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秘小巷
3
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隐秘的角落里藏着一条狭长小巷。
清晨，本该是万物复苏之际，这寂静幽巷却是死气沉沉。
青石铺成的地面上撒上了大面积的黑色糊状物，凑近看去，仍分辨不出这是何物，只觉有淡淡的异味侵入鼻腔。
街道两边大门紧闭，像是在躲避着什么，门内不时传来几声怪异的叹息声。
破败的路灯被野猫占领，荧绿的眸子注视着行走在这片诡巷的两人。
“这头发怎么满大街都是？”其中一人皱着眉头扫视着地上的黑色条状物而凑成的糊状物。
“不知道。”另一人也同样疑惑着，“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
“不然呢，来都来了。”那人无所谓地轻抚着斜杆上的黑猫。
“哒、哒、哒、哒”小巷尽头有几袋大黑色塑料袋藏在电线杆后面，仿佛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黑色条状物的源头似乎也来自这里。
“这，这该不会……”本来并不在意的那人，此时瞪大眼睛望着这滩垃圾，吃惊地说道。
旁边旋转着的彩灯彰显着诡异，其散发出的红色灯光照映在垃圾袋上，令人头皮发麻。
天空似乎更加暗淡，整个小巷宛如在被笼罩在黑夜之中。
……
“嗯……老李装头发的塑料袋漏了，就这还干理发店。”那人端详了一会，发表观点，“我们举报他吧。”
“嗯，我没意见。”另一个人摸摸女孩的头说。
“哈哈哈哈哈……”
4
小时候的相识带往不到成年的熟络，这是我曾经一直坚信的一点。
说实话，我的朋友没有多少，几乎都是在高中时结识的。
小时候的伙伴也都是玩伴，随时可能闹掰，不欢而散。
小时候我黝黑黝黑的，总是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是小黑猪。
我当然是极力辩解，但那时候又有些结巴，说话断断续续，有时候涨红了脸也吐不出一个字。
然后他们就说我是结巴的小黑猪……
我很委屈，理所应当的哭了起来。
他们又说我是又黑又爱哭的小黑猪。
又特么变了啊啊啊……
回去我跟我妈告状。我坐在沙发上哭着喊着再也不和他们玩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妈在一旁一直安慰我说黑猪跑得快，吃得好，还值钱，好几百块呢……
真是亲妈。
我很生气，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决心反抗。
有一次他们嘲笑我的时候，我站在他们面前，用手指着他们说你们再敢笑我，我就把你们的嘴都给缝上！
要知道，那时候小孩子的胆子都很小，语气严厉，眼睛瞪圆这招在他们面前很管用。
况且当时我嗓门其实蛮大的。
没一会儿他们就不笑了，一个个哭了起来。
沾沾自喜的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呢。啪！很快啊，就被他们的家长逮住了。
“这小孩怎么这么坏呢。”
“真没家教。”
“我们家这么乖的孩子都被欺负，真没教养。”
“……”
“她妈穷酸得很，爸爸又不知道去哪了，啧啧。”
……
零星听了几句，其它的就听不见了。
我只依稀记得到家时，衣领都是湿的。
我妈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样，放下锅铲就跑来抱我。
她学历不高，初中都没有上完，但却很会哄我，像是有魔法一样，不一会儿我就笑得乐咯咯的。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我再也不要和他们玩了，他们有什么好，切。
眼泪是苦咸苦咸的，我一直记着。
然后没过几天我又和他们玩在了一块儿，小孩子还真不记仇哈。
我能记着这件事，说明它仍没有消散在我的心里，这不是记仇，只是伤口好了，留下的一道疤而已。
我也不认为他们有什么错，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掐死就好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5
前几天小a子带我去西餐厅吃饭，笑死，根本不知道门在哪。
那餐厅很有意大利街头的感觉，但据说是一个外国人开的，虽说没啥特别，但歪果人就是特别……
里面灯光很暗，环境气氛很好，似乎是跟上520的潮流，里面五颜六色的花多得离谱。
我对花粉过敏，真害怕当场去世。
害怕，嘿趴，hip—pop……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
正午阳光很好，银辉洒在窗外的湖畔上，湖面上波光粼粼，荡晕着白云的倒影。
舅舅的，绝了。
小a子上完厕所回来发现我还没点餐，只自顾自地向窗外傻乐，出声问询：“看到什么了？”
“你不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吗。”我看也不看他，挪得离窗户更近。
“是不错，但这里的更好。”他拿手指碰了碰我的脸，有意让我转过来。“含苞待放的。”
“嗯？哪儿呢？”我当时真以为他说的是花好看，想也没想就转过去，想看看哪朵花能得到他的赏识。
“这里。”他抽出另一只手把我的脸放正，对上他的眼睛。
大约过了3.27秒吧，我突然明白了这闷骚男指的是啥。
我giao，我当时脸就爆红。
“真像个西红柿。”他轻笑道。
“那也是个甜甜的西红柿。”我奋力反抗。
“没尝过怎么知道。”
“你没尝过？”我也不要脸了。
“唔，你听错了，是没尝够。”他思索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
“去你的。”我甩开他的手，脸色也没有那么红了。
自此他就一直在笑。
服务员过来了，小a子还在笑我。
“您好，您看您需要什么。”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径直把菜单递给了我，很明显，她是看出了我的地位。
我看着菜单积极思索，怎么样才能搬回一局，顺便为上面的价格感叹一下世事变迁。
约莫过了五分钟，服务员都站不住了。
“哥哥，你来点吧。”又看了一会儿，我突然做作地嘟起嘴，娇气柔声地说。
我坏笑着把菜单递给他：“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吃饭，你女朋友知不知道呀。”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能明显感觉到服务员身体僵硬了一下。
“不知道。”随即他望着服务员，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态。
“那……那她要是知道你喜欢我怎么办，她会不会打我呀giegie。”他回答得有点迅速，我卡顿了一下。
“你觉得呢。”他翻看着菜单，从容不迫地应对。
“这边都要两份，再来一杯果汁，谢谢。”他转头跟服务员说话，鸟都不鸟我。
“意大利面吃吗。”他把菜单合上，鸟我了。
“吃。”我下意识点头。
“嗯，加一份番茄的，一份就行，就这些了。”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嗯，好的。”服务员走了。
就剩我们俩了。
……
“怎么不说话了。”他又笑着看着我。
笑个屁。
“说什么。”我用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画圈，左手托着腮，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如果被我女朋友知道了怎么办。”他微笑着说。
“知道了就知道了呗。”我不想搭理他。
“那她会不会伤心啊。”他依旧在浅笑。
“不会吧。”我随口敷衍，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根本不知道他在说啥。
“不，她会，”他把我的手握住，凉凉的，“但她不会闹，她会乖乖的和我分开，然后把我当做普通朋友一样对待。”
我突然明白他在干什么。
“如果以后再遇到，她可能还会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
“她从来不争不抢，对所有事都一样，想要的都不敢和别人抢。”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她会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她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我一样，丢掉所有与我有关的东西。”
“她总会独自承担一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很害羞，准确来说，是自卑。”
此时的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尽量不去看他。
“小时候我们就认识，那时候我们和别人一起玩游戏，她都是缩在一边看着，同我一样。”
“但我知道，我是因为不想玩，她是因为不敢玩。”
“不是……”喂，遮羞布被揭开的感觉可不怎么妙，我梗着脸反驳。
“就是，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他还沉浸在演戏中。
自己埋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但她还是认识了你呀，她已经很幸运了……”
“不是，是我遇见了她，我很幸运。”他又打断我。
自始至终，他一直都很认真，眼神亮得吓死人。
“咔！”我赶紧制止，我可不想当众泪目，“嗯，小a同学同学演得不错，希望我们下次能继续合作。”
我握着他的手狠狠地晃着，凑到他唇边啵了一个，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棒棒哒。”
“您好，您的牛排。”服务员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a是坐着的，是我站起来俯过身去，倒真像偷情的。
我急忙缩了回去，又悲剧地碰倒了果汁，a在帮我擦。
“这是我老婆，刚才开个玩笑，你不要建议。”他边擦边解释道。
“嗯嗯不会不会。”服务员笑着摆手，离开了。
我蹭地又涨红了脸，小声说：“谁是你老婆……”
“早晚的事。”
“我们不是谈过了吗……”我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太清。
“我知道，先练习练习。”
“臭不要脸。”全程静音。
“那不然怎么看得上你。”
“那是因为我漂亮。”
“嗯，漂亮。”
“那是因为我聪慧、贤淑、活泼、奔放、勇敢、机敏、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天下无双、塞外边疆……”我越说越没谱。
“嗯，我爱你，老婆。”他没有反驳，一直微笑着听我讲。
“……我也爱你。”
“叫一声我听听。”他没脸没皮道。
“不叫。”我誓死反抗。
“我带你去露营。”
不想承认，但我的确心动了。
“……”言多必失。
“再加上次你看上的那个拼图呢？”
“……”我看他能加到哪。
“答应你给你唱歌听？”
“唔……”马丹，死穴。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你本来就要听我的。”
“嗯，所以叫了吗，夫人？”
“我也爱你，老公……行了吧。”
“嗯，呐，来吃你同类。”
“嗯？？”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番茄意面。”
明明叫“牛肉番茄意面”，“牛肉”被你吞了吗，淦。
这天太热，脸太容易红。
“真像个西红柿。”他轻笑道。
“那也是个甜甜的西红柿。”说完，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嗯，晚上回去尝尝。”这句不耳熟了喂。
坐在那吃完饭我觉得只有七分饱，那一点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贵。
下午在车上我还在和a讨论这件事，但他只是嗯嗯嗯地点头，毫无存在感。
“晚上我给你煎一个，看看究竟有什么差别。”嗯，实验出真理。
“不行。”他突然严肃开口。
“为什么？”我有些蒙蔽。
“我要吃西红柿。”
“好好的牛排不吃，吃什么西……诶？”
诶卧槽，a同学变了，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高冷疏离的a同学了了。
致曾经的小a咂，现在的他已经一去不复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