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烟雾缭绕
玄月已经来到钱家大门口，他站在门口，察觉到里头好像有人要出来了，立马一屁股坐到地上，往地上蹭了些灰土就往脸上抹，接着靠着门边，将自己蜷缩起来。
“夫人，您慢点。”
“已经晚了，我要赶着去寺庙捐一些香火钱。”
“这也不差这一会啊。”夫人身边的丫头抱怨着。
大夫人摇摇头，不太满意她这态度：“你别跟着了，好好替我看着大少爷，别在让他乱跑了。”
那丫头没吭声，果真没有继续跟着。
看家的护院见大夫人走过来，立即给大夫人打开了门。
这一开门，也就看见了缩在门外的玄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这护院正要过去呵斥玄月想要把他凶走，却被心生怜悯的大夫人拦住了：“没看见只是个小孩子么，估计是个流浪儿，挺可怜的，让他在这里先睡着吧。”
“是。”
大夫人怜惜地看着玄月，而同时玄月也抬头与大夫人对视。
他装作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看着她。
这大夫人一下子被他的眼神给迷惑了，心里除了同情竟然还想收留他。
她赶紧让自己清醒：“已经有一个傻儿子要伺候了，再多一个，我恐怕……”
接着她对玄月说：“你安心在这里休息，不会有人赶走你的。”
玄月乖巧地看着她，对她微微一笑。
大夫人觉得这个孩子实在可爱，把他一人丢在这里于心不忍，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对他说：“我要去附近的寺庙，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玄月不说话，缓缓站了起来，跟在了大夫人身边。
“你是一个人吗？”
这孩子看起来是个流浪儿，但也有可能是离家出走。
玄月说：“我一出生我娘就没了。”
“那你爹呢？”
“爹？是什么？我不知道。”
大夫人又问：“那你是怎么……怎么一个人活到现在的？”
玄月想了想，编了编：“以前……有个道长打扮的人收留我的……后来我就自己……一个人了。”
大夫人还想继续追问下去，想了解他的事情，可玄月看起来很悲伤，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大夫人不知道他是装的，只当他是想起了悲惨的过去，便不忍再问下去。
“别难过了，你是个好孩子，和我去寺庙拜拜吧，佛祖会保佑你。”大夫人轻轻抚摸他的脑袋。
玄月挺不明白的，为什么这些人没事就喜欢摸他脑袋呢，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挺舒服的。
先前一直住在破庙里头，玄月以为这大夫人要去的也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可到了那里，玄月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这里的寺庙已经有些年代，前来祈福的人不少。
香火鼎盛，青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弥漫在周围，让人摒去杂念静下心来。
玄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看见里头供奉的佛像都是镀了一层金的，现在想来，自己破庙里头的顶多称为石像了。他新奇地盯着周围的佛像看，都看不出来先前自己住过的那破庙里供奉的石像究竟和哪个佛像长得相似。
见玄月有些傻了眼，大夫人轻言细语道：“这里就是寺庙了，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相信这些的。”
玄月看着大夫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自从得知我的孩子精神有问题之后，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依靠，无助之际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里……”
正好迎面走来一个和尚，似乎是来迎接大夫人的。
大夫人微笑着说：“当年就是遇到了这位师父，他告诉我，人活着不能把一切托付在别人身上，唯有自己强大才是正确的活下去的依靠。”
“那时候我就觉得，是佛祖不希望我失去活着的希望，我就信了佛，为自己，也为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年年这个时候，我会来寺庙捐赠一笔钱，他们用来修缮寺庙也好，拿去帮助更多需要的人也好，我都想尽我一份力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那位师父也开口了：“有缘人，我替那些受到过您帮助的人感谢您。”
那师父注意到了一旁的玄月，他问大夫人：“钱夫人，这位是……”
“这是我在家门口捡来的孩子，我不太忍心……就把他带着了……其实我想把他……”
那师父却不合常理的打断了大夫人说话：“广结善缘，广结善缘……”
他说了两遍，而第二遍则是看着玄月说的。
大夫人本想把这孩子带到寺庙，托付给僧人抚养，可这师父忽然说这话，明显是有什么意图。
“师父，这孩子……您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玄月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那僧人。
师父说：“多少手沾鲜血者，实则是惩恶扬善之人；看似嗜杀暴虐者，实则是最重情谊之人。但那些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却是在背地里伤人的恶人；装傻无法逃避，勇于面对才是唯一出路。”
“师父您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说这孩子吧？”
师父笑笑：“施主您就当我自言自语吧，这孩子，是个好孩子，留在身边利大于弊。”
说完，玄月对这僧人笑了一下，他有些听明白这僧人的意思了。
大夫人本就打算留下玄月，被僧人一说，她更想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了。
僧人带着大夫人去往主持那里，玄月依旧跟着。
捐完香火钱，大夫则跟主持聊了起来。
玄月闲得无聊，就站在门口，时不时看看天，留意着时间。
他有些担心赵水谣。
“小施主看起来有些着急，方便跟我说说么？”
刚刚那个僧人来到玄月身边。
玄月觉得这僧人好像能看穿自己，便直接问他：“我们来时，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你的悟性，想必已经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你在帮我。”
僧人摇摇头：“是在帮助他们。”
“看来你的目光更长远些。”玄月一下子就懂了，自己能留在大夫人身边，只是完成了他的目的，但是之后，那就是大夫人，是钱家的事情了。
“你身上有杀孽，但我能感觉到，那些是有罪孽之人。”
“所以呢？你要拦着我不让我动手么？”
僧人摇摇头：“拦不住你的，相信多余的废话你也不爱听。”
玄月扬起嘴角，似是有些得意，仿佛在说，没人能管的了他。
僧人转身回去找大夫人，提醒她时辰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
“走吧，我带你回钱家。”大夫人慈爱地看着等候多时的玄月。
玄月也对她微笑着。
主持也注意到了玄月的不一般，他对身边那僧人说：“慧清，你是不是看出那孩子不是常人了，为什么不提醒钱家大夫人呢？”
“他不会伤害无辜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