的主干道绕行环城路，虽然距离更远，但一路上车少能节省时间。坐在副驾的黄宇面色阴沉，目不转睛直视着前方，手机一直放在耳边。
“她家里没其他人吗？”坐在后排的李维问。
林珑摇摇头，“她妈妈年初得癌症去世了，现在她一个人住。”
“哦……找邻居肯定来不及了。”李维喃喃自语道。
“我包里有手套和鞋套，一会进现场你们用得上……”正专注驾驶的伍翔冒了一句。
不到二十分钟警车已到白露家楼下，黄宇第一个冲上楼梯，“不要开灯，打开门窗通风，关煤气……”他边跑边吩咐。
到206门口，他先拍了几下门，“白露，白露……”没有反应，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了手机的响声，“她在家里！”
“我来！”刚跑上楼的伍翔叫道。
可黄宇的身体已往后一探，右腿猛地向前一踹，不太结实的木门轰地一响被踢开了，一阵煤气的气味扑面而来。
“伍翔关煤气，另外两人开窗。”黄宇说完先冲进了房间。
白露的家一进门就是大客厅，客厅和饭厅相连，饭厅对着厨房，有主卧和客卧各一间，客厅连着阳台，有两扇朝路的窗。此时，两间卧室的门都紧闭着，客厅的窗户和阳台的门都关着，而白露正斜躺在沙发上。
黄宇在沙发边蹲下，手指按在白露的脖子一侧，“她还活着！”他的语气中带着激动，说完他抱起白露跑出门去。
当他跑到楼下，救护车正好赶到。救护车的后门打开，两名护士赶忙下车，和黄宇一起把白露抬上车。
“煤气中毒……”他说完，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还好对博客加了监控，才能及时赶到。”他的心里默默念道。
此时另外三个人也下楼来了，林珑的怀里还抱着黑豆。
“她家用的是煤气罐，煤气灶的两个开关都旋开了……”伍翔说。
林珑摸着黑豆的头，“小家伙躲在卧室里，看着没什么事。门窗我们都打开了，通通风一会儿就能上去。”
十几分钟后，物证科的同事赶到，干警们一起对现场进行勘验工作。
“博客上说了，凶手在白露喝的水里下了麻醉剂。”林珑指着茶几上的玻璃水瓶和半杯水说道，“可能就在里面。”
“把它们带回去化验，”黄宇道，“还有门把手、窗户、阳台门、煤气炉的开关都要重点提取指纹。”
黄宇检视了一圈，阳台上安有金属防护网，网上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几扇窗户也完好，凶手只能是从正门进来的……
“黄宇，你来看看……”伍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黄宇走进厨房，厨房只有五平方米大，还放着一台半新不旧的单门冰箱，两个人站在里面都略显拥挤。
伍翔正猫着腰，指着煤气罐的指示，“你看看这。”
指示表的指针停在零刻度。
“煤气跑光了……”黄宇的脑袋转了几圈。
伍翔却先有了结论，“凶手没注意煤气快用完了，白露才捡回一条命……”
黄宇让伍翔和李维留下来善后，准备和林珑先去医院看看白露的情况。
“你们一会儿到周边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黄宇临走前又交代了工作。
他和林珑下了楼，楼下的走道旁放着两个垃圾桶，两人脱下手套和鞋套走到垃圾桶边，林珑正准备往里扔时，黄宇突然说：“等一下。”
这冷不防的一句让林珑愣住了，黄宇又把脱下的手套重新戴在右手上，从垃圾桶里轻轻捏起一只蓝色的鞋套，“黑豆呢？”
这一句更让林珑不知所以。“我，我把它放车上了，怎么了？师兄。”
“你把它抱过来。”黄宇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鞋套。
“我马上去。”林珑说完转身跑开了。
当林珑抱着惊魂未定的黑豆跑过来时，黄宇一手拿着鞋套，一手拿着打开闪光灯的手机，正在细细观察，“你看，这上面粘着的毛发像不像黑豆的？”
林珑瞄瞄怀里的黑豆，又看看他手里的鞋套，“像，真像。”
“但我记得在白露家好像没见过鞋套的……”黄宇皱起了眉头。
“那你是说，”林珑的声音变得兴奋，“这是凶手留下的？”
“这个现在不能确定，走，我们上楼。”
回到白露家，黄宇把鞋套交给物证科的同事。物证科的干警从黑豆身上取了几根毛发作为样本以便回去比较，黑豆被这么一折腾蜷在林珑的怀里，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
黄宇又打开鞋柜，检查了一遍。鞋柜有三层，最上层有几双高跟鞋和靴子，中间放了几双运动鞋和平底鞋，底层放的是凉鞋和拖鞋。
看到黄宇拿出一双运动鞋在手里查看，林珑问道：“师兄，有什么发现吗？”
黄宇很快晃了下头，“没，没什么特别的……确实没找到鞋套。”
两人重新上路，林珑开车，黄宇坐在副驾位，黑豆窝在后排座椅上。黄宇才想起晚上的行动还没有和组长马明仁报告，一上车就和马组长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放下，林珑便说，“一会儿顺路在我家门口停一下，我让我妈帮忙照顾一下黑豆，这小家伙怪可怜的。”
“没问题。”黄宇微笑着说，还好林珑想得周到，不然黑豆寄哪里也是个头痛的问题。
“师兄，叶风凌怎么能对白露下手呢？”林珑瞥见黄宇失神地望着前方，问道，“看博客上写的无非就是感情纠葛，这个人怎么这么狭隘，心理得真是太扭曲了……”
“我就看了最后一部分，前面的内容没细读。”黄宇回道，“对了，马局说要动员全部警力对主要路口、住宿、出租户进行拉网式排查……”
“这是全城通缉啊，以前都没有过这阵势，希望能找到线索吧……”林珑轻声应道。
“希望吧……”黄宇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案件正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由单一的杀人案变成了连环杀人案，令人恐惧的是凶手作案的频率如此之高，两起案子相隔仅仅两天，更骇人听闻的是凶手竟把作案过程在博客上直播，让警方连封锁消息都不可能，这会在群众中造成恶劣的影响。如果凶手真是叶风凌，他继续想道，对方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人，论智商也在自己之上，这个人要是将自己的能力运用于犯罪，那将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脑海里不请自来的这个念头，让黄宇不寒而栗，他仰起头扭了扭脖子，想驱走过度紧张后的些许疲惫。当心情平静下来，他拿起手机点开短信上的链接，读起博客上刚更新的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