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纵马江湖行善事
没人知道穹日大陆什么时候开始的修仙文明,在这数万年的时间中,无数前辈英烈引领修仙科技,这八音盒就是其中一种,八音盒可以将远处的声音通过无处不在的法士塔传给终端。
像八音盒这般的修真科技还有很多,如先前几日吕守道领取入门具裹时,那位匡然师兄使用的铜镜把他的肖像印在黄纸上便是一种摄影科技。
吕守道听着八音盒里面的声音,不觉间进入睡梦,梦里他御剑飞行正畅快间,突然天黑了,有魔音贯耳“桀桀……”
吕守道大喊:“万首魔!”从帐篷半坐起身,不想胸前掉下一物,正是那整整播放了一夜已然失去灵力供应的八音盒。吕守道打开帐篷,外面已经天光大放。吕守道收拾一番,并未发现万拢四象阵有触动的迹象,这代表阵盘还可以重复使用,把阵盘小心收好,吕守道简单做些吃食,继续御剑向十万大山飞去。
这一路途是极远的,纵然破云飞剑速度不慢没有数日之功也是飞不到的。眼见天色又晚,而前方好似有个村镇,怕引起镇民害怕吕守道远远降落,然后步行往村镇走去。
村镇好似世外桃源,有一条小河流过,河边拂柳依依,这时节正是草长莺飞,蜂蝶围绕艳花飞舞,有几个身着花衣的少女嬉笑打骂,更添一份风情。
显眼的是村镇口有一个牌楼,上面写着“桃源村”三个字。牌楼旁边是一座竹枝搭成的凉亭,有几名老者拿着蒲扇摇着,一派休闲。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吕守道走到河边,洗了一把脸,早有人对吕守道好奇,有几名稚子对着吕守道指指点点。吕守道手做莲花状,捧了一捧清水,饮下后只感觉甘甜非常。
吕守道走进桃源村,眼见那几名小孩子害怕的望着自己,吕守道打开储物袋,把手伸入胸前,掩饰住光华,装作取东西的模样。手中多了几个仙桃,这桃子是雨果让他带在路上吃的,他还没有吃完。
拿着桃子晃了晃,那群小孩中有一个年长的笑着走上来,接过桃子,捧在怀里,和伙伴们分享去了。
吕守道眼见村子边上就有一处人家,有一老妇依偎在一间石屋门口做着针线活。吕守道走过去,笑说道:“老夫人,在下游学到此,见天色已晚无处可托,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老夫人是否可以相通?”
老妇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可以,可以,不过明日.你得帮我干一下农活,我们家只有女眷,并无男人。”
老妇脸上虽皱纹密布,但口齿倒还伶俐,这一张嘴,上下牙齿竟没少半颗。
吕守道说道:“可以,不过我还得继续去南方游学,只有一天时限。”
“哟,那不用干了,你们这些先生柔弱的很,还不如我家女儿呢。”
吕守道笑笑倒也不反驳,他入得铸基大道,身体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柔弱了。
此刻一名农妇挎着一个篮子远远疾步走来,见到吕守道这个陌生人,神色一变,快走几步来到老妇身前,警惕的望着吕守道。说道:“你是干啥子哩?”
“在下吕守道,游学先生一个,游学至此,见天色已晚,前来投宿。”
农妇倒有几分姿色,虽麻布衣裳但不掩艳光。听到吕守道的话,农妇说道:“俺叫秀儿,大字不识一个,最佩服您这些先生了,今日您就住在俺家吧。”
吕守道露出喜色。
“快进屋喝水,俺给你做蛋炒香椿芽,这可是美味。”
老妇笑着看着吕守道,似乎想起什么,随后悠长一叹。拿着针线,可是天色已晚,加上老眼昏花,死活缝不上最后一道口子,只好作罢,明日再缝。
吕守道受到热情接待,秀儿一直询问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吕守道用碳灰在黄纸上写下“秀儿”二个字,秀儿如获至宝,拿着碳灰在地上一遍一遍写着。
到了晚上,吕守道躺在床上进入睡眠。深夜,他被一阵阵的敲门声惊醒。走到窗户旁,向屋外看去。
“当当当!”
“臭婆娘,快开门!”
“呜呜呜,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家里没钱了!”
“没钱?老子把你卖到妓院!”
“呜呜呜!”
“快开门!不然我踹门了!”
吕守道听得仔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妇在屋里大喊:“该死的混蛋,当年老娘就不该答应让你入赘!”
“老不死的,你怎么还没死!当心我进来打死你!”
老妇气的“咳咳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吕守道紧握双拳,一脸愤懑之色。
外面传来疯狂的踹门声,秀儿进来里屋拿了一把剪刀出去,“死鬼!你再作孽,我就死在你面前!”
“死就死!”踹门声反而更大。
秀儿想到这悲苦的一生,眼神绝望之色越显,高高举起剪刀猛然向心口一刺,“对不起了,母亲!”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剪刀。秀儿一见吕守道走了出来,一脸慌色,小声道:“先生快快翻墙逃跑,外面有贼人。”
吕守道笑笑:“邪不压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贼人。”话音不小,外面的贼人自然能听到。
“好啊,臭婆娘,原来你背着我偷汉子,看我不把你这对奸夫淫妇打死!”踹门声更大。
“老大,打死前能不能让我们尝尝味?”
“好!让你们每个人都尝尝!”
“老大威武!”小喽喽也加入踹门行列,眼见木门就要被踹开。秀儿一脸急色,她死了不要紧,若是连累先生,那就是罪过了。
吕剑豪走到门前一下子打开门闩。“哎哟!”门外的贼人揣在空处,扑倒院里,吃了个“狗啃泥”。
秀儿吓得花容失色“哎呀”一叫,躲在吕守道身后,握紧剪刀,随时准备贞烈赴死。
“好呀,好呀!”说话之人嘴有些漏风,手里捧着一根断齿,嘴里鲜血淋漓,昏暗的灯光下,一脸狰狞。
几个小喽喽同样扑倒在地,贼人眼见一个小白脸负手立在月色之下正气凛然。心想:“原来是个柔弱书生,像这般人总是相信圣贤之事,恐怕是想英雄救美,却是仅凭一腔热血,实则半分实力皆无,断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给我狠狠地打!”贼人怒指吕守道说道。
秀儿哭喊着拦在吕守道身前,跪在地上,求道:“你不要再作孽了,这位是先生啊!”
“先生?恐怕是你的情夫吧!淫妇!待会再收拾你,给我打死这个小白脸!”
小喽喽们呼啸一拥而上,吕守道暗运法力,飞跃半空连踹数脚,小喽喽们吐血倒飞出去,“老大,点子扎手!”一名瘦小的小喽啰捂住胸口,一脸痛苦。
贼人大惊,往后退了几步,不管手下,就要逃跑。吕守道一步步向其走去。
“你……你别过来啊……”贼人咽口唾沫转身就要逃离,吕守道一跃,跃起数丈高,一掌拍在贼人头顶。
“啪!”贼人头骨顿时断裂,口鼻流血,倒在地上声息全无。
“啊啊啊……”秀儿吓得大叫起来,其余小喽啰挣扎起身,向外跑去,吕守道喝道:“把尸体带走!”
小喽啰不敢不听,几人抬起贼人的尸体向村外仓皇逃去。
吕守道走近秀儿,秀儿吓得连连后退,吕守道赶紧说:“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名贼人是何身份吗,怎么会在此放肆?”
秀儿好一会儿才平定心中的恐慌,老妇在贼人撞门时就站在门框边将一切看的仔细,见秀儿吓得魂不附体,轻声说道:“唉……先生请进屋细说,秀儿给先生烧水。”
秀儿点点头,不敢看吕守道,转向柴房烧水,此刻已到五更鼓,鸡鸣晓光。
吕守道坐下来看看老妇会说些什么。
“我们家老鬼死的早,让老身一人将秀儿拉扯大,秀儿幼时便出落的好似水中青莲,艳名远播。到十六上门提亲者都踏破门槛了,可是我只有秀儿这一个丫头,要是她被人家娶走了,我独身一人怎么办?所以我一直想入赘一个女婿,这也怪我,怪我私心太重,硬是给秀儿找了一个入赘的女婿。这女婿刚进门时还好,下地干活里里外外样样可以,可是好景没长恶狼脾性便显露无疑。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先是把家里败坏光了,又糟蹋街坊领居,弄得整个村子乌烟瘴气,村长忍受不住,向镇上写了一封联名驱逐信,把贼人驱逐桃源村,没想到贼人竟然落草为寇,干起了强人,我后悔啊,怨自己当初怎么看上了贼子呢……”
吕守道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禁觉得自己击杀贼人的手段是必要的,如此恶徒本不应该活在此世。
秀儿此刻端着茶壶走入客厅,给吕守道倒上一杯热茶,吕守道见秀儿梨花带雨,显然已经哭过一阵,心中不忍,悠长一叹,说道:“现在贼人被我击杀,秀儿你可以和老夫人安稳生活了。”
“秀儿多谢先生义举,只是这桃源村出了人命,我们不可能再待下去了。”秀儿神色黯然。
吕守道一惊,说道:“为何不能再待下去?”
“官府肯定会调查的,我们只能躲着,毕竟出了人命。”
“那贼人的性命又有何可惜的,死了一个强人,官府应该高兴呀。”
“那也得需要不少银子打通官司,不然还是要判罪的。”
吕守道默然,若说灵石他倒有几颗,可是这银两他却没有半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叹息一声,说道:“天涯埋白骨,你一个弱女子和一个老妇人又能躲到哪里去?”
老妇咳嗽几声,说道:“本来不想连累先生的。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可以收留我们。”
吕守道这才松口气,不然按他的侠心,此事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他是定然不会离去的,虽说师门任务重要,但涉及到道心的事更加重要。
凌晨的冷风刮在半开的窗户上,窗纸呼啦作响。
吕守道喝下热茶,只感觉肺腑滚烫,吐出一口热气,说道:“在下还需远游,就不多叨扰了,这便离开。”
老妇站起身送吕守道走出屋外。吕守道走到村外,见四下无人唤出飞剑继续向南飞去。
待吕守道走后,秀儿搀扶着老妇坐下,泣声说道:“母亲,我们哪有远房亲戚?”
“唉,若不这样说,先生断然不会离去,官府降罪下来怕是要连累先生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
“你去找老村长,看看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哎!”
此刻天光大放,秀儿快步向老村长家走去。没走几步,眼见远处有几名捕快向自己这边走来,先前那贼人的一个小喽啰远远看见秀儿,指了指她,捕快加快脚步,走到秀儿面前。秀儿早就吓得移不动步伐。
捕快取出一副镣铐,一下子拷住秀儿,秀儿心中伤心害怕,不敢放声大哭,只好默默流泪。
吕守道行了一件善事,虽然结局不算美好,但为世间除了一恶,心情自然舒畅。
没飞出多远,远远的看见一个镇子,吕守道腹中饥火难耐,只得引下飞剑步行进入镇子。镇子不小,人流密集,吕守道走在街上,见有一当铺,心中思考片刻,在无人之处取出一件华裳,正是何岳镇储物袋的衣服。走进当铺,把华裳放在柜台,吕守道笑着说道:“老板这件锦罗华裳值多少钱?”
当铺老板见吕守道气度不凡,虽一脸风尘,但不掩瑕光,整个人如同出世青莲,老板暗叹好一个浊世君子!不敢怠慢,拿出一个特殊的镜子仔细观看华裳的衣料。
吕守道好奇老板手中的镜子,这面镜子竟可以放大物象,吕守道看的仔细,老板并无半分法力,却能实现只有法术才能实现效果,这面镜子可以由普通人使用,看来是珍贵之物了。
看了片刻,老板咳嗽几声,说道:“客官,这华裳衣料华贵,做工精细,可以典当不少钱,可是我们是小本买卖,若是您老愿意的话,我给您出二十两白银!您看怎么样?”
吕守道笑道:“可以,二十两不少了。”
老板面有喜光,赶紧写好单据,并奉上二十两碎银,吕守道接过。
吕守道找到一处小饭馆,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碗豆浆,腹中饥火才灭,又买了几十个馒头,以备路上吃。
正要走出镇子,突然前方有骚动。
“打死她,淫妇!”
“判她死罪!淫妇!”
吕守道有种不妙的感觉,挤开众人,有一辆囚车,车上正有一名女子。吕守道定睛看去,女子脸上虽沾满蛋液和烂茶叶,依稀可见正是那秀儿。吕守道脸色大变。
吕守道环顾四周,见民众群情激奋,不时有鸡蛋之物飞出。吕守道迷茫了。谁对谁错此刻不重要,在正统的礼法判决下达后,已经注定了秀儿的结局。吕守道握紧双拳,暗道:“既然没人去管谁对谁错,那么就由我做制裁者!”
一道剑光划破天际,囚车一分为二,耷拉着脑袋的秀儿双眼无神的望着被剑光斩开的囚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不敢接纳意外了,只想快点在菜市场奔赴地狱,“像我这样的人是该下地狱的吧?”
押送囚车的数名捕快大喊:“有人劫犯人啦!”纷纷拔出朴刀,剑光很快,他们都没有看清是从哪发出的。
吕守道一跃,跃上囚车,抱住秀儿,安慰道:“秀儿,没事了,没事了。”
秀儿本来无神的眼睛看见吕守道,闪过一道奇异的神采,“先……先生……”
捕头见有一少年跳上囚车,知道刚才的剑光和他有关,拿着朴刀指着吕守道怒喊:“忒!那人还不速速放下囚犯,此时投降,饶你劫犯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