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税收一事
是夜,李清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实合缝,还算宽敞的床只躺着她一个人,这场景与上一世不谋而合,她内心涌出一股落寞。
李清琼掀开棉被,起身去偏房找裴言川,整个偏房又冷又潮,被褥也薄,长期睡在这,不生病反倒成了怪事。
裴言川蜷着身子,眉头皱着,睡得并不安稳,嘴里喃喃,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梦,李清琼手探进被褥发现里面凉的像冰块,那股子窒息感又冒出来,心里针扎般的细细密密的疼。
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子,李清琼拍着夫郎的薄背轻声安抚。好一会儿,男子的眉头才算舒展开来,之后李清琼轻手轻脚把睡在偏堂的夫郎抱到卧房,末了又帮人把被子暖好盖好。
这才披上棉衣向后院走去,她回忆起刚重生时耳边老人对她说的话:后院里有好物拾,今夜子时去看看。给你的能力好好用……莫要再重蹈覆辙……
既然人都能重生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借着稀薄的月光李清琼向后院走去,屋外风很大,她紧了紧领子,后院全都是杂草和积雪,脚踩在雪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月光倾泻,大地银装素裹,很奇怪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在引领她往前走。
走到一个角落,李清琼发现积雪覆盖下有一根杂草在发光,那光很温暖,她忍不住想要触碰。
手指点上杂草,接触的一瞬间,那束光顺着她的指尖流进身体一直跑到心脏深处,身体像是浸泡在温泉里一般温暖畅快,紧接着她整个人开始发光,原本的月光被另一股光亮代替,刚刚那根不起眼的杂草开始疯长。
大冬天的,后院一瞬间长出满院的藤草。
“我的天……”李清琼呆愣的看着面目全非的后院,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裴言川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醒来时发现周身很暖,他很久没睡这么久了,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卧房,周边不见李清琼的影子。
“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愈演愈烈。
大清早,李清琼打开门一看发现税使到了,旁边站着县丞杨天恩,敲门的是王二姐,对上王二姐那张脸李清琼心里直呼晦气。
“李大人,姜税使到了。”王二姐瞧着李清琼等着看笑话。昨日她故意说税使过几日才来,就是要打李清琼一个措手不及。
税使说道:“李县令,听杨县丞说清河粮税全都收齐了都在您府上。”
税使的话与上一世重合。
今年收的粮税远远不够二十石,杨天恩这样说分明就是想置李清琼于死地。到时税使询问为何粮税不够杨天恩就诬陷李清琼贪污。如此,一来免了杨天恩收不齐粮税的责罚,二来除掉了李清琼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可谓一石二鸟。
李清琼早料到如此,果然和上一世一样,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一世杨天恩认为是李清琼抢了自己的县令之位心生记恨,在知府面前诬陷她贪污,知府与顾照勾结不分青红皂白立了案将她押入大牢。虽后来因证据不足被释放,但却还是毁了她的名声,不少百姓真以为李清琼是贪官污吏。
想到这些李清琼的拳头紧了紧,面色却如往常一样,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笑,镇定自若的请姜税使进屋。倒有几分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贤人气韵。
如果忽略女子裤腿裤管子上挂的泥点子,以及脚上脏的不成样仿佛刚走了几十里淤泥山路的鞋子,那她也可以和体面二字沾点边。
瞧姜税使进了屋,王二姐也欲跟着却被拦下,李清琼笑盈盈道:“不好意思,我的屋子你和狗不得入内。”
“你!”王二姐在屋外脸气的红了又绿,绿了又白,“呵,李县令拿不出二十石粮税反而把气撒我身上,难免有失女子风范。”
“王二姐昨日以强欺弱推了我家夫郎,现在同我讲女子风范也不觉得臊!”
女子秀目圆瞪,说罢,便将门合上,一点面子都不给王二姐。
拍拍身上的灰,李清琼自信满满的带姜税使走到后院,她昨晚可是挖了一晚上地。
姜税使跟着李清琼,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满身泥点稍显狼狈,一个衣冠整洁风度翩翩。
打开稍显老旧的门,一排排粮筐映入眼帘。
姜税使瞧见满院粮筐错愕道:“这些全是粮食?”
“是。”李清琼面上愉快。
不知道是出于惊讶还是怀疑,姜税使一个一个翻开检查,发现从第八筐开始粮食从小麦变成了一种红色块根。
“李大人,这是?”姜税使看着李清琼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