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惟余心动

作家曹禺说过，没有人能真正读懂人心。少年是青春的少年，心动是青春的心动。

十七八岁的年纪里，最是心动时。五月的上清，天气炎热，似青春的烈火，肆意烂漫。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往下望，早已看不见美的娇艳欲滴的海棠花。虽没有海棠花的恬静，却又运动会的激动。

那年运动会，我看着祈福带随风飘扬，我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也许那一刻的我，并未明白自己的喜欢，以至于如今这份喜欢随着日月的发酵，越发的浓烈。

“是他？”

“嗯，他就是你的阿橙。”

运动会真的很热闹，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班级的同学加油打气，不乏有同学去记录这激昂的青春。我看着我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名字，他很高，高一下期就已经有了一米八，在同龄人中他很突出，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那时候的我，用了十多天才记住他的样貌。不是因为他样貌平平无奇，而是我有轻微的脸盲症。最初还未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让我同学告诉我他今天的穿搭，通过衣服，我终于记住他了。现在回想以前，当时努力记住他的样子和此刻努力忘记他的样子真的很像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我无论多努力，都无法抹去这份心动。

说来也巧，我们寝室有人对他很气愤，因为阿橙在我同学比赛前不小心撞到她了。每每在宿舍讨论阿橙时，那个女生必要揶揄几句，仿佛就可以把当出的疼痛还回去一样。后来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阿橙。

我们一直是很舒服的关系，会一起去看流水度流年，白云卷笑颜。

哪一次的心动让我开始期待永远呢？

那一夜我回到家，高烧不退。阿橙轻轻的抱着我，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深怕把我碰碎了一样。我躺在床上，疼痛使我不愿意放开他的手。他温柔的安抚我，让我在家等他，他去买药。也许是生病带来了恐惧，我竟然不愿意放开他。

“乖，别怕，我等会就回来了。等我十分钟好不好？你现在不吃药不行，乖，听话。”他会不厌其烦的抚摸我的头发，他会温柔的说让我乖。

阿橙买药去了，还未到十分钟，他就回来了。那一刻，我知道原来家里到医院的距离真的可以很短很短，我知道，他真的很爱很爱我。我也知道，我再也没有退路了，我爱他，真的好爱好爱。

那时候他带了馄饨回来，生病的我虽然只吃了几个，可是往后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最爱的东西就是馄饨。少女触摸到了月光，神明诉说着我爱你。从此，上清对女孩来说再也不是地狱和痛苦的存在，因为有了阿橙，上清多了她从不曾看到的美。

那个叫阿橙的少年后来没能再抚摸女孩的头发，再也不会对她说“乖，我在呢。”那个抓住光的女孩子再也没能逃出过那场月光。人真的好奇怪，爱的不知不觉，痛的歇斯底里。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紧紧抓住那一堆玻璃渣子。

可笑嘛，我放不下那抹月光。可笑嘛，守着一个人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