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啊，格局小了！

听到陈牧这番话，朱高煦也好，绿茶也罢，两人都只觉一阵天雷滚滚，把他们雷的外焦里嫩。

科举不顺个屁！

为了你，皇帝都把方孝孺的亲族从杀干净，改为流放了！

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因为朱高煦和绿茶，无法提供消息来源。

过了好半天，朱高煦率先开口道：“陈兄弟，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当今皇上，眼里揉不得沙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买官……”

“是运作，不是直接买！”

这有啥区别吗？

听到陈牧的狡辩，朱高煦无语道：“花钱买的官，进不了中枢。同堂论坐，低人一等，满朝文武都看不起你，会一起排挤你、给你穿小鞋，你图什么？”

“徐大哥，你格局小了。”

陈牧摇头道：“这么说吧，就凭我领先这个时代的各种先进理念，只要让我当上这个官，管你什么朱紫公卿，被我盯上就只有两个下场，要么一起发财，要么身败名裂。”

这么狂？

看着陈牧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朱高煦忽然醒悟了。

连官位都想买，以这小子的底线，贪污行贿什么的，还算事儿吗？

朱高煦忍不住提醒道：“陈老弟，当今皇上酷似先帝。对官员贪腐这方面，那可是深恶痛绝，你……该不会想当贪官吧？”

“贪官怎么了？”

上辈子没机会、也不敢贪，这辈子生活在封建时代，我不贪，那是对不起我自己！

你不贪，我不贪，总会有人贪。

既然最后还是有人贪，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当然，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陈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有阴就有阳，有清就有浊，此乃天地之正理。”

“不要觉得贪官就是坏的，我一向认为，人笨一点不要紧，但格局一定要大！”

“你们知道，贪官对朝廷的贡献有多大吗？”

汝听，人言否？

作为朱元璋亲封的高阳郡王，朱高煦自然是见过朱元璋的。

所以他知道，别说是他这个孙子，就算是他爹，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这种话，一样要被抽个满脸桃花开。

算你小子赶上好时候了！

要不然，冲你说这两句话，老爷子就得杀你的头！

就在朱高煦的腹诽中，陈牧的演讲也开始了。

“知道你们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国家除了清官以外，必须要存在着一定数量的贪官。”

“为什么会这样呢？”

“想弄明白这个道理，首先就要理解什么叫做‘帝王术’。”

原本，朱高煦是准备听陈牧如何扯蛋的。

贪官对国家能有个屁的贡献！

但是，当他听到“帝王术”这三个字时，整个人顿时就来了精神。

“昔年，始皇帝读过《韩非子》后，大受震撼，曾感叹‘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学问这东西，是一代代人不断总结出来的。但真正要说到‘帝王术’的雏形，应该是在‘管子’时期。”

“比如，《管子》一书中，就为‘上位者’如何管理下属，归纳总结出了四点。”

陈牧竖起四根手指，依次说道：“第一，制定规矩，让下属遵令执行。第二，知人善任，了解下属的能力，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第三，上位者不必事必躬亲，不要放下身段，做下属该做的事。同时，也不能让下属僭越。”

“第四点，就是做好相应的监督、检查工作。”

说到这儿，陈牧有些口干，见朱高煦、绿茶两人，都听得有点入迷，不禁咳嗽了两声。

直到绿茶很有眼力见儿的奉上茶水，服务到位了，他才满意的继续讲了下去。

“《管子》的理念是，因任无为，静以待时。往简单了说，就是上位者，外表看来，一定是不动声色，不偏不倚。但实际上，却在暗中察言观色，且目光如炬。不会轻易相信下属，有自己的主见。这，就是所谓的城府。”

“在《管子》的基础上，随着慎到、申不害、商鞅、韩非子等历代先贤的不断总结，终于在韩非子这位法家集大成者身上，让所谓的‘帝王术’彻底成型了。”

“身为君主，如何驾驭群臣，韩非子总结出七招，曾让始皇帝大受震撼，受益匪浅。”

陈牧看了看彻底听入迷的朱高煦，还有身边的绿茶，不禁暗自摇头。

四书五经里，可没有韩非子。

再说，一看这俩，也不是什么读书人。

江洋大盗会读书吗？

读个锤子！

“在韩非子看来，帝王术的核心，在于权势不得下移。为君者，要绝对专制，要把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上，避免属下权势过重。在这方面，太祖爷做的就非常好，以一人之势威压天下。那么，他老人家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牧知道面前这俩人才疏学浅，估计也说不上来，干脆继续往下讲了：“其一，为君者不能偏听偏信，要时刻对臣子的言行进行考察，要使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轻越雷池半步。这叫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