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入王城
达聪铭张开双臂：“欢迎来到——王城！”
风子轩和赵晓楠还处在浓郁的震撼中，根本回不过神来，一猫一狗在脚边瑟缩，也看呆了。
良久，风子轩终于颤着声问他。
“聪明哥，这是……这是哪啊？
“这是王城啊，哈哈哈哈！”
“守灵人总部在这？”
达聪铭远远指向插入云霄的巨大宫殿：“总部，或者你可以叫它王都。”
赵晓楠也问了句话，可她的声音细弱蚊吟，达聪铭一个字都没听清。
“你说啥？”
“我说，这是华国哪里？”
达聪铭哈哈大笑，就像看见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是另一方大世界——玄黄大陆。”
“你是说，我们已经离开了神州大地！”
大聪明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玄黄大陆和神州大地处在两个位面。”
赵晓楠沉思起来，为什么神州大地的人们从来没听说过玄黄大陆，甚至连自己的师傅都只是以总部二字指代这里。
风子轩也有一肚子的疑问，这两个世界是怎么连接起来的，最原始的传送门由何人建立。
他怒骂：“你快点把知道的事全讲一遍，我俩就像被坑蒙拐骗过来的一样，为什么在华城分部不提前说清楚！”
大聪明被他怼的不知所措，一时间都不知怎么开口。赵晓楠率先冷静下来，开始打圆场。
风子轩默不作声，心里乱得很。
他原本以为总部只是另一个大点的分部，自己去学学刀法，长长见识，哪料到传送门把他带到另一方大世界，这完全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畴。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风子轩愤愤说：“中午吃饭的时候给我讲清楚！”
大聪明松了口气，拉着他挤出人群，赵晓楠和俩小东西跟在后面。
风子轩的视线游走在四方，仔细观察，他就像刚睁开眼的孩子，紧张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这事是我不对，咱几个报道完直接去搓顿好的，敞开肚子吃，我请客！”
风子轩哼了一声算是答复。
三人走出人群，又行了百来米，这才离开城墙边上的广场。
小傻猫跑来跑去，欢快的不行，吴老狗倒是很沉稳的走在风子轩脚边。
达聪铭介绍起来：“前面这是外城，主要是住宅和坊市，里面还有内城，最中心才是王都。”
道路两侧的建筑千奇百怪，什么材质什么样式都有，没有一个重复的，显然是自建房。
人们的穿着打扮也稀奇古怪，那些背负武器的一看就是武夫，不少人披甲带刀，皮甲、链甲、铆钉甲……
术士则好认得多，他们大多风度翩翩，穿着布衣或皮衣，和肌肉虬结的武夫完全不同，一部分还拿着法器。
“咱们一会买张地图，不然容易迷路。”他忽然想到这两人还生着气呢，赶紧补充道，“我掏钱，都是我掏钱！”
赵晓楠问他这王城多大，大聪明又开始滔滔不绝显摆起来，就好像这是他家后花园一样。
“王城长九十九里，宽九十九里，正是九九周天之最。”
风子轩路过一个又一个奇装异服的人，忍不住打断他。
“这些不会都是修士吧？”
大聪明看了看周围，点点头：“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
风子轩和赵晓楠同时发问，这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
全民皆兵这四个字，要么意味着玄黄大陆极其尊崇武力，要不就说明在这里没有实力会被淘汰掉。
大聪明比划了一下，跟说相声一样。
“低品遍地走，中品多如狗，高品才能抖一抖。”
两人听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合着说这里随便拉个人都是一品起步，上不封顶。
“传送门边上的全甲士兵都是王城卫队，最低四品，我这样的连初筛都过不去。”
“那为什么华城分部就几千个守灵人，这里少说也有上万了吧？”
“上万？你瞧不起谁呢！”
“光是王城卫队就有十万兵士，这还不算驻扎的其他兵力。”
风子轩：？？？
赵晓楠：？？？
十万看似不多，可这些中品乃至高品级的修士每天消耗掉的资源不计其数，那得是多么恐怖的经济基础才能支撑起全民皆兵这四个字。
大聪明：“玄黄大陆前些年做了个普查，初步统计了一下人口数量，你们猜猜多少？”
“你直接说吧。”风子轩不敢去猜，这个世界可怕的超乎自己想象。
“约莫八十亿人，九成修士，三成是四品以上的，武夫和术士对半开。”
风子轩不寒而栗，七十多亿修士，光是低品级就有近五十亿，还有二十多亿中高品级。
赵晓楠一下子想到了更深的地步。“那玄黄大陆有多大？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
“只能大概统计一下人族的地盘，妖魔那边可没人知道，而且海里也没法计算。”
风子轩赶紧问：“人族有多大疆域？”
“不到十亿平方公里。”
两人听了又是一阵恍惚，就算人和妖魔各占一半，那这片大陆起码是二十亿平方公里，足足相当于十几个蓝星，上百个神州大地。
“怎么会这么大！”
“我怎么知道？”大聪明也很郁闷，“这还只是统计了人族疆域的人口数量，很多交战区的人口根本没算在内，更别提妖魔地盘上的零星部族了。”
风子轩渐渐意识到，自己在王城看到的场面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在这片幅员辽阔的玄黄大陆上，有数不尽的秘密掩藏在深处。
“至于住的地方嘛，这个简单。”
大聪明又指指四周：“你们看，这些房子都是修士自己搭的，不过现在王城的住宅已经建满了，好像只能从别人手里买或者租，在野外就无所谓了，没有地契产权一说。”
风子轩和赵晓楠又是一阵哑然。
“吃喝更简单，除了妖魔什么都能吃，灵草灵药，山珍海味，还有普通的瓜果蔬菜、米面粮油，这可是十亿平方公里，能养活非常多的人！”
赵晓楠一针见血指出：“这样吧，你带我们去卖地图的地方，我们自己看看这片大陆是什么样的。”
“哦对，有道理。”
大聪明带着二人兜兜转转，不多时来到一处坊市。“现在还早，晚上人才会多起来。”
紧挨着坊市大门就有一家制图铺，名字叫作老马识图。
三人鱼贯而入，门上的风铃被撞得叮铃铃的响，立刻有个小女孩从柜台后面迎上来。
“几位道友买点什么，本店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可以看一下王城地图吗？”
“当然，请随我来。”
这小女孩引他们到边上，拿起展示台上的一张小纸，低声念道。
“大大大。”
那小纸片的边缘不断延展，最后足有一平米大小，上面线条纵横，密布蝇头小楷。
这上面的信息含量多得惊人，风子轩感觉自己眼睛都看花了，头也要炸了。
他和赵晓楠同时望向大聪明，后者赶紧说。
“就这个了，来三份。”
“好嘞，三铜皇币。”
小姑娘又说了句小小小，那地图重新缩回去，她去柜台后面拿了三张小纸片，递到众人手上。
赵晓楠又问她：“有玄黄大陆的地图吗？”
“当然，小店什么都有呢。”
小姑娘走到另一处展示台边上：“几位想买什么精密程度的？分上中下三个档次。”
两人又看向大聪明，这憨批赶紧开口。
“最好的。”
那小姑娘乐的合不拢嘴，从最上面拿过来五张小纸片，捻起其中一个，又说了句大大大。
小纸片应声暴涨，居然变成八仙桌那么大，把风子轩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大啊？”
“玄黄大陆实在是太大了，这还只是王都地区的地图，还有北境、南境、东境、西境四大地区呢。”
赵晓楠低头仔细寻觅，很快就在正中间找到了王城。
“呀，这王城怎么是个大黑点？”
“王城所在的中原地区足有一亿两千多万平方公里，要不是因为王城太重要，都不会描那么大一个黑点呢。”
风子轩看的头皮发麻，那上面把山川湖海标注的一清二楚，还有画着村庄、城镇、兵营、妖魔洞窟的各种图示。
这一份地图肯定不便宜，他直接向大聪明努努嘴，示意自己看上了。
大聪明哭丧着个脸：“来两份，多少钱？”
小姑娘乐开了花，屁颠屁颠从柜台后面拿了俩小盒子，上面印着老马识图四个字。
“五张地图是一套，不能拆开来卖，一共两银皇币，加上三铜币的王城地图。”
大聪明乖乖掏出皇币付钱，风子轩和赵晓楠把小木盒收好，打算有时间仔细研究一下。
出了老马识图的店，风子轩不依不饶。
“聪明哥，你不带我们逛逛坊市吗，我俩初来乍到什么都缺呢。”
赵晓楠也连声附和，大聪明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掏钱，真是造孽。
……
一个时辰后，赵晓楠和风子轩满载而归，大聪明摸着自己的腰包，两眼无神。
他咬牙切齿，看着远处城墙边上的传送门。
报销，绝对要找老豆子报销！
风子轩心里舒坦极了，他买了传讯符，长明灯，自走钟，灵兽口粮，驱蛇驱虫的粉尘，带内部扩展的帐篷……还有其他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赵晓楠提议：“现在该去报道了，我看看地图怎么走。”
这次变成她领路，风子轩夹在中间，达聪铭浑浑噩噩跟在最后。
三人绕来绕去，很快就在外城迷路了，最后还是靠达聪铭带着才走到内城。
内外城之间隔了一条护城河，大概二三十米宽，深不见底。就好像先有的内城，然后才在护城河外扩建了外城。
大聪明指着河对岸的道闸：“走吧，进内城要过检查。”
三人一猫一狗跟在辆大蓬车后面，缓缓前行，拉车的牛长了俩头，风子轩扯了扯大聪明。
“这是灵兽吗？”
“对，那个叫双头牛，脚力极佳，什么地方都能走。”
“这一车也不大，拉不了多少东西吧？”
赵晓楠掺和了一句：“是不是整个车厢都开拓了内部空间？”
大聪明摇摇脑袋：“有些天材地宝不能装在储物空间里，只能这么运输。”
“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有些好东西一装进去，会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凭空消失，流失药力，或者变成碎片。”
风子轩忽然想起乾坤袋，他赶紧在心里问木尊者。
“乾坤袋会不会也这样？把老子的好东西直接贪没了！”
“当然不会。”
风子轩这才松了口气，大聪明继续叮嘱他们，要是碰见拿不准的，最好先问问商铺或者拍卖行的伙计，确认没问题再收进储物空间。
正好前面的大篷车开到桥尾，左右各走上两个王城守卫查看车厢，为首那人掀开黑帘。
风子轩三人就站在守卫身后，他看见一个黑袍老人坐在车厢里，佝偻着背，低垂着头，靠在四个巨大的黑箱子前。他团坐的腿上横放一把古怪的剑，再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鞘双剑。
四个卫兵向后退了半步，抱拳行礼：“姬屠前辈，例行检查，得罪了。”
老头稍微仰起脸，风子轩这才注意到他脸上全是疤痕，有红有紫，可怕极了。
“无妨，老夫是送一把子母剑和几箱晶石，不然就直接飞进去了。”
大聪明也向那老人抱拳行礼。
“咦，你是小豆崽子吧？好几年没见了。”
风子轩噗嗤笑出来，赵晓楠也在使劲憋笑，大聪明尴尬极了，小声骂他。
“笑个屁，这是守灵人的姬屠长老，跟我家老头一个辈分的！”
两人听了，赶忙收敛表情，学着大聪明那样行礼。
老头一点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可他那满脸疤痕一笑起来更加瘆人。
“刚从分部回来？这是送来的好苗子吧。”
“对，我们仨都是来进修的，本来应该六月份回来，”大聪明指指风子轩，“昨天夜里有人皇弃民袭击他，所以我爹让我们一早就过来了，比计划提前了一个多月。”
那老头听见人皇弃民这四个字，眼里骤然爆出一抹冷色，那一鞘双刀嗡嗡作响，震颤不已。
他看向风子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能被那帮人盯上，这是对你的肯定。”
风子轩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抽了，冷不丁来了句：“姬屠长老，要不您往前走走，后面好多人等着过去呢。”
大聪明听了两腿一软，差点给这小祖宗跪下，赵晓楠也瞪圆眼睛，狠狠掐了他一下。
姬屠长老一愣，又看了风子轩一眼。
“说的也是，我过桥等你。”
车夫架着双头牛踽踽前行，大蹄子蹋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篷车驶过道闸，停在一边等他们。
大聪明啪的给他来了一巴掌，赵晓楠也给了他一拳，风子轩挨了揍，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可是总部长老！”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我没说错啊，他不就在挡——”
大聪明赶紧去捂他嘴巴，眼角余光还往篷车那边瞟。
三人一边争执一边掏出身份铭牌，检查的卫兵扫了一眼就放他们过去了，显然是看在姬屠长老的面子上。
过了桥，大聪明和赵晓楠把风子轩堵在后面，到车厢边上解释起来。
“姬屠长老，他这人嘴笨不会说话。”
“而且脑子不太好使，让您见笑了。”
老头嘿嘿直乐：“你俩跟他挺熟的啊，这么袒护。”
风子轩在后面偷偷翻白眼，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可惜他这些小动作被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你叫什么啊？”
“他叫风子轩。”
“小豆崽你别说话。”
大聪明只好噤声，用眼神叮嘱风子轩别瞎说话。
老头问他：“你觉得守灵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达聪铭和赵晓楠吃了一惊，担心起来，怎么问这种要命的问题啊？
风子轩想了想，回答他。
“打打杀杀，斩妖除魔，挺好玩的。”
姬屠长老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回答，饶有兴趣的继续问。
“那你为什么加入守灵人，就为了打打杀杀吗？”
“我以前只是个普通学生，出了一些变故，这才知道有妖魔存在，加入守灵人就是想搞清楚这些事为什么出现在我身上。”
“那如果有一天，你搞清楚这些事的缘由，还会继续做一位守灵人吗？”
风子轩不假思索：“不会，到时候我大概是撂挑子跑路了，一个人打打杀杀多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