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落魄周家
赵水谣都猜到那些可怜的丫鬟会怎么样了：“都下落不明，或者卖去青楼了吧？”
“差不多，反正……就不明说了，要被霄殊哥哥知道我在背后说二夫人，可就不好了。”映雪就此打住，换了个话题，“不过我倒是好奇，那契约不在行李中，不在你身上，那会在哪儿呢？”
映雪思索了一下，随后说：“对了！应该让你沐浴更衣才是！刚刚真是着急了！我这就命丫头给你烧热水！”
说完，映雪跑出了屋子，赵水谣都来不及叫住她。
映雪明知赵水谣不会直接告诉她契约藏在哪里，便把算盘打到了她身上，看来她是十分想帮钱霄殊找到这份契约了。
另一边。
玄月跟着大夫人回了大夫人的住处。
清苑。
一路上，玄月也想了很多事，等跟到大夫人的房间之时，他顺手锁上了房门。
大夫人原本正背过身取银两，听着声音了，问玄月：“这是我的住处，平日里也没有喊丫鬟伺候的习惯，为数不多的丫鬟都去照顾大公子了，这里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人冲进来的。”
她大概以为玄月担心有人出现抢钱。
但玄月没有回应，只是异常的安静。
拿好钱的大夫人有些奇怪，便回过头去看。
发觉这孩子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大夫人赶忙过去，轻轻抚摸他的脸庞。
“我……”玄月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这么擅自决定她会不会生气。”
大夫人没听懂玄月的说的话，又问：“究竟怎么了？”
大夫人也努力解读这刚刚那句话。
她忽然回过神：“你是不是知道赵小姐的一些事情？或者说，你们先前就认识？”
玄月佩服大夫人的观察能力。
“我有注意到一些，所以是不是我猜的那样？”
“是认识。”
大夫人依旧慈爱地看着玄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见识过你的能力，听你说过，你是在山林里长大的。所以你应该是在山林的时候就遇到赵小姐了吧？那里十分凶险，单凭她一个弱女子是无法活着走到赤州的。”
玄月也不否认，直接点头承认了。
“那你有什么事要替她决定的？”
玄月也不卖关子，直接拿出了赵水谣给他的契约。
他打开特制的防水筒，拿出了那两张契约。
“我只知道这个对她很重要，那边的妖艳老女人是不是也在找这份东西呢？”
大夫人有些惊讶，惊讶于这等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玄月手里，又惊讶于他对二夫人的称呼，她只愣愣地憋出一个字：“这……”
本想问这不会是玄月偷来的吧，但他清楚玄月是不会这么干的，因为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废纸。
“我想让您把字签了。”
大夫人看着契约，显得很激动：“周家有救了……”
玄月不解地看着她。
大夫人的眼眶内还有泪水在打转，玄月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我……失态了失态了。”她赶忙用袖子擦去泪花。
“虽然先前说，这钱庄不管是谁签了，这笔财产都是钱家的，但是复制的那方也是会有一点分红的，若是……若是由我负责，那么我也会拿到一笔可观的财富，可以救一下我周家了！”
玄月想起给赵水谣的那封信，其中就提到她的家人要去周家完成任务。
他问大夫人：“周家发生了什么事么？”
这显然戳中了大夫人的心事，她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大约是流年不利吧，从我儿变得痴傻疯癫开始，我周家的人也一个个不对劲起来，不是在外出了事死去，就是得了不治之症，还都是一些正值盛年的族人，现在周家只剩下几个老人和还未成年的孩子了，女子没了丈夫，不是改嫁就是随他们去了……哎……曾经的大家族变得衰败……”
“所以你这住处这么破旧，就是因为自己的钱拿去救济他们了吧？”
大夫人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是啊，日子总归要继续，至少我活着，还能给老爷打点一下简单的事物赚些小钱。”
玄月把目光落到契约上。
大夫人心领神会，拿出笔墨准备签字。
“签了之后呢？”玄月忽然问，“这东西我不太了解。”
“一份留钱家，一份赵家收着，还有一份应该是你们自己留着备着的。”
玄月了解了，随即他又想到：“如果二夫人那边发现这个不在她身上……会不会对她不利呢。”
大夫人神色凝重起来，担心赵水谣在厉微语那边会遭遇什么不测。
但她却不太明白一件事：“她……她在二房那边的意义是什么？不会真的看上霄殊了吧？但是契约又在你身上，这究竟是何原因呢？”
玄月仅仅是笑了一下，随后走到大夫人身边：“签了这个，一份你留着，一份依旧放我这。”
看玄月这样子，可能是知道其中原因，但不方便与自己说。
大夫人也不再多过问，仔细看过事宜之后签下了字。
“这个我会带去给老爷，他会处理好钱庄的事情。”
“他处理，那你怎么得到钱？这不就进了他腰包里？”
大夫人笑笑：“你这孩子，对我们家的事务不太懂吧，钱庄是件大事，赚的钱也是钱家赵家分的，但是这个却是由我负责，因此赚了钱，老爷会给我分红，若是不赚钱，那也是老爷自己去填窟窿的，但对于赤州来说，开钱庄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玄月听得似懂非懂，他对这些没太大的兴趣。
“对了，既然你与赵小姐相识，要不你和她一起上街去挑些喜欢的衣物吧，这些钱你拿着，足够买个三五套的，你可以给自己也挑几件。”大夫人直接把银两交到玄月手里。
玄月拿着银两问：“那您是拿这契约找钱老爷吗？”
大夫人点点头：“是的，顺便还得过问一下，赵小姐和霄殊的婚事……”
玄月听后，满脸写着不高兴：“非得这么着急么？”
大夫人愣住，随后反应过来：“我明白了，是赵小姐不想成亲吧？”
“嗯。”
“虽然不知道赵小姐是要做什么……那我尽量帮你们圆场，拖延时间吧，契约是我大房签了，但赵小姐现在在二房那边，老爷问起来我只能说俩孩子合适归合适，但愿不愿意接受对方就是孩子们的事情了。其他的，能延就延一下，你说这样行不？”大夫人对玄月温柔地说着。
玄月脸上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多谢瑾姨了。”
“是我该谢谢你，也谢谢你相信我，我也替周家谢谢你的这个选择。”大夫人说，“快去找赵小姐吧，带她上街，你俩都添置些新衣服。”
玄月收好另一份留给赵家的契约，塞进小筒里，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直接从大夫人眼前消失了，只留下开着的房门随之摇动，发出吱嘎的声响。
大夫人看着手里的契约，眼神悲伤，喃喃自语到：“厉微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痛恨着自己的软弱，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角落到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