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游人生

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必心性坚毅，能人所不能，焉有一帆风顺之理？卧薪尝胆方能三千越甲可吞吴，幼时为质而奋六世之余烈。然吾虽深明此理，心怯而不争，不遇而不忿，故借梦以述心中郁郁，以悼武陵旧事，伤古今之情。

天有廿四，年有四时；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矣。观春之冰消雪融，新枝幼芽，百花齐放，争一时之艳景；顾夏之莲荷竞芳，垂髫戏水，话聊繁阴，闲一时之酷暑；望秋之枫火羊径，结子枝头，黄麦澄澄，喜一时之丰收；赏冬之银装素裹，万里雪飘，白雪茫茫，傲一时之寒梅。

踏遍千山，观南山秀美，青山远黛，雾绕缠绵；叹北山粗犷，陡峰峭崖，高耸入云，雾海翻腾；游遍万水，泛舟游湖，踏浪采枝，鸳鸯戏水；立崖观望，惊涛拍岸，海阔天空，孤帆影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君不见碧草连天，万马奔腾，相扑为戏；君不见七星洞，富士山，霓虹炫彩热浪滚，君不见怪石奇乳，红浆热浪，惊叹连连。

姑苏台下黄昏后，昔日歌舞犹在目。浣溪沙里闭花容，一晌贪欢不知足。卧薪尝胆同甘苦，三千越甲可吞吴。而今，枯藤老树昏鸦，荒径残楼莠草，残垣损柱断壁，夕阳西下，昔日强吴不胜越。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挟天下于许都兮，征幽州而现铜雀。子建立赋高楼兮，悲乎残迹犹伤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壶口一泻九千里；君不见长江滚滚不复西，巫峡十险令人惊，神女峰上传佳话；君不见巨石砌就血长城，蜿蜒万里青山翠，不到长城非好汉；君不见紫微星穴居龙宫，文鲤武虎伴君侧，力战九门终须亡。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弃笔从戎保家国，夜斩匈奴定国邦。征战四方血浮橹，塞上燕脂凝夜紫。羌管悠悠霜满地，执戈披甲护国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扰民生。十里长街商铺里，笑迎贞观创盛世。

夕阳余辉，碎洒林间，茅屋小舍，三两热酒。醉醒慵懒整姿容，手掬杜康不知醉，对影三人贪晌欢。三尺青锋在握，身影舞动连翩，满月弓射九日落，矫如群帝渗龙翔。来如雷霆震怒，罢如江海凝精光。遍屋书简，松墨狼毫，挥毫墙竹燕雀亡，词章赋来鬼神惊。漫看诗书，仁爱众生要非攻，飞箝却教纵横。萤窗雪案，翻来几许年华；鬼画神书，却疑此物天上有。半壶茅台，洋夷闻香扑滴酒；一瓶杜康，刘伶一饮醉三夜；三尺青锋，六艺表君君不礼；半截残剑，荆轲刺秦天下闻。

吹一曲悲凉箫音，奏一段慷慨琴音。高山流水不知愁，飞雪玉花堪凉。笑傲江湖能几许，孤箫难引梦蝶来。宁心静气抒愁怀，神游太虚宁如水。徐徐清风淙淙水，瑟瑟秋林悲鹃啼。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吾本蓬蒿沧海客，亦能笑兮亦能歌。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若能结庐连理枝，不羡鸳鸯不羡仙。对影三人何足叹，千里形单远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