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负望而行
南极环极点粒子加速器控制室
祝修站在巨大的落地屏幕前，看着整齐排列的窗口，目光快速扫过各项数据。
“加速。”
两侧的研究人员在各自岗位忙碌起来，还有来回穿梭检查设备的。
“第304次实验开始。”
“两束慕容原子已注入。”
“光速10%”
“光速20%”
“光速25%”
“光速39%”
“光速48%”
“光速56%”
“光速69%”
“光速70%”
“已达到常规撞击速度。”
“加速。”
“80%”
“加速。”
“85%”
“加速。”
“院长，这已经超过常规28%了。”
“我知道，加速。”
“光速90%”
“再加速。直接加不动为止。”
“光速99.99998%”
两束慕容粒子流以亚光速相反在两层加速器中环绕。
“投放标靶。开始撞击。”
屏幕上各项数据快速跳动，然后恢复平静。
“院长还是以前那样。”
“再来。”
“已加速完毕。”
“直接撞击。”
“还是一样，这些数据你要看看吗?院长。”
祝修拿过文件夹，将其中的一叠纸张摊在身后桌面。
她在里面找着那期望着的差异。
“这个！”祝修指着一个数字，“把这个给我调出来。”
祝修转过身，认真看着相关数据，以及探测器参数。
祝修眼中的高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失望且空洞的眼神。
祝修转过身，手指落在那个数字上。
“哼！”祝修像是嘲笑刚才天真的自己一样。
她如行尸走肉般走向大门。
“院长，你保温外套忘拿了。外面还在下暴风雪，虽然比以往小些，但没这些你出去要不了几秒就会倒下。身体健康才是研究的本钱。”
接过助理沁瑶手中的外套，“谢谢。”
“我还是跟着你吧，以防意外。”
大门开启八级大风吹在祝修脸上，温暖的脸颊很快败下阵来，很快失去血色。暴风雪让看清路面都是奢望。
祝修在风雪中，要不是稳扎稳打，恐怕早已随风而飞了。
沁瑶在后面跟着脚印，手里拿着本该戴在祝修头上的防具。
从世界政府成立后，祝修亲自待在南极研究。每到吃饭时间她总是说晚点去，可每次都是自己给他送饭到控制室。睡觉大多数时间也是在控制室趴在文件纸堆或终端上。
走到一个雪丘上祝修突然停下，风暴好似想聆听女孩心声突然慢了许多，只剩一些烟雾般的雪贴地随风飘动。
祝修仰头看着天空，虽然风慢了许多，但天空依然没有转晴的意思，反而更加低沉。
慕容元素发现以来一直有个致命的问题。虽然誉为“万能”，但离地球越远性质越不稳定。离开地球轨道更是会从原子层面分解。
这无异于将一头猛兽，被拴在柱子上，再凶猛也只能在绳长的半径中。
雪挂在祝修眉毛上，就像丽芙的一样。长鸡尾发型被雪覆盖，像白色凤尾一样。
祝修眼前一晃，腿一软。后躺在雪中。
摔倒后祝修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身体原来已经这样了，真对不起。”
在祝修自言自语完同时，沁瑶跑到祝修旁边，途中还摔了一脚。将保温防具带到祝修头上。
“院长！院长！醒醒！别睡着！”
“我没睡着，扶我起来。”
沁瑶将祝修背起。
“我说，我让你扶我起来，你背我干嘛。”
“本以为你出来放松，没想到你还在想研究的事。我要是知道你身体现在这么脆弱，我就拦着不让你出来。”
祝修趴在沁瑶背上，用细而轻的说：“我承担了太多人的期望。无数希望都在我身上。”
沁瑶听见像梦话一样的语气，回过头发现祝修在闭着眼。“醒醒！院长！”
“你被晃了，我~我没睡，只是在闭着眼。”
“就到了了。”
“医疗部！来人！院长病倒了。”
“我没病……”祝修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病房内，手上还连接着针，往体内注射药物。
祝修拍一下呼叫按钮。
沁瑶与医生同时进门。
“我都说了，我没病。”
沁瑶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说了。”
原来“我没病”三个字，当时人听见，沁瑶都没听见耳边人说的什么。
医生看着祝修直摇头。
“就你这身体情况，在基地不昏倒就已经奇迹了，你还顶着暴风雪出去。”
虽然作为一级官员，但祝修低着头，像是一个小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去了，“难道我魔怔了？”
祝修张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别乱动左手，还有针呢。只是一些营养液，你身体太脆弱了，平时吃饭休息都不注意。现在你已经不适合继续做研究了，先休息吧。”
“我不信。”祝修刚坐起准备下床，发现左脚好像有什么。
掀开被子，只见脚踝被铁丝绑着，脚踝还垫着硅胶垫。
沁瑶看着祝修。“噗呲，你还想下床？好好休息吧你嘞。我不信这次你还能徒手拆除这么多铁丝。”
祝修被迫休息，几天时间里沁瑶对自己严加看管，吃饭监督着，看终端也要在旁边看着，一发现研究内容就被抢走。连上厕所沁瑶也在外面守着，回到床上再被固定着。
“医生，院长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你可以把‘犯人’放出来了。”
沁瑶拿着老虎钳走过进病房。
“我不上厕所，你拿着钳子做什么。”
沁瑶阴沉着脸走到祝修面前。
“谁说我来送铁丝的，来张嘴给你拔牙。”
“我，我告诉你啊，袭击，袭击一级官员可是死罪。来人，救命啊！”
“行了别叫了，丢人。”
沁瑶松开铁丝，“医生说你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以后不许再这样对自己了。看给你吓的。”
“沁~瑶！”
“嗯？啊！”只见沁瑶被祝修扑倒在床上，轻轻揪着沁瑶的耳朵。“错了没。”
俩人打闹一会后坐到床上。
“该走了先。”
“好，我去安排。”
沁瑶走出房间，祝修躺在床上，“呼~好久没这么打闹过了。”
祝修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终端响起。
“该走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呢。”
再次走出大门，比那一天天气更加恶劣，但祝修却比之前走的快得多。甚至还几次跳起借助风前行。
四架护航机飞行员看着祝修在跑道旁跳来跳去。
“沁瑶，你给院长整成精神病了？”
“你才精神病呢，祝修姐好不容易真正放松点，你还说她精神病。”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从我们来这后从来没见过这情况。”
祝修好像突然想起自己身份，停止了蹦来蹦去。
开启除雪的跑道将祝修脚上，小腿上的雪迅速融化。
“好玩吗。”
“别贫嘴了，走吧。”
随着飞机起飞。跑道关闭除雪，很快被雪覆盖起来。
“回总院吗。”
“去我老师家。”
“好。14010公里预计14分钟。信息同步护卫队。”
祝修看着窗外，从冰雪天地，到逐渐绿意，从热带森林，到都市森林。
机队降落在庄园门口。
“沁瑶，你先回去吧。”
简约式的大理石玄关，两侧镂空围墙延伸至视野之外。只有一对安保人员向自己走来。
刚走入玄关一位安保人员询问祝修。
“你好，有什么我能帮助到您的。”
“我来找慕容老师。”
“祝院长能做下身份验证吗，先生交代任何人都要做，我也好交差。”
“当然。”
“这样就行了。我带你去吧。”
祝修走进庄园，看着另一队安保人员在围墙边检查，与外面的一队相对而行。
“请上车。祝院长。”
“上车？！啊，好。”
车辆向一片树林开去。
“我就给你送到这吧，还能欣赏下风景。您要是不行走路我给你送到门口也行。”
祝修面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顺着面前的花海看去对面正对着森林有两栋现代别墅坐落在花海中，巨大的玻璃幕墙哪怕在对岸也是清清楚楚。
“我自己去吧，谢谢你了。”
闻着阵阵的花香祝修走在鹅卵石环湖路上。
直到走近才发现，玻璃幕墙里是开放式客厅。
祝修还在看墙上芙曦的大照片
“祝修，你来了，就你一个吗？”
“嗯。”
“来得正好！”慕容思含将手中的书“啪”的合上。
“快中午了，给我打下手。”
“好。”
厨房中全副武装的两人……
“这个放五克。”
“老师，你好像放多了……”
“是吗，那放这个中和下。接下来放鱼。”
“老师，鱼怎么还是活的。”
“你处理下。”
“我试试吧。等我一下，喂，希尔，来现场教我解剖这条鱼。”
“你要用解剖鱼的方法处理鱼，然后做菜？你脑子在南极冻坏了？老师，你身后锅溢出来了。”
“啊！坏了。”
经过二十分钟的“战斗”。
“祝修，你尝尝。”
祝修接过汤勺。抿了一下。
然后祝修以亚光速跑到洗菜池。吐出汤后对着水龙头漱口嘴。
腥，苦，酸，辣。堪称极刑。
“老师，你不会做饭原来是真的。”
“所以我在学吗，你没注意吗，你来的时候我还在看《烹饪大全》。”
“我要是注意到了，我绝对不会进这个厨房。”
“平时辛苦比安卡做饭，我就想着自己学会，和海蓉一样……对了，等我叫海蓉过来。”
慕容海蓉靠在厨房门口，“不用叫，我来了。让我看看哪个倒霉蛋吃姐姐的饭了。”
祝修趴在洗菜池口中含着水；“海蓉老师，我。”
祝修所话说眼泪都快出来了。
二楼书房
“先生，他们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动作了。”
“真是老谋深算，试探一次就停了。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个能独揽人类大权的机会。”
突然响起敲门声，然后传来慕容思含的声音：“你俩，出来吃饭了。”
“你一直在我这。谁做的饭。”
“可能是……夫人吧。”
“现在看来有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直到曦起明和比安卡下楼时看到慕容海蓉才放心。
“祝修也来了。”
“你好，比安卡。”
“祝修。”
两人握手同时丽雪亭也正好进门。
“我来的正好。”
饭后下午茶
比安卡将沏好的茶放到没人面前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丽雪亭品拿了块点心，“我只安排了忒弥斯帮希尔说话，没想到你也会出来。”
“我看群众票一直上不去，就也上了。当时，我还很奇怪，希尔为什么一开始就上这么爆炸性的提案，事后才知道是海蓉老师提前安排的提案。不过我还是好奇，老师为什么这么做。”
“用我父亲的话说，人类总是被自己凭空创造的枷锁束缚，只有挣脱采纳进步。我算是完成他心愿了，哪怕只是一小步。”
慕容思含看着祝修，“从你在议会看出来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慕容元素的问题短时间解决不了，暂时用极点铼钨合金吧。偏导盾可以补偿点差距。”然后指了指天，“至少也要等近地轨道粒子加速器建成才有进展。”
祝修看着湖面。
“两位老师被誉为继达芬奇后两全知全能的人，退出科学院是全人类莫大的损失。我们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
慕容思含&：慕容海蓉：“机会要留给年轻人，有机会才有进步的动力。那样文明才会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