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灰意冷
“我想结束这种生活。”
“嗯？”玄月不理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水谣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为他受了刺激想寻死，可细想他手里也有过几条人命，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钱霄殊苦笑着说：“从阿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在想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一个杀手……他是一个待人谦和，阳光的人……和他成为朋友的那段日子，我觉得‘孤独’两个字好像暂时远离了我……”
赵水谣听着，不禁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手？”
“任务，命令，这就是我要执行的事情。”
“可你不是说认牌不认人吗？”赵水谣又问。
“可手下认识我。我的下级，没有玉牌也知道我姓甚名谁，就算我不下手，他们也会动手，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太痛苦……进入‘暗’，没有玉牌无法进去，只能让有身份的人替自己去传达信息，所以完成任务后的我……是让别人……去的……”
或许是因为流血过多，钱霄殊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哎呀，忘记他还在流血了……”玄月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似乎闻着血腥味会让他很兴奋。
赵水谣手足无措：“那这……我们也拖不动他呀！就算拖得动，那这一路……他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你在这守着，这里暂时没有危险，我去找那几个人过来，让他们把自家少爷带走。”
玄月撂下话之后，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叶岚死了，钱霄殊昏迷，赵水谣知道现在自己很安全，于是蹲到钱霄殊身边，想看看他的伤口。
“看你遭到报应，我的心里好受很多了。”赵水谣开始自言自语，“但是我很好奇，你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杀手，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杀了，喜欢先‘培养感情’？”
昏迷的钱霄殊不会有任何回应，赵水谣只能胡思乱想：“是不是你本身就很孤单，想借此机会拥有短暂的陪伴呢？你经历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因为你娘么？”
赵水谣站起来，在钱霄殊身边徘徊，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抛弃玉牌……你不会想把身份给玄月吧？”
“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能顺着找到三叔四叔残害手足的铁证？以后赵家的兄弟姐妹就能好好生活了？”
想到这，赵水谣还挺高兴的。
可她也知道，事情哪里会有她想的这么顺利。
所以想想就好了。
“幸亏遇上了玄月，不然我这条命，死上百次都不够用的……”
“虽说他的手段很残忍，可杀的都是一些恶人，比起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要好太多了。常人看见文弱的你，一定想不到你背地里还会杀人吧？”
“算了，在这样自言自语下去，我都觉得自己要变成疯子了。”
最先赶来的还是囊萤和映雪，毕竟受了伤的是自家的少爷。
“少爷真勇啊，居然打倒一个贼人！”囊萤是打心眼里替钱霄殊高兴。
反观旁边的映雪是一脸焦急，连忙催促：“霄殊哥哥都失血过多了昏迷了，你怎么还能那么高兴啊！快把他背到附近的医馆就医啊！”
周珩昱后脚赶到，听到了后半句话，连忙制止：“不可，跌跌撞撞一路过去必然加重伤情，我会一些简单的包扎能暂时延缓伤口流血的情况，你们去把大夫找来，记得说明情况，让他把该带的都带上。”
“我回去找闵秋吧！”
“你跟他很熟吗？”映雪反驳。
囊萤摇摇头。
“我们去附近医馆找大夫吧。闵秋毕竟是二夫人的人，神出鬼没的，回去跑个空岂不是白费时间！”映雪几乎是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跑开了，都不管囊萤有没有听见。
囊萤只能对着其他几人赔个笑脸，之后追上映雪的脚步请大夫去了。
周珩昱从随身的行李包中拿出一条干净的布，熟练地按在对方的伤口上，又从包里扯出一条更长的布。
接着他发起了愣，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个人，不是受伤的小动物，还得帮他把衣服脱了。
赵水柔没忍住，问：“你出个门，怎么还带着这些东西？”
“他除了喜欢养冷血动物，还喜欢长得可爱的小家伙吧？这些估计是给受伤的动物准备的。”玄月替周珩昱回答，“只是因为养了凶残的冷血动物，不好再养别的毛茸茸的可爱家伙了吧？”
“嗯……”周珩昱没想到这小孩居然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我……要帮他……脱掉么？”周珩昱显然不敢自己上手。
玄月上前，大胆的直接帮他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了：“好了，给他止血吧。”
他又对站在一起的两位赵小姐说：“这边也没什么光线，不用刻意躲避视线，看了也看不清的，就不要遮遮掩掩咯。”
赵水谣问玄月：“那……那个叶岚的尸体怎么办？”
“怎么办？”玄月看了一眼钱霄殊，忽然有了一颗慈悲心，“要不我把他带到那间小屋旁埋了吧？”
对叶言，他直接丢给了野兽啃食；对叶岚，他居然干不出这种事了。
赵水柔平静地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你们认识这歹人？还要给他好生安葬？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钱霄殊反杀了要伤害我们的坏人。”玄月说，“坏人之前还自报了姓名呢！所以我们知道也不奇怪。”
“那小屋又是怎么回事？”赵水柔继续问。
“我以前住山林，知道那边有间小屋子，埋在那里比较适合他。”
赵水谣顺着玄月的意思，说：“人都死了，尸体就好好埋了吧。”
“你们都是菩萨心肠，换做我，直接丢这河里了。”
“丢河里……”赵水谣脑子里有了尸体在水面上漂浮的画面了，“这会吓到很多人吧……”
“伤口已经包好，等大夫来吧。”周珩昱起身，发觉腿都蹲酸了。
玄月靠近了叶岚的尸体，歪着头看了会，说：“那我先去把他处理了，马上回来。”
话毕，他竟把一个成年人扛到了身上，这一幕把旁边几人看呆了。
“是不是这里光线不好，我眼神出了问题？”赵水柔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孩能干的事情。
而且下一秒，他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