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树树叶
在殷燕茉养伤的这段期间，谷主倒是来得频繁，而右玖似乎很怕谷主，每次谷主来他便躲，亦或者等到谷主离去时他才出现。
而右玖的情况却也越加的不对，起初只是肤色变得苍白，而后来他的精气神也逐渐的衰弱，时尤也给他把过脉，但什么也没探出。
谷中这几日多了不少落叶，若不是卯寻提起，时尤都不知这烟林谷还有秋日，她一直以为烟林谷四季如春，毕竟她并没有察觉变冷了。
“烟林谷在传闻中倒是四季如春，终天白日，但这毕竟是曾经的烟林谷，小心着凉。”卯寻将外裳披在了站在窗边看明月的时尤身上。
时尤回眸看了他一眼，眉间却是化不开的忧愁：“小兔，你说山下的圣子与常人有何不同？”
明明右玖看起来的确生了病，但她却怎么也探不出，甚至连毒素都察觉不到半分，难不成山下的圣子的身体不一样？
时尤一提右玖，卯寻倒是很有兴致：“师尊是想问那小子吗？山下的圣子与常人是否有异我不知，但烟林谷的确不是山下的普通之地，能被选为圣子的人自然不同。”
烟林谷在修仙者中都是一传闻之地，的确与山下的普通之地的确不同，而烟林谷中所选出的圣子自然更为不一样。
“那他的身子便是与我们相同？”既然如此，那便只有这个可能。
卯寻轻声笑道：“师尊是想治他？”
“不行吗？”右玖又没做错事，更不是恶人，她为何不能救？如今她的身份既然是大夫，那她便有能治这里面所有人伤的可能。
卯寻将折扇打开，无趣的看着扇面上所画的九尾白狐：“师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做出改变的，你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便是如此，师尊也并不用不舍。”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企图改变也是徒劳无功、痴人说梦。
“我知道。”可是，让她亲眼看见右玖这般至死，她实在忍不下心。
“师尊，心软无法解决任何事情。”甚至有可能坏事，若是时尤出了问题，他并不会建议将时尤打晕。
时尤看向他，后者却以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她，根本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何处不对，卯寻的话的确没错，只是清醒的过分。
时尤自然也不喜多管闲事，但却做不到卯寻这般清醒，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选出最理智的那一条，她虽是卯寻的师尊，这点却远远不及卯寻，更明确来言，她所认识的所有人只有卯寻能做到。
“卯寻，你真的是人吗？”
夜风卷起时尤的墨发，随后又将其轻轻的放在外裳上摊开，仿佛一朵被晕染开的水墨花。
“师尊这话问的真有意思，弟子若不是人又该是何物？师尊觉得弟子可是人？”卯寻虽不知自己何时的作为让时尤有了这般疑虑，但的确没有必要，他自然是人，只是他人将不将他当成人便不知晓了。
“就你这让我讨厌的地方，不是人都说不过去。”若是其他事物，卯寻又怎会让她这般讨厌？况且卯寻是她的弟子，自家弟子是不是人她不是最清楚。
卯寻的目光略过某处，突然伸手将时尤耳边的鬓发弄于耳后，在时尤耳边低语道：“师尊且放宽心，弟子定会让你平安离开苍境古树，此后也不会因苍境古树所困扰。”
一股木质幽香突然在时尤的身旁弥漫，卯寻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幽香，带着一点木头的味道，但若是细闻却与木头毫无关系，倒是能让人静心。
但卯寻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你近日可是寻到了什么？”卯寻倒是能到处跑，容易寻到的事情比她不知多上多少。
她如今就跟右玖与殷燕茉的娘一样，几乎无时无刻都会在他们的身旁，虽然她知晓两个人在一起只是要些推波助澜之人，但为什么偏偏是她？就因为她帮殷燕茉治伤？这烟林谷应该不止她一名大夫吧？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师尊保护好自己便是，其余的事情交给弟子便可。”卯寻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与时尤拉开了距离，并伸手将支撑窗子的木棍拿下，没了木棍的支撑，木窗便啪的一声关上。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卯寻是她的师尊，但也正因为卯寻的靠谱，她才能顺理成章的将事情推出去，否则她既当师尊，又当副门主的得多累啊？
而后，卯寻便不再多语，只是让时尤好生照顾自己便化为烟尘离去，看见卯寻消失的方法，时尤心生嫉妒，倘若她也能用灵力她也可以这般来去自如。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时尤平复了面上的神色，便披着外裳去开了门。
“小时……姑娘……”右玖的目光停留在了时尤身上所披的那件外裳之上，面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凝固。
卯寻的衣裳与如今时尤的衣着实在不相配，因此才会显得异常的突兀，被右玖一眼便注意，时尤倒是没在意卯寻给她披的外裳是谁的，反正不是她的就是卯寻自己的。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见右玖迟迟不语，时尤便出声寻问。
右玖这时如同才反应过来一般，从袖中摸出一片树叶递给时尤：“想送苍境古树的叶子给小时姑娘，顺便……”
顺便问问小时姑娘是否有心意之人，但依方才所看见的貌似并不需要他问了。
“多谢，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时尤接过树叶，如今这苍境古树的树叶倒不是透明的，而是与寻常的树叶并无丝毫区别，右玖不说，她都不会发觉这是苍境古树的树叶。
难不成是一个月结束了，因此便变回了原貌？
时尤记得，右玖有说过苍境古树的树叶在祭祀后一个月都会是那般透明模样，而一个月之后便会变回去，就连……
时尤的目光停留在了右玖的墨发之上，祭祀后的右玖头发都是白色，而如今却已变回了墨色。
“谷主让我们二人明日带燕茉离开烟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