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生存:中国原生文明的核心力量(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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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统一文明在流变中趋于僵化腐朽

自西汉汉武帝时期起,我们的统一文明开始了变形。

基于政治上的逆反心理,基于偏狭的“安定”意识,汉武帝时期的国家政权,自觉地尊奉一种保守主义的学说体系作为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利于对社会灌输服从意识。这就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文明大转折。这一转折的文明史意义,是第二代中国统一政权背弃了中国文明的多元化传统,仅仅将诸子百家中的一个学派,抬上了国家意识形态的宝座,而对无比丰厚的中国原生文明思想价值大体系,采取了自觉遏制的政策。

自此,儒家学说变成了国家的教化工具。

中国原生文明的多元思想价值体系,开始了国家遏制之下的萎缩过程。

由此,我们文明的创造精神渐渐趋于凝滞。其最大的危害,是中国的修史权力,以及国家对社会文化、教育、思想的发展方向的主导权力,从此交到了一个具有严重意识形态偏见的学派手里,别种理念不能染指。

中国文明史的萎缩趋势,由此开始,弥漫后世,未尝稍减。

自公元10世纪后期的宋代开始,中国文明严重下滑,进入了整个社会精神严重僵化的时期。宋元明清四个时期,历时近千年,中国社会出现了以“存天理,灭人欲”为基本诉求的理学体系,将原本已经是保守主义的儒家思想体系“提纯”到了极端僵化的非人类精神的“绝学”境地。由此,出现了扼杀思想活力、扼杀自由创作的文字狱;强化了迫使社会知识阶层皈依意识形态教条的科举制。这一时期,中国民族的思想文化,已经发展为严密的绝对教条体系,进而衍生出弥漫整个社会的教徒式治学风习。

中国社会的理性精神、探索精神、正义精神、百家争鸣精神、原典创造精神等,基本上被窒息,基本上被扑灭。知识分子只能以钻研经书、考据注释、官方修史、整理笔记、撰写游记等方式,作为治学正统途径。整个社会人文领域,堕落为一种“只能解释,不能创造”的庞大的神学院体系。秉持思想创造精神的个别学者,被整个社会与官方视作大逆不道。社会实用技术的研究,则被冠以“奇技淫巧”的恶名,受到正统意识形态的极大轻蔑。

在如此僵化的社会状况之下,宋代以后的中国社会,民族进取精神日渐委顿,国家竞争意识几乎泯灭,绥靖主义思潮大肆泛滥。另有外部入侵,大规模的汉奸政府、汉奸军队、卖国条约、割地求和、镇压抵抗力量等种种恶行,滋生于中国大地,成为整个中国历史与世界历史的丑陋奇观。

这,就是今天我们脚下的社会历史土壤。

这样的社会历史土壤,能作为我们实现文明跨越的历史根基吗?

在文明继承的意义上,我们必须具有一种立足于整体中国文明史的大器局、大气魄。我们的文明视野,必须高高越过两千余年的文明停滞期,直接与我们的原生文明时代实现精神对接,直接与我们的文明正源实现精神对接。

那里有我们的光荣,那里有我们的梦想,那里有我们的大阳精神,那里有我们的凛凛风骨,那里有我们如山岳如大海的原典世界,那里有我们的国家竞争精神,那里有我们的民族血气与大争之心,那里有我们实现凤凰涅槃的文明圣地……归根结底,那里是可供我们坚实矗立的历史土壤,那里是我们实现历史飞跃的无比广阔、无比丰厚的文明资源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