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终原罪，十方暗流
柳生真怕死，很怕。
他拥有大好的前程，未来保底会成为巅峰至尊，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带领柳生家重回两千年前的兴盛。
为了活下去，他可以放弃任何原则，可以跪地求饶，可以抛弃妻子，可以忍受任何屈辱。
只要……能活下去。
美好未来的蓝图已经描摹，没有人不希望来到这么一天。
这次的生死战，他本来也无意参加，没有万全把握，他从来不会将自己的生死置于不确定之中。
是神野昭和找到他，让他来打这一场，并承诺给他预备“王庭外姓亲王”的名额。
柳生真心动了，但是他还有顾虑，龙马星交流生中，败于历羽手中的黎明皓与苏寒，他知道。
他们两人的组合非常恐怖，以生命献祭打出毁天灭地的伤害，最后再以复生之术复原。
虽然柳生真有把握以一人之力击败他们两人，不过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松。
但是，神野昭和做出了承诺，就算自己输了，他都会亲自前往太古玄舟，将自己带走，违背生死战的约定。
柳生真知道，按照星球间处事常理，违背契约需要支付十倍赔偿。
也就是……一个宇宙资源点五百年的收益！
要知道，每次银河战场，天马星的固定资源点只有三处，这可是相当于天马星一百多年的星矿石采集总量。
若是真照价赔偿，天马星将会身负滔天债务，恐怕就此成为十星垫底，再无翻身可能。
柳生真等了很久，神野昭和始终没有前来。
自己，被他放弃了，成为了没人在意的弃子。
他可以为了活下来做任何事，可既然已是必死之局，哀求无用，那就与对方同归于尽吧！
他身上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罪业之火，将两道剑仙斩完全焚尽。
罪业侵袭整座太古玄舟，草木化作荒芜，石块被腐蚀，自发碎裂成粉沫。
黑气遍布，化作上百条巨大的黑龙上下翻飞，此时的柳生真，就像是一尊来自上古的魔神！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恨呐！方才你所给我的……我会十倍奉还，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柳生真邪笑着，他的皮肉渐渐消失，只剩下森然白骨，成骷髅状缓慢行走。
他已将无法再说话，可是气息却愈发恐怖，战场之上，目之所及尽被摧毁。
山川变平地，沼泽变深坑。
至尊职业中，拥有限定技的技能不算少，大多数都是以献祭生命为代价。
当然，这种限定技在黎明皓创世权柄的辅助下，可以多次施展。
柳生施展了限定技“最终原罪”，这个技能并非普通的献祭生命，献祭的……是灵魂！
将灵魂交给恶魔，恶魔会在一瞬间齐聚十种罪孽，彻底支配这副身躯，完成他逝去前的愿望。
可以说，真正的柳生真，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存在的，只是用着他躯壳的恶魔！
灵魂的献祭极为残酷，正常死亡，还有转世重生一说。
可灵魂被献祭，那便是三生七世、永堕阎罗，永世不得超生！
即使施展创世权柄，能够救回他的肉体，剩余的，也不过是一副没用的躯壳。
面对此番罪业，即使历羽，内心都有些发怵。
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绮语、恶口、两舌、悭贪、嗔恚、邪见……
十种罪业汇成黑色洪流，将战场彻底洗刷。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数十亿人观看的直播间，甚至出现了空屏的现象。
这些罪孽幻化出重重恶行，甚至隔着屏幕都能让普通人心神错乱，挥刀砍向自己身边之人。
直播画面被迅速处理，除了历羽所在地，其余皆被打上了马赛克。
十种罪业同样侵蚀着历羽的神魂，让他不断产生幻觉。
幻象中，充满了世间的恶念。
其中的柳生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重重可怖的场景浮现眼前。
他以杀生为乐，偷盗为喜，邪淫为趣、妄语为常、恶口为欢、两舌为善、悭贪为生、嗔恚为擅、邪见为意，行天下一切恶事！
历羽将一切杂念排除脑海之外，心如止水，邪秽不侵！
只可惜，除秽天赋只能一小时用一次。
他不久前刚用，还得等上四十分钟。
否则，他有自信，这些看似滔天的罪业，在除秽之下，片甲不得存。
除秽天赋在他刚觉醒时，他还觉得是一个鸡肋技能，与“清扫”没什么差别。
可是如今这两个技能都发生了质变，清扫进化成了清剿，除秽的概念范围更是远比想象中的宽。
他起初没有往宽泛的范围去想，认为“污秽”只是人们常说的垃圾。
但是结合现实情况来看，除秽天赋恐怕是他所有天赋中，上限最高的天赋了。
哪怕是圣人剑意与万径人踪灭都不过如此，至于圣体，当下的重要性也没有那么足。
大成的除秽，甚至可以肃清宇内一切污秽，堪比巅峰至尊、乃至神明的宇宙污秽，想要清除，也不过在一念之间。
侵蚀越来越深，到后来，历羽索性闭上双目，放弃五感，用心来感知世界。
世界被黑夜所笼罩，直播的屏幕被完全覆盖。
再也看不清任何。
暗夜之中，放弃五感后，在暗心套装的加持下，历羽没有变得迷茫，反倒是更加清明。
他在黑夜中的脚步愈发轻快，在“心”中形成的世界逐渐清晰。
这就是神魂提升带来的好处，不仅是寿命上限的延长，更有对心灵的防护。
苍蓝星的人们死死顶着漆黑的屏幕，若不是左上角显示着苍蓝一号电视台的标志，他们甚至以为电视断线了。
所有人都攥紧双手，面色紧绷，在黑暗之下，历大佬究竟怎么样了……
突然，他们的目光中出现了一团火焰般的红光。
如夜空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星星，虽然渺小，但从不熄灭。
肉眼可见，红光逐渐扩散，瞬间倾覆了暗夜，带来了新生的黎明。
“是那道火凤！”
有人惊呼，历羽在太白论剑大会上使用的火凤倾九霄还历历在目，那无可抵挡的暴雪，在火凤之下，顷刻消融、瓦解。
“天哪，我就知道历羽肯定没问题！”
人们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气。
火焰凝聚成凤凰，直冲九霄，厄夜彻底被驱散，罪孽被焚烧虚无。
传说中，人在死后，生前的一切罪孽，都将在地狱中由红莲业火灼烧。
知道将罪孽烧尽，只剩下澄澈的灵魂，才可转世重生。
这便是“人之初，性本善”这个说法的由来。
虽然凤凰真火对罪孽的洗刷无法与红莲业火相比，但它依然达到了类似的效果。
罪孽铅华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架充满裂痕的白骨，与历羽遥遥对视。
他使用了火凤倾九霄的第三段，用尽了自身所有体格，临时体格已经清零。
现在，他虽然还可以使用红尘之剑和剑仙斩，可是没有体格，伤害几乎为零，战斗力降至底端。
“两人”谁都没动，静静注视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