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它曾经美丽
它曾经是那样美丽的一颗星球。
它的天空曾经蔚蓝辽远。
它的大海曾经一望无际。
它的土地曾经生机勃勃。
但现在。
战争的火焰已遍布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硝烟、黄土、喧嚣。
一切与生命、美好丝毫不沾边的事情填满了它的每一寸空间，让它变得面目全非。
天空变得猩红可怕、无数凶暴飞禽成群结队的在黑云中穿梭，如天神一样捕捉着世上的一切生灵。
海洋干枯退潮，数以万亿计算的疯狂怪物从浑浊的黑海中钻出，宛如奈何桥下永世不得超生的怨魂，平等的憎恨着每一块地上的血肉。
从前生活的大地早已满目疮痍，血肉白骨构成的戮兽从地底爬出，追逐着任何一个完整的生命。
这些怪物一样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诞生的。
格罗姆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大概是一个春风和煦的下午，世间的一切本还在欣欣向荣，氏族里的孩子们也还在土里一点一点的长大。
被一代代兽人巫祝们改进过后的巨大作物在农田上肆意的生长着，快乐的与其身边的家族亲朋们畅谈。
远处正在工作的巨型机器们发出巨大轰鸣声，一件件兽人战士们用的上的金属造物如流水线一样产出。
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格罗姆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永远也忘不掉那条被叫做末日之龙的怪物。
平静的生活被全部打破。
那条龙从天而降，全身上下都燃烧着致命的火焰。
那张正对着自己的血盆大口，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口腔的数十排尖牙，狂吼着喷出了恶臭的猩风，成为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格罗姆想要反抗、想要战斗、想要保护部落里的大家。
他试图催动火刃氏族的天赋能力、点燃手中的巨刃，就像平常捕猎和战斗时那样跳劈向猎物，将其一刀两断！
他失败了。
一条不知从哪里射出的鞭刃在他跳起来的瞬间，将他狠狠地贯穿，猛烈的火油水一般的灌入了他的体内，接着如滚烫的岩浆将他整个点燃。
火。
火。
火。
视线中的一切都被无穷的火焰和鲜红血色所包裹，全身上下被一点一点的灼烧、碳化，他能清晰地听到体内每个胞粒被侵蚀所传出的哀嚎尖叫声。
可那哭嚎声到底是胞粒发生的？还是族人们死前发出的？
格罗姆分不清。
痛。
痛。
痛。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
所有的一切……
“大统领、大统领？”
柯拉里奥唤了一声，将格罗姆的思绪从火焰的回忆中叫醒。
他回过神，看着前方惨烈的战场。
尸体。
漫山遍野的尸体。
有人类、有兽人、也有怪物。
在这场人类与兽人发起的浩浩荡荡的迁徙过程中，眼前的这幕只是一处小小的遭遇战战场罢了。
末日刚刚过去短短一年的时间，粗略统计的全球死亡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亿！
三十亿是多少？
格罗姆对于这样的天文数字已没有了具体的概念。
但他光是看着眼前的万人级战场，就已忍不住想要落泪了。
报废的车辆、破碎的武器、刺鼻的硝烟、燃烧的碎布。
死去的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漂橹，无数拳头大小的乳白色爬虫们正趴在尸体上享受着自己难得的美餐。
一枚枚黄豆大小的虫卵被种进温热的血河中，在火光下闪着淡蓝色的光芒，仿佛红河里的璀璨星星。
格罗姆凝望着眼前的人间地狱，这又将是一副连噩梦都会被驱逐的画面。
“柯拉里奥，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柯拉里奥满脸疑惑。
“虫子，好多虫子。”
格罗姆望着这些在灾变之月后，行为越发猖獗、体型越发硕大的虫子，目光逐渐变得沉思了起来。
“区区虫子而已，能嘎哈？大统领你实在是忒大惊小怪了。”柯拉里奥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格罗姆懒得理这家伙，他是个纯粹的兽人，脑子里塞满了肌肉和力量，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儿就不可能用脑子。
哦等会儿，就算是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难道这家伙就不会用拳头和暴力了？
摸了摸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格罗姆手指轻轻地点在自己的额头，无形的心神之力蔓延开来，将他的命令传导给了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兽人。
“我英勇的战士们，即刻点燃火刃，将你们周围的虫子、虫卵用火焰烧干净！”
“Waaagh！”
滔天的吼叫声回应着格罗姆，震耳欲聋的Waaagh声在荒野中回荡，惊走了无数的怪物。
立于山坡的顶端，格罗姆无比骄傲地看着自己漫山遍野的族人们，这就是火刃一族！
这就是他们联邦部落战力榜第一的！
火刃氏族！
就连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怪物，也要在他们的火焰光刃下退避三舍！
“不管看过多少次，都会觉得很震撼啊。”一个声音在格罗姆的脑海中响起。
“永恒？你终于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格罗姆心头狂喜，在这个举族讨伐末日之龙的关键时刻，永恒的苏醒无疑能够带来巨大的帮助。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你这次沉睡了这么久，收获如何？”
“哈哈哈，不就是逆推基因密码锁嘛，在我的惊世智慧下简直就是小事儿一桩！手拿把掐！”
被唤作永恒的存在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在格罗姆的脑海中回荡。
可你用了三个月才研究出来。格罗姆在心底笑了一下，但没有说出来，以免把这小气的家伙惹毛了。
“太棒了永恒，那你这段时间解析的那具血肉到底有什么用啊？”
“哼哼……格罗姆啊，有时候我都忍不住羡慕你了，居然能遇到我这么智慧的老爷爷。”
一边说着，永恒一边通过心神之力将自己解析的结果全部交给了格罗姆。
同时，一股暖流传遍了格罗姆的全身。
“啊对对对，永恒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老爷爷了。”
虽然依旧不知道啥叫老爷爷，但格罗姆快速的敷衍了永恒一下，就迫不及待的浏览起信息流、并上手实验起来。
动物异能？电流推动？磁场转动？
这是什么东西？
心神之力推举着胞粒高速转动，很快，一缕缕电光便从他的体表冒出。
好似抬手就能撕裂天空、摧毁大地一般的无穷力量充满了他的全身，让作为火刃氏族大统领的格罗姆也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这就是，电流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