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和盘托出

“对了。”赵水柔说，“我们这两天要住在钱家么？你成亲，我不好就这样离开吧？”

周珩昱说：“她之后要悔婚逃婚，你留在这说不定会打乱计划。”

赵水谣如梦初醒般看着周珩昱：“是啊，你也是赵家的小姐，我要是失踪了，你又正好在府上，这肯定会被二房盯上的。”

“明白，这就走。”赵水柔正准备离开，“晚上就走。”

赵水谣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玄月，想起来什么事：“走之前，能教我做些糕点吗？这孩子爱吃……”

赵水柔愣了下，说：“当然可以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钱家的厨房可以随便用吗？”

“嗯……应该可以。”

赵水谣发觉玄月还是没动静，才意识到这孩子估计是真的睡着了。

“看起来这孩子对你很放心。”周珩昱看着熟睡的玄月说道。

赵水谣想起身，无奈玄月像是黏上自己了似的，她又担心把好不容易睡着的他弄醒。

周珩昱走过去，轻轻扶着玄月的脑袋，随后赵水谣赶紧站起来，周珩昱将玄月靠在自己身上。

“帮我照看一下他吧。”

说完，赵水谣拉着赵水柔去厨房了。

人才走了没多久，玄月就醒来了。

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旁边的人。

“她去厨房了。”

见玄月有些不高兴，周珩昱又说：“赵姑娘还挺在乎你的，记得你喜欢吃糕点，正让她妹妹教她呢。”

说到这，玄月眼神终于有光了。

周珩昱见状，又说：“我很少与人沟通，但很想和你说说话。”

“哦？”玄月好奇，“我们有什么话题可以说吗？”

“你年纪虽小，但我感觉你好像很喜欢那位赵小姐。”

“你闭门不出，但因为那位赵小姐出门了。”

周珩昱没料到自己的心思被玄月看出来了，还有些惊讶。

“你们的心思我多少都看得出来。”

周珩昱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问什么。

“你要问什么直接说吧。”玄月笑嘻嘻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周珩昱问：“那水柔姑娘……”

“反正不讨厌你。”玄月见对方没有反应，又补充说，“你对她有意思，另一位对她也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谁？”周珩昱紧张起来。

玄月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钱霄殊，对她……有欣赏，有心动，最强烈的，还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你可以读心？”

玄月摇摇头：“只是会对这些比较敏感，不仅是人，动物的眼里也会有这些情绪，看着他们的眼睛，就能看出很多细节，只不过这些你们不会去关注罢了。”

“那她对钱霄殊是什么情绪？”

“她很警惕，还有一些恨意。”

“恨意……”

“其实很多事你可以直接问她，想来她一定很愿意和你分享。”

周珩昱略有所思。

见周珩昱不回话了，玄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原本我不会说话的，听得懂大概，但我不愿发音也不愿主动学，就是讨厌那些人恶语伤人，索性不去听，听不懂。也讨厌听懂之后被人使唤。直到遇到她，我才想去知道她说的话的确切意思。”

“我也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但我只想她不受到伤害，我能一直在她身边陪着，这就够了。”

“也是，你还那么小。”

玄月笑了声：“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也有权喜欢。”

“也是，我们因为利益才会相遇，而你，相对来说比我们纯粹。”

两个时辰后……

玄月正大口吃着赵水谣做好的糕点，而赵水柔正准备与众人告辞返回缇州。

钱霄殊不知哪里听到的消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赵水谣的房门门前。

看着正拿着行李的赵水柔，他问：“这就准备走了吗？”

“不然呢？”赵水柔懒得多说。

“需要我派人护送你们吗？”

周珩昱站到钱霄殊和赵水柔中间说：“不劳钱公子费心了，水柔姑娘由我护送回缇州。”

“这样啊。”钱霄殊显然有些失落，“希望有缘可以再聚。”

赵水柔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

“我想水柔姑娘一定不想与你有过多的交集，比较杀兄之仇摆在眼前。”

钱霄殊苦笑着，自知错在自己，也没有反驳。

但下一秒，钱霄殊却镇定自若地走进了屋子，把门带上，上了锁。

赵水谣一愣：“这是要做什么？”

“小声些。”说着，钱霄殊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件事憋在我心里也很久了。”

坐下之后，他攥着手，说道：“你们的兄长，是叫赵崇天吧？”

玄月将放在桌上的糕点拿到自己面前，生怕钱霄殊拿去自己吃了。

赵水谣点点头，顺手摸了摸玄月的脑袋：“你是要跟我们讲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在他之前，我执行任务从来不会带情绪……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记事起，就被母亲控制作息，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不能出一点岔子，她那时候很暴躁，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别人的母亲都是对孩子百般呵护，可她……那时候我连名字都没有，我也曾想过给自己取名字，可每次一提这个她都会歇斯底里地朝我怒吼。过了没多久，她忽然变得温柔些了，说我们要去个好地方了，于是我便跟她来到了这里。”

钱霄殊努力回忆着：“见到钱老爷的她和我认知里的她判若两人，可这情况仅仅持续了没几个月，后来的钱老爷忙于事务，很少和她交流，她的情况又不太乐观了。钱老爷见到她那副样子，害怕对我做出什么事，他就把我安排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读书，吃住都在那里。在此之前，我向他讨了个名字，他当时的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很惊讶，我居然连名字都没有……他给我取名为霄殊，霄是天空的意思，他希望我是个自由的孩子；殊是特别的意思。但我知道，这个字还有别的不好的意思。”

钱霄殊叹了口气：“儿时的记忆有些黑暗，后来我被送去天水城，认识了当时教我读书的先生。那时候的我不会笑，带着对周围人的敌意，他看到那样的我，问了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