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人志士

大宋王朝虽然已经接近亡国，但却并不缺少有识之士。太子赵坤，太傅李德华，太师石岸，兵部尚书陈星任，都是一国之俊杰。然而，在这个重文轻武的社会现状下，在文官制度的钳制下，习武之人往往不得取得相应的褒奖，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反而能够靠着朋党之道，结党营私，混得风生水起。

在社会的现状之下，大宋王朝想要站稳脚跟还是有点困难，但是，为了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走下坡路，权臣林钰，为了获取一批人才，启用一批有识之士，来到了江南地区寻找文人志士。他知道，如果想要在大宋的复辟过程中做出更多的贡献，光靠自己是不行的，必须要借助外界力量。于是就派遣使者向江南地区的各位名儒提出邀请函，希望可以与诸位共商复国大计。

当时的江南地区，最具影响力的是谁？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叫王铎，字元化，号“王伯”，乃是大宋王朝开国功臣。另外一个叫王放，字元吉，乃是太宗年间的一位大儒。这二人都曾参加过对金国的战争，并且屡建奇功。

今天，他们两个人已经隐退江湖，但是大宋王朝需要这样的有志之士来复国，因此权臣出动就是想要让王铎和王放重回大宋王朝，建功立业。

当时，王放和王铎都认为复国之事绝不简单，他们不愿意卷入到纷争中去。但是当时他们的身份尴尬，没有选择。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权臣的邀请。

当权臣把两个人带到了一座山崖边上的房舍内时，他说：“先生，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惑，也许觉得我的邀请太仓促了，但是，你们看看这张帖子吧。”说完他把帖子拿给了两个人看。

两个人看到帖子里面写的东西时都呆住了。帖子里面说，大宋王朝投降了，皇帝带着一班朝臣从汴梁逃亡到了杭州，更别说幽云十六州了，早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王铎和王放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心中均暗自感慨，大宋王朝果然是没落了，竟然被金人打得像丧家之犬似的，连家园都保不住。

权臣问他们：“先生，您怎么看待此事？”

王放说：“我们既然答应了权贵的邀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们决定帮助权臣一起复国。”

权臣笑着点头称谢。然后又对王铎和王放说：“两位先生请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二位的，我们已经拟好了诏书，准备将二位的功绩记录在史册上，封公爵，赐田万顷、黄金百两、锦缎若干，另外每人赏银千贯，如何？”

这次轮到王铎和王放吃惊了，他们知道复国之事艰险万分，但是没有想到权臣居然会开出这种条件，一般来说，这种条件根本无法打动两个饱读诗书，又有高深见解的大儒。

但是，权臣的话却给了他们一线生机。权臣说：“我们已经派人去联络江苏巡抚，只要他肯帮忙，咱们便可在江苏登陆，直扑燕京，然后再由燕京北渡淮河，进逼汴梁城。”

两个人听了之后，互相对望一眼，王铎问权臣：“敢问林丞相，您打算什么时候攻击燕京？”

权臣微微一笑，说：“近日即可！”

王铎和王放对望了一眼，都感到非常意外，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至少要等到四月，或者五月初才会发动总攻，而且他们还要准备足够多的军队，以及粮草和火药，现在才刚刚三月末，距离冬季发动总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权臣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说道：“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大宋王朝目前所拥有的资源和财富来实施这个计划。”

王铎问道：“我们该如何利用大宋王朝目前所拥有的资源呢？”

权臣说道：“大宋王朝目前拥有的东西很多，比如说土地、钱财，还有工匠，还有一些技艺高超的匠人，但是，这些资源都集中在两个地方。”说着，他指了指山崖下面的那片广袤平原，“这块平原就是大宋王朝的基础。”

“那么，如何利用它呢？”

权臣微笑着说：“我们可以在这片平原上修建一座大型港口，然后在大宋王朝境内的每一个县城修建船厂。这样，我们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输送兵员，运送钱财，还有各种物品。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充沛的人手和资金组织军队，和金人作战了。”

王铎说：“这个主意真不错啊。只是，你怎么确定这个港口能够顺利地运送货物呢？万一被金人查出，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思了吗？”

权臣哈哈一笑，说：“先生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这个港口停留在金人的势力范围之内，我们已经设置了一个安全区域，在这个区域内我们可以通过水路来往，而金人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的。”

王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建造港口？”

权臣说：“这个事情急不得，我会召集各路豪杰一起来讨论一番。”

权臣走后，众人齐聚议事厅。

王铎说：“我们必须尽快制订出一套详细的计划，我们要在短时间内迅速组建起一支强劲的队伍。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要找到大批可靠的人，他们不仅武艺超群，而且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有良好的传统观念。”

权臣点点头，说：“先生的话很有道理，我们正打算招募民夫和青壮，先生可否提供一批名单给我，我会挑选出优秀的民夫和青壮来。”

王铎说：“好。”于是，他叫来王铎的幕僚，让他们取来纸笔，列举了数百个人名。权臣仔细阅览了这些人的简历，对每个人都做了特殊标注，并亲自与他们交谈。

第一个来见权臣的是王铎的侄儿，同时也是王铎的学生江汉。江汉曾经跟随王铎参加科举考试，屡试不第，干脆放弃，隐居山林。权臣一见他，便知道他是一个聪慧异常的人，于是问道：“我看先生眉宇清奇，双目炯炯有神，一身浩然正气。不知先生今年贵庚？”

江汉回答道：“回禀权臣，在下今年十八岁。”

“嗯，你愿意为天下苍生献身吗？”权臣问。

江汉毫不犹豫地答道：“在下愿意为天下苍生效死。”

权臣微微颔首，赞许地说道：“很好！你的父母呢？”

“我的父母早年遇难，现在孤身一人。”

权臣又问道：“你为何要出世?”

“因为世俗之中有许多事情需要人们去做。”

“好，你说的不错。现在，你可愿意为我效劳，为天下苍生效力？”

“在下荣幸之极!”

权臣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需要你把这个计划完整写下来，从济南到汴梁最后到燕京的进攻路线，以及调兵遣将的规划。”

江汉毫不迟疑地应承下来。

权臣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计划的负责人了，你需要什么材料，我会让人立刻准备妥当。”

权臣走后，王铎问王放：“江汉虽然很适合做这件事情，可是，我担心此人能否胜任。”

王放想了想，说道：“权臣这次派他去执行这项计划，显然已经对他有所倚仗。既然他有这份勇气，我觉得倒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毕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可是江汉此人，心智不够成熟。有些好大喜功，我怕他会急功近利，落入他人之手。”王铎道。

王放笑了笑，说：“叔父，你忘记我们这次来宋国，是为了什么了吗？”

王铎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们是来帮助宋人打败金国的。”

王放说：“叔父，我们救宋国是为了复兴我们王家，可是如果宋人灭了金国，那我们的利益到也会受损。”

“何出此言?”王铎有些摸不着头脑。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就是给大宋做牛做马，也不一定得善终。张良，诸葛亮，此皆绝顶聪明之人，皆未得大富大贵。何况我等世俗蝇营狗苟之辈?岂得善终?”

王铎听罢，沉吟半晌，说：“你分析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个时代占据主动，就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我们不得不冒险。”

王放笑道：“叔父，你说的不错。可是，现在我们还缺少足够的财力，若是赏千金，封万户侯，我辈也得兴旺家族，不枉此生。”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损失。”

“叔父所言甚是。”

……

权臣和王铎商议好计划之后，便带领众人回去休息了。王铎的弟弟，却仍然留在府邸里。

“哥，我王海虽然身无长物，可也是军事上的一把好手。不如你把我引荐给丞相，让我上当个军官也不错。”

王铎摇摇头，说：“此事恐怕不容易，权臣已经对我有些戒备，我看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再图其它。”

“我看权臣此次召唤我等前去，似乎是要用我们。”

“不错，他肯定希望我们插手这次战争。”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反叛金国呢？”

王铎冷哼一声，说道：“你真是太小看权臣了，这个人的心思远比我们想象得要缜密得多，他不可能不防范于未然的。我估计他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王海说道：“哥，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呢？但是我猜测他要对付的不是别人，而是宋王陛下。”

“啊？”

“宋王陛下的威严日盛，权臣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除掉宋王陛下。”

王海惊讶地问道：“难道宋王陛下已经危在旦夕？”

王铎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推测。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小心防范，不能轻举妄动，以防遭到毒手。”

“江汉不一定能够复国，我们也要竭尽全力辅佐陛下，以保住余杭。大宋若亡，于我辈亦有损失。”

王海说道。

“贤弟说的不错，我们必须努力辅佐陛下，守住余杭县城，并尽快恢复余杭的秩序，使百姓安居乐业。这也算是对祖宗有个交待了。”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呢？”

“现在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你暂且静观其变，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我必引荐你入朝为官。”

第二天清晨，众人刚吃完早餐，权臣便派人来请。

王铎、裴寂、王海、王放四人跟随着仆役，往权臣府上去了。到了大厅，见权臣正坐在高位上喝茶。权臣见他们到齐了，开口说道：“各位，今日召集诸位到此，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王铎四人对视一眼，躬身施礼。

“今日叫大家来，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国计民生，所以，我不得不谨慎对待，特邀请大家到此，共商大计！”

权臣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昨夜我与各位谈论了许久，我们已制订了作战方案。现在，大家先看看吧！”

权臣说完，便将一幅地图摊平。王铎等人仔细查看，地图上画满了标记。

“我们决定攻击天津。”

王铎等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林大人，为何要攻击天津啊？”王放问道。

“原因有三，一是天津是金国北线的咽喉，如果控制了天津，可以阻止金军铁骑南进，为我们赢得喘息之机。第二点，天津距离金军本营最近，我们攻击天津，金军首尾相顾，势必腹背受敌。第三点，天津是金军在宋境内的补给基地，攻破了天津，则意味着彻底断绝了金军在宋境内的补给，对我们非常有利。”

“林大人高瞻远瞩，佩服之至，我们愿听凭林大人指挥，攻打天津。”

权臣哈哈大笑，说道：“诸位，你们不要谦虚。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你们垮台了，我们谁都跑不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团结一致，共创大业。”

……

权臣的兵马总数达五万多，其中有两万兵马是他的嫡系。另外还有四万兵马则是招募来的流寇。这四万兵马分为四部分，每部由一名将军统帅。这些兵马的训练和装备都极差，他们的任务只有一条，那就是袭扰敌军的后勤补给点，或者劫掠沿途村落。另外，权臣还暗中收买了一批金国降将和他们的家眷。这支兵马的存在，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有着莫大的影响。

金国的后勤补给主要依靠运输和水路。

金国的粮食储备非常丰富，即使不加税赋，每年的产量也会达到六十万担。

金国之所以如此强悍，除了兵员素质过硬之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拥有丰富的矿藏资源。这一点也是宋国所欠缺的。

金国有一座大型铁矿，金银铜铁铅等矿石储量极多，这些都可以用来锻造武器盔甲。宋国只有少量的铁矿山，因此他们的钢刀和铠甲非常稀少。

金国的武器盔甲之所以精良，主要是靠这座大型铁矿铸造。而金国的军队之所以能够抵挡宋军，主要就是靠这种精良的盔甲和坚固的武器。

在金国的冶炼技术和工艺水平上，比较落后，而且金国缺乏冶铁专家和炼铁匠。他们占领了幽云十六州之后，掠夺了一批金国工匠。进而，占有了宋朝的冶炼技术和锻造技术。当年宋太祖赵匡胤率军进攻金国时，金军的火炮威力极大，把宋国的步兵炸的死伤惨重。

这次，宋国的军队主力已经调走，留在辽东地区的只有不到两千人。所以金国的这支兵马几乎可以横扫辽东。

这一点，权臣心里十分明白。因此权臣才迫切需要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

“林丞相，我们应该怎样做呢？”

王铎拱手说道。

权臣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王铎。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认为，我们要做的第一步是夺取天津港。”

王铎眉毛一挑，问道：“权大人，天津港可是在河间府境内，河间府的府兵足有八九万人，我们如何夺取天津港？”

权臣说：“那就得看各位的本事了。”

权臣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要攻克天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抢滩登陆，然后突击天津城，但是这样肯定会遭到河间府军的反扑。我建议，我们应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攻占天津的北门，另外一部分则绕过北门，从南门进入天津港。这样，既避免被北门的守军缠住，又避免和北门守军的纠缠。我们要尽量快速拿下天津。”

“好。”

众人纷纷赞同，觉得权臣的方略很有道理。

“那么，我们何时出兵呢？”

“待议。”

权臣摆摆手。

王铎知道自己不能逼迫权臣，毕竟这涉及到了一支军队的生死存亡。于是便告辞退了出去。

众人见他离开，都松了口气。

权臣望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

“王铎啊王铎！没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厉害，真是深不可测。我不敢说百战百胜，但是我自信绝对不逊色于你。这一仗，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王铎离开了衙署，回到了家里。此刻天空飘着雪花，虽然不大，但是寒风吹来，仍然感觉冷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