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拱手让人
玄月来了兴致，从床尾爬到钱霄殊枕边，说：“我好像能理解一些你的感受，但不多。你看我，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这么要紧吗？”
“我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人，想活在真相里……”
“哦，那好吧。”他跨过钱霄殊的身体翻下床站到赵水谣身边。
赵水谣问：“那我们从何找起？有什么线索吗？”
钱霄殊似乎在犹豫，看他那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你要是不说，我们也没法帮你。”赵水谣说。
“钱老爷……在娶大夫人之前，有过一个未婚妻，我不敢肯定，但是有预感，那个未婚妻和我母亲应该有什么关系，他们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的，我知道的不多……就这些。”
“这些消息，囊萤应该知道很多啊！怎么不问问他？”玄月问，“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我直接把他叫来？”
钱霄殊长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但在玄月眼里看来有点好笑。
赵水谣轻轻敲了玄月的脑壳，说：“你想啊，他要是直接问囊萤，保不齐囊萤转头就告诉别人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囊萤听见声音，撩开通往后院的帘子，探进来一个脑袋，脸上还黑乎乎的，不知道碰了什么。
他带着疑惑的神情，又往钱霄殊的地方走了几步：“是少爷找我吗？”
钱霄殊干脆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赵水谣说：“也没什么，只是对钱家的一些事情有些好奇而已，当然了，这是我们自己道听途说的。”
“什么事？是我知道的吗？”囊萤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
赵水谣装出一副钱霄殊要休息，自己不好打扰的模样，拉着玄月一起到边上。
她确认这个距离能够保证钱霄殊听得见后，才问囊萤：“钱老爷以前有未婚妻，关于未婚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能说，但不保证完全可靠，因为我知道的也是由别人传来的，到了我这必然有很多改动了。”说着他还不忘看一眼装睡的钱霄殊，“我都是不当真的。”
后半句话似乎是特地讲给钱霄殊听的。
“我听说的那个版本，是说钱老爷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两人本来就是娃娃亲，长大后又关系很好，都已经订婚了，结果女方那边突然有了变故，才过了一晚上，就人去楼空了，没有一点预兆，钱老爷闷闷不乐好多年，据说是大夫人的出现才让他走出痛苦的。之后他可能在老地方遇到了和青梅竹马长相相似的二夫人，然后二话不多说就把她娶回来了。”
“前面的故事我不知道真假，最后一段我能担保是正确的！因为钱府的老人也是这个说法，不会有错。”
赵水谣问：“那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比如二少爷的身份？”
囊萤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又瞥了一眼钱霄殊，小声询问赵水谣：“少爷他应该睡着了吧？不会听见吧？”
赵水谣直接说：“不会听见。”
囊萤还是放低了声音：“先说明这不是我说的啊，都是听来的。有人说二少爷不是钱老爷亲生的，是二夫人嫁进来之前就怀上的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但钱老爷觉得因为自己娶了大夫人，有愧于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就对二夫人百般呵护甚至不追究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好绕。”玄月听着犯昏，“我听不太明白。”
囊萤没把他放在眼里：“你就一个小孩子，能听的明白大人的事情？”
玄月瞪着囊萤，那眼神好像在说：要不是想听到些有趣的事情，我早就对你动手了。
“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说二夫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方便以后拿到家产，但怀不上孩子，最后假装怀孕，从别的地方抱养了一个孩子。但这种说法我不太相信。”
“你相信哪种？”赵水谣问。
囊萤一脸正气：“我当然是相信二少爷是老爷和二夫人生的孩子了！”
“哥！你去你去拿把扇子和一个碗！去哪里了真是的，把我一个人丢后面啊！”映雪骂骂咧咧地召唤着囊萤。
囊萤听见声音立马跑到了后院。
“你人来有什么用！东西呢！我在这里蹲了那么久你也不帮我找把椅子！”
“是是是，属下这就帮您去拿。”
赵水谣听着他们兄妹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在医馆打杂的小哥听到了映雪的需求，二话不说就拿了把椅子给映雪。
“啊，我不是使唤你，我使唤我哥呢……真是麻烦你了……真抱歉。”
“哈哈哈叫你声音这么大，这下尴尬了吧！”
“没事……”
钱霄殊睁开眼睛，突然说：“你们回一趟周家吧，我怕他们晚上动手，找不到人会对其他周家的人下手。”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玄月质问他。
钱霄殊仿佛经过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我……我确确实实想放弃那边的身份，虽说靠物认人，但我也害怕……他们会通过别的途径找到我……”
“等我好点以后，找机会跟你们说那边的事情吧……”
“告诉了就意味着你彻底把那身份给我了么？”玄月显得很高兴。
钱霄殊点点头：“我甚至想烧香拜佛赎罪去……”
玄月哧哧笑个不停，仿佛在嘲笑他：“受个伤还能让你性情大变？和我之前见到的钱霄殊差距好大。”
“我也想当个普通人……”钱霄殊明显不想和玄月说话了。
“那我们去周家？”赵水谣像是在询问玄月。
玄月一秒恢复正常的表情，严肃地对赵水谣说：“他刚刚说的是让我们去周家，你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还让你和我一起去，安的是什么心？怕不是想借助人多把我控制住，再解决你。是不是这样的，二少爷？”
“你有我的玉牌，可以调动他们。”
玄月愣住了。
钱霄殊继续说：“至于赵水谣……你可以编个什么理由把她留在身边，比如我之前，想让她和另一位赵小姐一起之后再一同解决。这种借口他们会相信的。”
赵水谣问：“都是活人，玄月和你身形差的很多，他们不会傻到这都认不出吧？”
“以玉牌为准，就好比之前把玉牌给了叶言，那些人是不知道这牌子真正的主人的。”
说到“人”那个字的时候，钱霄殊的脸色闪过一丝疑惑的表情：“人……那些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听话的机器，和我自己的手下不一样。”
“两拨人？”玄月问。
“嗯，那是‘暗’组织里，自己养的杀手，跟随我的是我自己召集的。叶言叶岚是孤儿，跟随我最久的……”
“你一直提他们，是不是心里早就恨死我了？”
钱霄殊不回答，但两人已经看出来了。
说不定让玄月接手那玉牌，是对他的一种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