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祭文与演讲
这个营地的人心暂时稳定下来后，朱肆便立刻下令将他的话传召四方，将务必让人心稳下来！
雨越下越大，朱肆令人在雨中修建了一处简易的祭坛，并且通知各个营地派一些官员还有民夫前来观礼。
趁着修建祭坛这个时间，朱肆也是难得的闲了下来，并且为了稳定人心，他不得不闲下来。
经过短暂的惶恐后有加上朱肆的安抚，这些官员的情绪也大抵稳定下来，他们今天能有这么大反应，多少是与这几天紧绷的铉有关。
他们此时在心中也不免猜测可能真如天子所言，休息一天，反而更好。
朱肆面色轻松，心却是崩的紧紧的。
或许从他穿越的第一天，这心就没松过，但现在为了安抚昆明这一地的臣民，他现在必须表现的轻松，甚至无所事事。
这对于没有表演经验的朱肆来说，实在有些困难，于是他就不得不做一些杂事，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紧绷着。
于是放在墙角废弃的木料就成了最好的对象。
朱家正好也有这个传统，他堂哥不就勘察圣手嘛，正好拿来练手。
他叫人将木料和刻刀送来，慢腾腾的雕刻起来，雕刻的是后世一些二次元的东西，这个时候，唯有后世的东西才能让保持一种抽离感，暂时将心弦放松。
朱肆的木工稀稀疏疏，但也不算差，也能雕个像模像样出来。
大臣看着朱肆居然在“玩物丧志”没由的会心一笑。
这些日子，天子近乎自虐的艰苦他们是看在眼底的，能看见天子有如此近乎孩童的微笑，他们打心眼为这个天子高兴。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不靠谱的皇帝已经成了与他们心有相依的稳重天子。
不一会儿，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便做出来了。
奥特曼、皮卡丘、擎天柱等等一共八个小物件。
而这时，朝中重臣陆陆续续的赶来了，朱肆见到李定国赶到，立马收起了这些物件，而后严肃以对，他可不想给李定国任何不靠谱的影响。
他脸上那纯真的笑容也变为了忧国忧民的严肃。
“劳烦晋王冒雨前来！”
李定国拱手，头压的很低：“陛下有令，臣万死不辞！”
朱肆看了看左右吗，干咳两声，乘机拉近了与李定国的距离，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雨雪交加，群臣惊惧。你我二人万不可露出半点惶恐，放轻松些。”
李定国瞬间明白了朱肆的意思，于是头压的更低了，滴水不漏的说道：“天下万民俱系陛下身上，群臣只需要看到陛下神色无恙便安心了。”
朱肆知道这是李定国谦词，这大明国信心又怎会在他一人身上，没有这位两阙名王的盖世英雄，是没有多少人有勇气坚守此地的。
朱肆本来是想与李定国一起祭祀，但看到李定国如此恭敬，强求于他，反而不美，所幸便独自祭奠。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祭台虽然简单，但是场合却绝对庄严。
六畜、祭品等礼制一应俱全。
更何况天子不顾雨雪交加，独自于寒风中念祭文，更让所有的臣民肃穆。
“伏念祖功宗德，誓共艰危，典章文物，所宜尊奉。今当祭祀，敢不肃将事。第以天下多难，尚稽兴复，方隅未靖，宜展精诚，以服群望。
谨按《礼》制，王者功成，则祭于明堂，以类合在。某惟思皇祖之功，起自微末，荡平华夏，辟草莱棘，遂天下更始。
乃恭循典礼，庶几无忝。敢缘休运之交，式展亲祠之敬，冀凭嘉祯之应，庶获昭格之福。仍望有司预加修缉，永永无替。
盖人伦之大义，莫过于忠义。抵御建奴，乃天下之忠。今有百姓累日累夜、铸工于坊间，献力与山林，不惜以身殉国，虽为庶民，功比王后。
故兹锡命，用表深仁。往钦哉，相我王臣。
忠良殉国，光被四表。丹青图像，焕乎鼎彝。名垂竹帛，功炳丹青。匪朝伊夕，载戢干戈。风尘不靖，用辍宸翰。
嗟嗟烈士，犹镌山石。勋庸昭矣，百世可知。长留纪德，谁云旦夕。匪莪伊蒿，匪馨伊簋。式播徽称，敢诩良规。
忠臣义士，音容如在。匪石之心，永矢弗替。于赫斯灵，庶几无愧。崇崇祀典，匪朝伊夕。荐享载展，以介繁禧。
”
语罢，炮鸣三声，天下肃然。
朱肆立于风雨之中，身上俱以备淋湿，却无一丝狼狈之像。
刚才的祭文是告慰天地，现在他则需要告慰他的子民。
那些不通典籍，大字不识的子民。
“都说朕是天子，看来这老天的确很心疼他这个儿子。”微微的戏虐让全场不禁嗤笑了一口，那种阴霾的感觉一扫而空。
“乡亲们！”
旁观的民夫面面相望，他们有些不确定这个亲切的叫法是称呼他们的，若能得到天子如此亲妮对待，已经不是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待得到确认后，百姓早已经是头皮发麻，电流穿过。
这些日子，朱肆已然知晓了封建王朝皇帝为何要保持神秘性，皆因才具不足需要用遮蔽其短。
但是朱肆却不这样认为，拥有超脱这个时代的眼光的他知道，有时候领袖一篇震撼人心的演讲，能抵过百万雄兵。
更不用说后世无数枭雄能以此蛊惑民心，发动民粹，让群众陷入一种狂热之中。
朱肆现在还拥有天子的神秘性，天然的权威，这种优势他怎么可能不利用？
“乡亲们，朕作为天子，为什么要站在这个冰寒刺骨的地方，你们此时为什么不围住在炉火旁与妻儿闲聊，跑到这个地方没日没夜的劳作？
我知道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官吏的催促，是害怕朝廷严峻的法律，是害怕那口闸刀，那道板子。
但是！
有更多的人知道，我们之所以今天站在这里，是希望我们的儿孙、永远不站在这里！建奴血腥凶残你们也知道，多少俘虏青壮死于骑屠刀之下，多少百姓迫于淫威剃发易服。
多少冤魂，多少血泪，都不足以描述建奴凶残百分之一。
我们修建坞堡，是为了将那些如同财狼恶虎的敌人赶出我们的家园，是为了保护我们身后那无辜的妇女孩童，是保卫咱们华夏衣冠不被侮辱的千古正气。
所以再多的苦我都吃，再多的血我们也流，为的就是咱们清清白白的家园不被玷污。
而朕今天在这里以列祖列宗的江山起誓，此次若能抵御建奴，必让鞑子永生永世不能踏足云南半步，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轰隆，天雷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