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节4. 危险人物
罗格所有指头如严重酗酒者一样抖动，是真的，黑魔法师阿卡撒真实存在，通过信号塔基站辐射无线电操控篡改所有人的大脑，每个人都是他的奴隶，以干扰心肌电的方式处决忤逆他的人。
电子游戏？真是荒谬，自己可不是汇款给了一个精神病人，只有大脑放电异常，思维混乱，被操控才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这是阿卡撒的阴谋，用无线电在操纵其他人来杀掉自己，不，每个人早都被信号塔无时无刻发射的恐怖波段控制，只是等待着被运行启动。他可以随时命令这些人自杀跳楼，亦或是永堕没有真实的虚幻噩梦。
骤然，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扫到了罗格身上，随着整齐有律的脚步声，他被一柄柄货真价实的半自动卡宾枪瞄准。
“别动！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十余个戴着军用头盔手持防暴盾牌的武装人员从消防楼梯上下两层将罗格团团包围。
出现得没有任何征兆。
“这不是武器，这只是电话，我只是在打一通电话。”
罗格正想要解释。
机关枪疯狂的开火，那些武装人员的手指像是焊接在了扳机上似的，枪口焰火比闪光灯更为剧烈，弹壳退膛噼里啪啦的清脆掉落在地，交错成复杂的抛物轨迹满地都是。
十几把机关枪同时射杀把罗格打成筛子，每个枪眼都像水龙头爆炸一样飙着血浆，反坦克炮榨出全额脑浆在墙上疯狂喷溅成见鬼的艺术涂鸦。
似是久卧不醒噩梦缭绕的植物人猛然坐起身来，罗格猛吸一口气，肺叶完全饱满填塞，血氧盈和的兴奋直贯天灵清醒了过来。
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脚下的烟蒂，他手撑在墙壁上，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衬衫背部也全被打湿。因为太过恐惧已经出现幻觉了么？还是自己接收到的五感电信号被篡改了，阿卡撒在警告自己。
信号塔能控制所有人，自然能控制公安系统。
第二天头条将是武装人员击毙无恶不作的危险分子，自己的驾照照片会成为每个低能儿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可悲弱智的笑柄。
饶是罗格也如临大敌，嘴唇失去血色，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到了末路。
他只感觉心电异常，心血管收缩，连忙咀嚼着硝酸甘油片剂。
这恶毒的魔鬼，冰冷的贱人，这阴险的黑魔法师操控着一切！
互联网，多媒体，金融，AI，3D建模，能想到的一切，不能想到的一切，所有的字符，图像，声音，如毛细血管铺张到无孔不入，那些诡谲玄妙的数据算法，全面渗透每个人的大脑皮层。
一切信号都只徒有其表，没有力量，只是词汇，对话。
且没人知道自己被掌控，就像没有人知道最高级的护肤乳液是浸泡在氢化矿物油中的非活性胎盘悬浮物。
每个人都是他的傀儡，从水电工人到达官显贵，自己无所遁形。
只有去一探究竟，只有硬着头皮去，自己必须这么做，就像每个人到最后都会死一样。
消防通道内，有着用于火灾发生时，劈砍一些变形门窗，解救被困人群的短柄消防斧。
罗格用手肘砸碎玻璃，取出漆面红色的消防斧，白蜡木斧柄，锋芒锃亮，他掂量一下后放在了公文包里面。
“你在哪个地方，我来找你。”
罗格如是对电话另一头说着。
“老地方……不过估计你也记不清了，橡树街42号，蛋糕店门口的电话厅，八点钟准时碰头吧。”
对方说罢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格眉头紧锁，他更加确定了，是的，这的确是阿卡撒的阴谋，他不理解自己，只好用模棱两可的方式来诱捕，橡树街42号，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他如同重度被害妄想者一样，即使在四十多楼也没选择乘坐电梯，顾虑着武装人员的围堵，带着斧头快速走下消防楼梯，直抵负二楼的停车场。
EXIT紧急出口红色指示牌，在罗格矫捷下着楼梯的同时，这些旋绕的血红光线恐怖到让人窒息。
徒步下了四十几楼，来到地下停车场时，目前还好，并没有武装人员赶来。
罗格的膝盖有些酸疼，但对他来说，这只是毛毛雨。
自己即将可能身首异处，被大卸八块，为了以儆效尤，自己说不定会被关到精神病院，多边结构的电动手术刀和锯子，轮胎打气筒一样的针管，镊子搅碎脑前额叶被吸管抽走，每天被十几个精神病临床医师以博士学位的技术轮流施虐，直到被训练成对暴力完全迟钝的动物，生活不能自理，哪怕吃饭都只有导管输入流体食物，变成彻头彻尾的废人，更别提炸掉那些信号塔。
自己必须给阿卡撒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总之先杀掉电话那头的人，也必须时刻准备吞枪自尽。
必须变得强硬，强硬到无以复加，以至于不被阿卡撒和他整个世界的傀儡吞噬殆尽。
打开破皮卡的车门，坐在驾驶位置上，罗格手指颤抖的点燃香烟，冷静了下来。
只要仔细想想就能知道，阿卡撒是不可战胜的，自己已是亡命之徒，只可惜仓库里的化合物不够多，如果可以的话，至少在临死之前把所有信号塔，都炸成灰。
将钥匙插进锁孔发动皮卡车的引擎，开出了停车场。
刺骨的连绵水滴在下落中穿成细线，无尽的雨幕和黑暗在天体运动和气旋冷空气浪潮中席卷而来，整个城市如同倒扣的电子矩阵板，没有任何液体，能使这固若金汤的系统短路。
罗格等不到晚上八点，而自己也不会老实赴约，任人宰割，自己要从暗处，让那阴暗的贱人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
橡树街附近。
罗格把皮卡车停在了偏僻的街角，只身下车，寻找着合适的狙击地点，USP手枪时刻放在驾驶位收纳箱中，被他揣进怀里。
所幸，这里位于边缘地带，城市建设延滞，保留着老式建筑。
他不会傻乎乎的去开一间酒店房间。
罗格现在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是眼线，在完全被掌控的世界里，这些眼球都是自动上传的监控摄像头，使得计划败露。
他浑身被打得透湿，鬼鬼祟祟的穿行，终于发现了一个合适的狙击地点，若是在大街上开枪过于引人注目，这里是绝佳位置，从这汽车旅馆的二楼能看到那个蛋糕店门口的电话厅。
由于汽车旅馆的独特构造，前后两面都有窗户，可以通过走廊侧的窗户俯视对面。
扫视周围没有人后，罗格庆幸着这两层建筑的排水系统管道裸露在外。
知名集团的产品经理开始在无人的小巷，顶着暴雨，徒手攀爬排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