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所谓心病(一)
裴言川默默挣开,推辞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女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怎么不能做?我说可以便是可以。”李清琼耍起无赖,将人拦腰抱起向洗漱台那边走去。
面对突然的失重,裴言川有些慌张,下意识抱住李清琼的肩膀,红着脸低声说:“这样于礼不合。”
“妻主,放我下去。”
感受到怀里男子的挣扎,李清琼只好妥协。
“好好好,你不愿意便罢了。”李清琼无奈,将人放下,不由感慨自家夫郎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守礼。
双脚落下地,裴言川理了理衣袖,心里明白他与妻主到底是不一样的。他作为男子要知礼守节,事事小心,不能逾规逾矩,往后更应如此。
……
第二日,李清琼念着昨日夫郎突然晕倒,又想起先前华大夫交代的话,便一早带着夫郎去往医馆。
华大夫见着李清琼笑嘻嘻的打招呼:“李大人又见面了。”
“嗯,您昨日说让我有时间带夫郎来瞧瞧,现在可不有时间了吗?”李清琼笑答。
裴言川在一旁听着,扯了扯李清琼的衣角,小声问道:“妻主昨日生病了吗?为何来医馆?”
“没有,只是昨日碰见个孩子被人打伤了,我带他来治伤。阿言不必担心。”李清琼拍拍裴言川的手背安抚道。
“确实,李大人一向热心肠。”华大夫在一旁搭腔。
“小郎君将手搭在垫子上。”华大夫手心向上做出请的手势。
“好。”裴言川依言将手放好。
华大夫慈眉善目的一张脸,笑起来更显亲切,因为上了年岁目光里多了些睿智,举止却不拘小节,活像个老顽童。
裴言川坐在软垫上,脊背挺得笔直。李清琼则在一旁一直盯着自家夫郎看。
华大夫将手放在裴言川手腕上认真把起来,没过一会却是皱起了眉头。
半晌,华大夫将手拿起,缓缓道:“裴郎君貌似有很严重的失眠之症?”
裴言川闻言点了点头。
“有多久了?”华大夫问。
“月余。”裴言川回。
听罢,华大夫吸了口气,理了理她那并不乱的鬓发,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裴公子,你不说实情这我很难办啊。”
华大夫虽然人不靠谱,但是医术很靠谱,有些事情大概把把脉也能知道个十有八九,问问题只是为了得到更准确的信息,像裴夫郎这样她可有些摸不清了。
华大夫的一双眼睛很睿智,像是能把他看穿。
谎言被拆穿,裴言川的指尖轻微蜷曲,嘴唇微抿,呼吸有些慌乱,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阿言,没事,我陪着你。”
妻主沉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有些冰凉的手被妻主温暖干燥的手握住,心中的躁动似乎被微微抚平一处。
有多久?
一年?
两年?
三年?
似乎是他当初进门的时候,又或者是妻主说他不配的时候,亦或者是妻主一脸爱意看着顾澜的时候,他有些记不清了,或者说是不想记清,反正那都是过往了,追究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只要现在是好的那便好了。
裴言川颔首,声音在发颤:“太久了,记不清了。”
“好。”华大夫了然一笑,开始开方子,边写边说:“我这先开点补气血补身子的补药,再开点助眠的,不过是药三分毒,这助眠的得要失眠的时候吃。”
不过所谓身病易治,心病难医,剩下的就得看他俩的了。
继而,华大夫叹了口气,瞧了眼李清琼,嘿嘿笑了两声,这老顽童自顾自的说了句:“心病还须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