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恶魔的本质
从舰艏夹层中伸出的巨炮发出响彻云霄的轰鸣，巨大的后坐力让战舰们向后漂移着，经过这次改造，巨炮不仅增加了射程，威力也大幅强化。
一串火光在虚空号上升起，随后船舱中大量由地脉矿制成的烈性火药产生了殉爆，狂躁的冲击波直接把这艘巨舰撕成了碎片，而在爆炸的中心，那只仿佛缝合怪的恶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角就被烈焰笼罩。
破浪号的甲板上，韦伯被卷来的海浪砸了个正着，他摸着湿漉漉的光头，有些恼火。
“你们这些家伙跑得真快！”
“韦伯大师，刚才提醒过您的，浪大水急，是您自己非要去甲板上观战。”
刘真领着一群水手们从船舱中涌出，开始清理积水，精灵接过毛巾，尴尬道：“是吗，我不记得了，好吧，好像确实有这回事，现在把船靠过去，看看那只恶魔还剩下什么没有。”
“其实咱们完全可以撑着缝隙防御系统继续前进，到了列日港再让林迈大人处理这件事，为了杀死恶魔，拼掉一艘船和好几吨的火药，值得吗？”
“但那样的话会给烈日城邦带来巨大的恐慌，可能会有平民伤亡，甚至还可能破坏港口，船没了可以再造，失了人心就再难以挽回，这可不是我说的啊，这是林迈说的。”
刘真望着海面上初升的朝阳，突然想起了当时自己在南风海岸登陆时的情景，那时的长官们丝毫不管士兵的死活，连夜的疾行军让他在朦胧水雾中差点昏睡过去，而如今他却觉得雾气也透着一股芬芳。
虚空号的残骸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人们在一块较大的木板上找到了仅存恶魔的残肢以及一小块坚固的护甲片。
“这玩意的硬度和隔热性远超想象，它的外侧都可以煎蛋了，内侧却只是温热，而且重量还很轻，相信林迈会对它感兴趣的。”
韦伯用他的法杖敲打着金属块，眼睛瞪得老大；陈凡则正分析着从恶魔残肢上取出的血肉样本，紧挨着护甲片的那部分还保有相当高的活性。
“恶魔的血液很奇怪，韦伯大师你看，这种椭圆形的细胞是上元人的特征，而这种不规则多边形则是你们精灵的专属吧。”
被擦的锃亮的光头凑到了观测仪面前，不一会儿便发出一声惊呼：
“确实是精灵的模样，另外还有一种长条形快速移动的小型细胞，那个虽然没见过，但我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对了，就好像面对黄灵月的剑光！”
“恶魔实际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生命，而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甚至还是个缝合体！”
“确实存在这个可能，它的外貌也印证着这一点。”
韦伯说罢收好剩余的血肉样本，他要等回到烈日研究院再做进一步的详细分析；
刘真却罕见怒道：“我们一直东躲西藏，原本以为是世界的诅咒，却不曾想这一切很可能是部分人的阴谋，有人希望城邦凋零，有人希望我们永坠黑暗。”
“精灵族有个传说，大师并不是操控元素的最高等级，曾经出现过借助元素之力再次进化的天才，他们可以将自身彻底融入世界，不仅能调动大范围的天象，甚至可以自创新的元素。”
“那他们最终去哪了呢？”
“根据王庭密卷的记录，每个天象级宗师出现的时间都很短暂，很快就不知所踪，而最近三百多年已经没有出现过了，但我总觉得被黄灵月打了几顿后，好像有所感悟……”
刘真惊讶道：“我在南风时，听玄阴宗的人也提到过类似的情况，天南宗门在通天境之上，据说还有神临境，但只要突破通天的修士，很快就会莫名消失。”
“那么说恶魔很可能不只是针对城邦，它们似乎不愿意让任何文明强大起来，却又不干涉文明的底层发展。”
“我们更像是某种强大意志所豢养的家畜，只不过针对不同生命，他的筛选标准不同，城邦的标准是某种知识的临界线，宗门的标准是过于强大的个体，而精灵则是对元素的掌控程度。”
两人对视一眼，皆愣在当场。
……
林迈站在列日港的夕阳中，木质栈道镀上了一层淡淡金色，两侧斑驳的扶手讲述着这里几百年的沧桑，而海面上偶尔传来的几声汽笛则宣誓着工业文明的苏醒。
码头工人们已经下班但围在周围不肯离去，零散的几声吆喝让这里充满了人性的温暖，只是林迈的心情却有些焦躁。
“电报里他们说的是几点？”
他向旁边的助理询问着，那个年轻但沉稳的军官立正行礼道：“傍晚6点半，还有35分钟左右。”
“好吧，我记成5点半了，怪不得还没到。”
黄灵月白了他一眼：“我就说咱们在执政厅等着就行，你来了又帮不上忙，反倒还要拖慢卸货进度。”
“人家兜了那么大一圈，我总得表示表示感谢吧。”
“我看你是馋南风的烧饼了。”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所有亲近林迈的人都清楚，虽然这位实际的烈日执政官兼舰队总司令平时看上去有些刻板，但当吴心若或者黄灵月带头嘲讽他时，跟着骂几句都没问题。
“快看，舰队来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天海尽头出现了一片朦胧的影子，虽然看不真切，但那种仿佛要把天地斩开的气势仍旧让许多围观者大为惊骇。
“这得有多少船？”
“唉，注意到没，那些船只有很薄的几面帆，而且好像有些闪光。”
“有个人飞过来了！”
踩着纷繁的议论声，韦伯率先落至港口。
“林迈贤者，韦伯向您致敬，除了虚空号以外，其余船只都安全抵达，并且虚空号的物资也已经转移，粮食总数并未减少。”
而当他见到正笑吟吟盯着自己的黄灵月时，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谄媚道：“灵月仙子比以前更漂亮了，我这次去南风城学了点厨艺，回头给您整两个家乡菜。”
林迈清了清嗓子，转身对众人说：
“让那些怀疑我们的人睁开眼睛看看吧，工业化的便利即将得到印证，这里有30多条船，超过五万吨的粮食明早就会进入我们的粮仓，咱们吃鱼度日的时光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