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忍不了
督主府。
长乐进了门一言不发像个小受气包一样,被护卫跟侍女围着进了院子。
谢昭跟在后面眼眸微眯,“三更,去云崖歌剧院请一队戏班子来。”他抬手召着跟在后边的暗影卫,又顿了顿,“要女的戏子,男的不要。”
三更叫苦不迭,明明是大明一等一的暗卫,杀人不眨眼的那种,最近却三番五次的做杂役活,“主子,您就这么宠着长乐公主吗?”
“宠?”谢昭冷笑:“这算哪门子宠?让你去就快去,别多话。”
三更:好叭,如果这都不算爱?
很巧,谢昭的院子就叫揽月院,而长乐住的地方叫揽月台。
长乐跨进院门的时候专门注意了一下这块匾额,字迹她总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清雅中透出一丝孤冷。
“这府邸可真没意思,啥也没有。”
长乐躺在软塌上,轻轻哼着小曲儿,没人跟她玩她就自己玩,手旁的桌案上摆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琉璃灯,天色渐晚,这盏灯可发挥了大作用,将这方冷戾又肃杀的院落照出了一丝活泼跟色彩。
唱累了,她抬手拿起一颗紫得发红的大葡萄,双指并拢,慢慢剥着皮,然后轻送进嘴里。
她满足的眯了一下眼,“好吃!点翠,这葡萄是西域使臣进贡的么?还有没?”
“有,你想吃,我天天让你当饭吃。”谢昭不知多久走了进来,看着桌案上的东西:琉璃灯、三盘水果、蜜饯、花茶,还有千两一两的龙涎香透过半月形香炉正往外发散着浓郁的香气,谢昭认真点评道:“还真会享受。”
长乐一下子弹了起来,望着周围都低着头的侍女跟护卫,一阵怒吼:“来人都不通报的吗?要你们有何用啊?”她眼波一转,咽下对谢昭的恶心,轻轻笑了起来:“本宫屈尊降贵住你这破地方,不该苦中求乐一下下吗?”
谢昭点头,目光扫向自己的‘破地方’,的确挺破的,院子内除了一颗大树,什么都没有,不是长乐自己搬了些假山跟花盆过来,这里就像寒舍一样。
谢昭:“我在旁边给你置办了一座宅子,是请的皇宫里的工匠,装修风格你应该很喜欢,前两日才把家具都装完,你要不喜欢这里,明日我们便搬过去住吧。”
长乐听着前半句,刚刚笑出声,听完笑容便僵住了,“什么叫我们?搬过去?住?”
谢昭很高,比长乐还要高一个头多,他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将长乐整个人都挡在面前,很有威压感。他俯身从桌子上拿起一颗葡萄,好看的双手细致的将大葡萄的皮剥完,然后在长乐的注视下,给自己喂了下去,赞同道:“好吃。”
长乐:正常剧本不应该是你给我拨葡萄喂我,然后我拒绝吗?谢昭,很好。
谢昭吃完葡萄,还秀气的将双指沾的葡萄汁用手帕擦了擦,才看向长乐僵硬的表情道:“公主忘了?我们成亲了,你不让我上床睡,没关系,我可以等,但身为你的合法丈夫,我有权利跟你住在一片屋檐下。”
长乐:“呵呵,谢昭你真行。那明天就搬吧,这破院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外面倏然进来一队敲锣打鼓的人马,三更一脸黑线的走到最末尾,“主子,戏班子来了。”
长乐扑哧笑出了声,“谢昭,你请的?”
谢昭点头:“你不是喜欢?明天咱不是也要搬新家吗,让戏班子给我们庆祝一下。”
戏班子为首的一个中年女子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俯首给二人行过礼后,尖着嗓子说道:“不知道贵人喜欢看什么戏?”
长乐坐回了软塌上,思索了一会儿:“《昭君出塞》、《虞美人》都可以,哎呀,你们看着来吧。”
戏子点头,“今儿我们只来了花旦,反串可以吗?”
长乐皱着眉看向一旁冷着脸的谢昭,“只有花旦?”长乐不干了,只有女的看个屁啊!咿咿呀呀的烦不烦,最后她仔细想想,或许是谢昭想看呢?膈应一下他也挺好,“你们这些花旦会弹琴跳舞么?”
戏子:“会!”
长乐颔首:“那就跳舞吧,再拿几个人去旁边奏乐,乐器都有,”她抬手对着蝶诗一挥,蝶诗立马走了过来俯身聆听,“带他们拿乐器,我记得临安君他们走之后,都存放在库房里的。”
蝶诗:“好的。”
谢昭脸色冷了一瞬,对着后面的小厮说:“上菜吧,晚上就在院子里吃。”
长乐没感觉出谢昭冷着的脸,还在自己哼着小曲,看天看地看蚂蚁,就是不看谢昭。
一刻钟后。
丝竹声从远即近的响起,舞女们踩着音乐的节拍从远处慢慢一路舞着向二人坐着的地方走来。
长乐笑着吃了颗葡萄,眼底满是不屑跟轻蔑,“督主喜欢这种吗?”
谢昭没好气道:“不喜欢。”
小厮很快端着保温木盒到了院子里,将菜布满了这方山水石桌,长乐低头一看,行叭,今天不跟谢昭过不去了,因为上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抄起筷子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也不抬头去看这些舞女,没意思,还没谢家女舞得好。
谢昭敲了敲桌子,“不喜欢?不看了?”
长乐闷闷的应了声:“没意思,叫她们下去吧。美人儿还是望北楼的好。”
谢昭:“我这脸下海起码五万两黄金起,你看也不看一眼。”
“嗯.....督主不止命硬,脸皮也硬。”
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夜半大步走到谢昭面前然后跪下道:“主子,宫里来人了,让您现在进宫一趟。”
谢昭头也没抬,“不去。”
夜半俯身道谢昭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昭‘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殿下慢慢吃,我进宫一趟,晚上不用等我。”
长乐翻了个白眼:“我巴不得你别回来。”
谢昭只用了一个孤绝的背影回复她。
入夜后的皇宫里依然十分奢华,到处都点燃着明亮的烛火,走到御花园还能看见不夜池,里面缀满了夜明珠,将这一角照得奢华又明亮,只因为贵妃娘娘的一句话,御花园好看是好看,就是晚上太黯淡,天仁帝大手一挥便给她建了这么个不夜池。
谢昭冷眼扫过这熟悉无比的皇宫里的处处奢靡,走到金銮殿上,天仁帝就将龙案上的笔径直往谢昭的头扔,但天仁帝的准心不好,扔岔了,笔正好落在谢昭脚边。
谢昭满脸都是不耐烦:“陛下,这么晚了找臣什么事?”
天仁帝压着火气,他这几日在辟谷,不能妄动肝火,不好。
“什么事?!谢昭,朝堂上的事情朕不管,你要胡来就胡来,但你把魏国公一家都杀了是在警告朕吗!”
谢昭只淡淡道:“养不教,父之过。魏家养出如此一只中山狼,敢私自绑了长乐,我忍不了。”
天仁帝又扔了一方玉玺,谢昭微侧过身挡过,只听他含着怒火说道:“朕这个当哥哥的都能忍.......你真的无可理喻!明日休沐日给朕滚去大报恩寺呆着,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谢昭:“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