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牛
徐恒一个人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盯着书桌上放着的一个精巧玻璃杯。
吐真杯。
这也是彼岸配备的一个强力道具,能极大帮助剧情上的展开,任何液体倒入这个杯子之后。
喝下吐真杯里液体的人在接下来会毫无保留地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它的唯一缺点就是使用条件实在是苛刻,一般谁会去喝别人给的东西呢?还是装在这么诡异的杯子里的。
徐恒拿到的时候就觉得,彼岸这是又把堆仓库的垃圾塞给了自己一件。
但是一位“父亲”是不会拒绝自己的问题少年“儿子”的一杯水的。
房门被推开了,天牛走了进来,他似乎仍然在生气,自己身后的翅膀并没有完全收好。
“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关老师和我说,有个二十年前的人回来了。”徐恒吸了一口气,直视天牛的眼睛,“回来的人就在那里。”
“关井泉都和你说了什么?”天牛的动作毫无疑问表现出了一丝慌乱的意思,“他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
徐恒从椅子上站起来:“能坐下来吗?我有很多想说的。”
似乎原先的徐恒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主,天牛好像有点惊讶于自己儿子的愿意开口,他稍微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坐了下来。
徐恒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书桌上的玻璃杯,他注意到天牛将自己的触角随意地碰了一下杯中的液体。
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检测出杯子里水是有问题的,确认了“没问题”之后,端起来喝了下去。
“关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关井泉,嘿,我和他说起来还是初中同学。”喝下吐真杯中的液体后,天牛似乎彻底放松下来了,他的语气都变得有点轻浮,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本来是来问自己儿子要说法的。
“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就看到关井泉和楼海正在被学校的痞子敲诈。”
徐恒记下了新出现的名字,但是看上去天牛的叙述欲望很强,所以他并没有开口打断。
“楼海吓得蹲在地上,像只被踩扁的塑料袋。关井泉性子犟一点,被追着打也不愿意投降,一直便嗷嗷叫边跑。”
“关井泉被痞子追到无路可逃了,就抱住了一棵树,死都不松手。”
“但是他一点也不吃痛,被打的乱叫。”
“我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年轻时候也是下得了死手的人,解开衣服就扑了上去,很快就把痞子打得跪地求饶。”
“其实我也被打地浑身是血,大鄂还断了一根,但我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
天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侧下颚,似乎是想给徐恒指出自己当时的伤口,最后又作罢。
“但是那两个混蛋,他们就像没看到我一样,直接走了。”
“嘿,但是我不在乎,不止是因为谁初中都想成为一个侠客,更重要的是关井泉这个人。”
天牛突然语气一变,变得相当正经。
“他可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才子,那可是我平时根本不配一起提的人,而就在那天,我‘救’了他和他的小跟班。”
“他妈的,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估计关井泉那家伙都忘记这件事了,楼海……”
天牛说到这里,迅速止住了话头。
“不说了,文人吗,都有点酸儒气息,都会觉得整个世界绕着自己转。”
“不过下次再见面,居然是他在菜市场卖小馄饨。”
“谁能想到,当年的才子,居然没考上大学,虽然他后来成功当了老师,但那是后话了。”
“楼海呢?”徐恒见天牛停下话,立刻追问道。
“楼海……关老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我想我得从您这里找到点信息,父亲。”
徐恒直直看着天牛,天牛似乎是很少被喊过父亲,立刻精神了,他坐得相当直:“儿子,我本来有些事情不该和你说的,你听了就当听故事,行吗?”
徐恒点了点头。
“楼海就是关老师说的,二十年前回来的人。”
天牛压低了声音。
“二十年前发生过一件极为轰动的杀人案,只是现在时间太远了。”
“楼海就是杀人的最大嫌疑人,他杀死了自己的,嗯,女朋友。”
“这和关老师有关系吗?”徐恒想到了关井泉在回校路上的失态。
“有,关井泉和楼海爱上的是同一个女孩,也就是楼海后来的女朋友,他们三个是在高中认识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徐恒的疑惑,天牛继续补充道。
“当时你爸还只是一个实习警察,但是也有权知道一些事情了,而且,他们高中时我见过那个女孩,林清水。”
“老爸当年上的是中专,中专的女孩哪里有高中的好看,我们当时一直会组队溜进高中,一边散步一边意淫哪个女孩适合做女友。”
“他们三个在一起散步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大才子和他的跟班,然后就是二人身后半步的林清水。”
“他妈的,我真想走过去问问他们两个,高中还有没有被痞子要过钱。”
天牛挥了挥自己的左手。
“也不知道这些文人的酸儒气息,是为了装逼,还是为了清水这样的女孩。”
“当时为了装逼,我走上去和他们打招呼了。”
“关井泉和楼海就当不认识我——其实也确实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但这足以给我赢得同伴们的羡慕。”
“我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林清水身上,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她只是淡淡地回应,优雅得体,又让人看得出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
“楼海还是知道我的名字的,估计那天挨了打之后还是去找了,他见林清水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将我的名字介绍给了她。”
“但是我他妈当时受不了了,林清水的眼睛一直黏在大才子身上,火辣辣的眼,笔直地盯着他。”
“妈的,这样的女人盯着自己,他是怎么受得了的,是靠那股酸儒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