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驱蛇火法
杨伟无疑是选了最蠢的做法。
敢在修为不占优时，背对敌人逃跑，这书生打扮的修士大概率争斗经验极少。
姜河出于谨慎还防了一手。
但……
没必要。
他刺出的匕首尚留有收回的余力，仓皇逃窜的杨伟却不知抵抗般的，被直接扎透了右胸。
灵力破防后，便在体内肆虐开来，杨伟如麻袋般栽倒在院落门前，口中鲜血直涌。
这一幕。
看得围观凡人们心惊肉跳，尤其是曾私下出言不逊的下人们，当即膝盖一软跪在土地上，连连磕头。
姜河眼不旁顾。
他果断顶膝跪压住杨伟的脖颈和手，握住铜匕微微转动。
眼看其在疼痛和慌乱中散掉手上火蛇，方才道：“交出你的火法，还有，你在哪见过我这种病症。”
“痛……我说！我说！”
杨伟半张脸贴着泥泞，嘴里还含着血，狼狈道：“驱蛇火法在我的房间里，墨守县有个炼器师，他，他跟你一样！”
姜河示意下人去把东西取来。
没让他等多久。有人颤颤巍巍地将一薄册呈上。
简单翻阅后，拔出铜匕。
杨伟强忍着骨肉翻动的剧痛，如释重负地又哭又笑起来，下一秒，却有一股凉意从左背传来。
是后背正对心脏的位置。
炼气一层修士，生命力堪比猛虎，但也仅此而已了。
是以。
握着铜匕搅动片刻，姜河便从不再喊疼的杨伟身上站起来，那些下人们已磕得灰头土脸，仍不敢抬头。
庭中只有蝉鸣阵阵。
姜河没因杀人而有何心情波动，转身进了屋内，并喊田大胆跟上。
田大胆肥胖的身躯匍匐在屋内地上，颤抖不止。
见识到杨药师死状的他，心中已再无别的想法，只剩后悔，及对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恐惧。
然而趴在地上半天。
只听到淡淡的一句起来吧，而后得到了“一切如常”的命令。
“一切如常？我……还有机会？”田大胆难以置信地出了门，只觉做梦一般。
姜河并未在这事上留神太久。
他需要靠炼丹赚钱、赚点数解析纳气丸，又不愿为铜臭琐事所扰，而田大胆经验丰富又自发悔改，再得一次机会并不奇怪。
当然，不会有下次。
姜河用布帛擦去铜匕血迹，便翻开那本缴获的薄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名为《驱蛇火法》的道法，是无阶上品，比他那无阶下品的铜匕法器胚胎值钱太多。
威能自然也强不少。
随着掌握精深，能同时驱动至多三条火蛇追出，十米内想焚化骨肉只在瞬息间。
了解到杀伤力后。
姜河庆幸：“这次算是有惊无险。”
杨伟败亡的根本原因不在修为，而是在感知到更强灵力修为后，便瞬间丧失了勇气。
当然。
争斗经历少的人，慌乱中做出错误判断太正常了。
“别急，是一种态度。”
对自己略作警示，姜河又摒掉杂念，将接下来的时间全放在了研读这本驱蛇火法上。
毕竟杨伟也穷，除此身无他物。
连续三日。
废寝忘食。
望着木偶上新出现的数据，以及指尖那形状模糊的长条火焰。
姜河释然吐气。
他晓得，自己已入门了这一新斗法手段。
由于灵力更充盈，他自信能比杨伟至少多用四五次火法，只是碍于生疏，距离和威力都还稍有不如。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他的出身，资源难得，任何战利品都要好好消化。
勤勉练习！
又是足不出户的三天。
木偶信息也随之更新。
【境界：炼气二层（11/44）】
【状态：枯灵之症】
【道法：驱蛇火法（无阶）（7）、基础炼丹术（无阶）（16）】
姜河这些天惊讶发现，随着火法的熟练，炼丹时也有些许新感悟。
反应在木偶上则是进度提升。
都与火相关，细想还算合理。
不过，大多道法都能靠水磨功夫来精进，节省的这点时间只能算聊胜于无。
前身感气花了一年，又在炼气一层停留十载，而炼气期每提升一层，寿命也就加个三五年。
此等平庸天赋，妄想通过闭关苦炼来筑基长生？
会先老死的……
修士缺的不是时间。
而是资源。
姜河每天只炼气两个时辰，等心境浮动效率下降，就开始做别的事。
午后，炼丹室外。
太阳下的刘管事得到讯号，擦擦汗，而后恭敬地推门进来。
五月本就暑气蒸腾，何况在炼丹室内？他下意识地又扇扇热气，却见蒲团上的姜河气定神闲，好似不受这股闷热半分干扰。
连脑后绾起的丸子头都依旧清爽，发丝分明。
不愧是仙人啊……
刘管事暗赞道。
他将刚出炉的地黄丸一一装好，而后低下头道：“禀姜先生，地黄丸所需的地黄沙参等主材，前些日子县里的库存已被我们买光了，现在靠采药人平均每周能供应十副，每副在四钱银子上下。”
姜河边回忆炼丹所得，边轻微点头：“那成本就是每月十六两。”
他现在并不急缺点数，便将价格抬了上来，原版标价五两都供不应求，地黄丸三成药效不太可能愁卖。
每个月。
四十副药材。
成丹一百六十枚。
那就是……十倍的利润！
他不由睁开眼。
炼丹这职业果然赚钱！
他也问过田大胆。
杨伟所谓的，靠品尝丹药来逆推丹方的秘术，十有八九是在扯谎——他无非是在等自己修为继续跌落，再伺机摊牌罢了。
刘管事离开前，恭敬地放下一只木匣。
门吱呀关上。
姜河打开匣子，里面是形状不规则的碎银。
经历过之前的事，他不再完全放任田大胆，而是要求定期上交银钱，暂定是每月一百两。
剩余小半放进田大胆腰包，能让其更卖力。
没有让马白跑不给草的道理，姜河记下这点，之前便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小教训。
“不过话说回来。”
他盖上木匣，心想下次得让老刘换成银票。这个时代的银子，表面总是雀黑且遍布牙印。
暮去朝来。
转眼已是五月下旬。
处理掉杨伟这少有的外来客后。
姜河终日炼制丹药、修习道法，缩在黑鹤村这山野乡下的生活，再次变得朴实且安心起来。
修行路漫漫，要能耐住性子。
清晨的庭院中。
他身着一件轻便透气的白袍，立于树荫之下，面朝一具两米外的焦黑木人桩。
抬手，弹指。
一道两寸长的火蛇激射而出。
火焰顷刻席卷整个木人桩，吱吱的炙烤声传出。
只一秒，火势便渐渐小下去，此时驱蛇火法内含的灵气已然耗尽，残余的火焰一盆水便能熄灭。
不过姜河仍很满意这杀伤力。
从适用性来说，驱蛇火法比铜匕范围更广，不过在近身拼斗时，还得是手里拿着点什么才更安心。
他走回屋内，两名下人则上前扑灭火焰。
在蒲团上坐下。
今日道法练习完成，接着，按例是枯燥的炼气。
两个时辰后。
木偶虽无任何辅助增益，但看着进度的一点点增加，也不失为消解修行乏味的良药。
【境界：炼气二层（39/47）】
【状态：枯灵之症】
【道法：驱蛇火法（19）、基础炼丹术（18）】
这些日子，他又为自己炼制三枚养灵颗粒，将体内损害疗愈大半。
但绝非就高枕无忧了。
想起杨伟临死前的吐露。
“与我一样受枯灵症所扰的，是墨守县的一位炼器师。”
他从腰间取出一锋利之物。
铜匕。
这类法器胚胎，均有靠炼器师熔炼成入阶法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