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伊塔雷克看到了命运的轨迹
每一个巨魔战士在濒临死亡的时候，都有概率觉醒出狂暴的本能天赋。
这种状态下的巨魔会化身六亲不认的杀戮机器，只有自身死亡或者彻底脱力，才会让他们恢复本就不多的理智。
而多亏了跑商时期奥古斯多次以身饲虎。
在伊塔雷克以每一次以切磋之名把他打入濒死后，都能有机会认真的研究出现这种情况的本质和细节，以此融入到自己的魔法中。
于是经过伊塔雷克坚持不懈的改良，狂暴术便顺理成章的诞生了！
这门法术会在持续时间内降低痛觉，并且大幅提升攻击性，但自身的神智也会陷入短时间的失控，无法动用其他的龙语魔法。
简单来说。
狂暴术能让伊塔雷克近身肉搏的威胁性提升一整个档次，不过在没有学会龙息之前，失去龙语魔法的他也会变成一个无法应对远程风筝的靶子！
不过总的来说，狂暴术还是很让伊塔雷克满意的。
只要用的好了。
狂暴术的存在无疑能让伊塔雷克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给那些自以为突破他的魔法轰炸就万事大吉的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来到巨魔文明果然没错，如果一直闭门造车，恐怕再给自己一百年都创造不出新的龙语魔法。
神清气爽的伊塔雷克坐在酒馆内。
大口吃着巨魔后厨烹饪的猪排，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其他人闲聊。
“你听说了吗，坎达尔山的伟大巨龙之所以消失不见了，其实是成为了托利索陛下的坐骑！”
“放你娘的屁！只有你这种幸运到没见过巨龙降临的软蛋，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老伯尔就把话放在这里，巨龙拥有的伟力根本不是凡人能抵抗的，要说它和托利索陛下达成合作说不定还可信些。”
“诶，未必没有这种可能不是么。
如果能让伟大巨龙像多年前帮我们再出手一次，铲除噬魂妖的也不是什么幻想吧？”
“哼，那也只是我们这里的噬魂妖清理干净了而已，德诺巨魔文明和凯特洛巨魔同样需要面对噬魂妖的威胁，那种阴森森的该死生物就该溺死在粪便里！”
“……说不定巨龙早就离开了呢？
我从没见过像它那么宽阔壮观的翅膀，也许早就在诺兰大人死去的那一天，巨龙就已经飞走了吧。”
伊塔雷克的眉头微微一挑。
站起身抛出十几枚石币，换了几大杯谷酒，在另一桌巨魔们疑惑的目光中坐到了他们对面，顺带把酒杯递了过去。
“我对你们说的内容挺感兴趣，能不能告诉我，除了这里生活的巨魔以外，其他地方也存在我们的同类吗？”
“哈哈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这些的确少了，毕竟赞骨拉迁徙到这里已经是几代人以前的老黄历了。”
在免费谷酒的攻势下，巨魔们对伊塔雷克的态度很好。
毕竟无论是什么生物，都不会不喜欢白嫖这两个字。
三言两语过后，伊塔雷克便拼凑出了赞骨拉的过去，对如今的赞骨拉巨魔文明又多了几分了解。
曾经的巨魔无忧无虑生活在另一片大陆，不能说是食物链的霸主，但族群以整体平稳的趋势不断扩张还是没有问题的。
直到每一天，他们的领地边缘接触到所谓的‘魔渊’，巨魔的噩梦就此开始了。
不等巨魔前往魔渊深处探索，从其内部铺天盖地涌出的噬魂妖就把所有巨魔揍得哭爹喊娘，原本的领地也在节节败退下十不存一！
由于噬魂妖免疫大部分物理伤害，唯有巨魔中稀少的巫毒祭祀能对它们造成可观的损失。
这也让巨魔总算不至于灭绝，而是陷入了苟延残喘的境地。
在经过了紧急讨论后，当时的古巨魔文明在撤离和死扛到底之间产生分歧，最终在爆发一两场小规模战争后，在外界噬魂妖迫在眉睫的威胁下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分裂。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既然达不成统一，那就干脆分家吧！
赞骨拉巨魔选择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建造能够承载成千上万巨魔希望的末日方舟，漂洋过海去有迹可循的新大陆定居。
德诺巨魔自诩正统，保持着铁头娃般的血性和硬气。
在赞骨拉巨魔离开的前夕。
据说损失惨重到一度接近灭族的德诺巨魔已经另辟蹊径，在血海深仇中掌握了亡者的学识，能够召唤已经死去的亡魂继续与噬魂妖血战到底！
而凯特洛巨魔则保持着游击的策略。
他们在安顿好老弱妇孺后，族群中的勇士仍在锲而不舍的与噬魂妖抗战，发誓要用手中的利刃夺回自己历代生存的土地！
连绵不绝的战斗也让他们全族皆兵，每一个巨魔都是出色的勇士。
还有可靠的传言表明。
凯特洛巨魔已经挖掘出血脉深处的力量，能够自主控制狂暴状态的关闭和开启，甚至还有一撮最精锐的巨魔勇士，能在狂暴中都保持可怕的冷静！
这可是伊塔雷克目前都办不到的奇迹！
伊塔雷克整条龙都听傻了。
诶不是，搞了半天，原来你们才是最拉跨的一个啊？被一条山谷的噬魂妖就逼成这副吊样，难怪你们这些家伙的祖先要远渡重洋。
要知耻啊你们！！
“既然你……咱们的祖先都乘船跑了，那现在的噬魂妖又是从哪来的？”
“什么叫跑了，那叫战术性撤退！”
老巨魔红着脖子争辩了句。
但也自知这样的做法与巨魔崇尚的勇武不能说格格不入，只能说毫不相干，在闷闷不乐的瞪了眼伊塔雷克后，这才开口说道。
“你以为噬魂妖是怎么诞生的？恐惧就是它们最好的养料！
这片大地原本是没有噬魂妖的，但伴随噬魂妖残留在我们先祖内心中的恐惧不断生根发芽，不知何时便渐渐出现了新的噬魂妖。”
“那这岂不是说我们永远也清除不了噬魂妖了么？”
一旁的巨魔酒杯举到一半，忍不住出声追问道。
“你个猪脑子都能想到的东西，英明神武的托利索陛下会想不到？
只要能在我们这一代把噬魂妖清理干净，然后再派人定期清理刚诞生的噬魂妖，等到以后的新生儿连噬魂妖是什么都遗忘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有那种鬼东西了。”
老巨魔很享受周围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这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好像站在了世界中心。
而伊塔雷克则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这算什么，每一个参与讨伐噬魂妖的巨魔勇士都会被告知这些，而我只不过已经被选上了而已！”
老巨魔神色中的得意溢于言表，引来一阵惊叹。
“和噬魂妖战斗可是要死人的，你不怕吗？”
“怕？怎么可能不怕！
但祖先都逃这么远了，还是没能摆脱那些鬼东西，既然死活逃不开要和它们交战，那干脆让它们领教下老子的厉害！
而且一个月可是能拿一万多石币呢，在往日哪里能赚到这么多钱？哪怕我死了，这笔钱也会交给我的孩子，死活都不亏！”
“为了这份勇气，让我敬你一杯。”
欢声笑语间，不少成年巨魔流露出意动的神色。
在灭亡的威胁前，团结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更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巨魔国王有意做出的一系列措施，更是成效斐然的对民间巨魔产生不小的吸引力！
伊塔雷克觉得很有意思。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处于命运的洪流中，赞骨拉巨魔命运的转折点在他眼中已经清晰可见。
是有先见之明的托利索把所有巨魔拧成一根绳子，彻底围剿干净剩余的噬魂妖群，消除对后世的威胁。
还是如今流淌在胸口的这一腔热血，伴随着巨大的伤亡和时间的推移而冷却熄灭，最终在民情激愤中将托利索拽下王座，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巨魔的历史与他无关。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伊塔雷克很想亲眼看看，赞骨拉巨魔文明的历史到底会驶向何处！
路边规律的打铁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暂且厌倦了战斗，或许专心去当个后勤人员也不错？
想到这里，伊塔雷克脸上露出微笑，在里面那个正在打铁锻造的佝偻巨魔惊讶的目光中拉开了脏兮兮的布帘。
“请问，你们这里还缺学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