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惦记
卡利瓦莱边缘的废弃下水道中,那几个侥幸从守夜者手中逃脱的混沌之蛇邪教徒正在无言中沉默着。
地上世界正陷入深沉的夜色,而地下世界则仅有一簇微弱的灯光庇护着他们。
哪怕是在怎么凶残、没有人性的邪教徒都会在这迫近的黑暗中感到急迫。
旁边的躺在破地铺上的垂死者就要呼出最后一口气了。
夜幕的降临就像是死神前来准备收割亡者的魂灵,随着阴影正在逐步逼近。
听着那逐渐低沉、疲弱的呼吸声,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垂死者。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人不可能熬过这一夜了。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垂死者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指着不远处他逃亡携带的包裹,那里面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价值连城,而不是他平时招摇撞骗的假货。
顺着垂死者的手指,几双眼睛紧紧盯着那被破布包裹者的方方正正的盒子。
“那是什么?”旁边嗓音低沉的邪教徒缓缓说道,接便一挥手,“把它拿过来。”
现在所有人的士气低迷,他需要重整他们的信心,关心“同胞”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面装的好像是什么古董,之前听他讲过年代久远,价值不菲。”一个认识他的邪教徒开口,随后又想到了:“这原本是一户人家的传家宝……”
嗓音低沉的邪教徒瞬间秒懂,不动声色地看了垂死者一眼“都快死了,还念念不忘宝物……”
扯开破布,展露眼前的是正方形的木盒,古朴素质,但干净整洁,雕刻着神秘的纹路,一眼望过去,就能知晓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几双眼睛被吸引而来,死死的盯着这个木盒。
嗓音低沉的邪教徒思索了一番“料他也熬不过今夜”随后便将木盒放在了他的手上。
垂死者呆滞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又闭拢,“吱呀吱呀”好像在言语着什么。
所有人都感到迷茫,有一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邪教徒走上前来,想要为他打开这个木盒。
几个邪教徒都屏息敛声注视着他的动作,他们也都很好奇这与众不同的木盒,到底装着什么样的奇珍异宝。
“打不开……”摆弄了半天,这个前来帮忙的邪教徒嘟囔了一声。
仍这个邪教徒使用了百般武艺,就是打不开这个“脆弱”的木盒。
“吱呀吱呀”的声音重新吸引了几双眼睛的注视,地铺上的男人最后一次胸膛起伏,他呼出了自己此生的最后一口气,但他的眼睛还是望向“木盒”。
“真是一个守财奴……”前来帮忙的邪教徒看着他那不甘的眼神吓了一跳。
语气低沉的邪教徒,用飘忽不定的眼神在“同胞”的尸体和木盒之中徘徊“他死了,那个木盒就由我来保管,以后再交给他的家人……”
“他是孤儿……”一位邪教徒出声,用戏虐的眼光打量着不同寻常的木盒。
语气低沉的邪教徒盯着出口人的眼睛,随即陷入沉默“他已经死了……”
那位邪教徒只是用温和的笑容对视着他。
气氛随即变得沉默。
……
安德莉亚的实验室内。
“所以你叫我来的目的是想要让我破除缠绕在这上面的仪式。”魁克四面八方打量着这两个木盒“安德莉亚女士,我不确定是否可行……”
安德莉亚笑着说道:“我叫你来是为了尝试,毕竟这个东西流传了上千年,至今未曾有人搞懂。”
“传说,这里面蕴藏着可以颠覆世界的秘密。”安德莉亚一边抚摸木盒的纹路,一边对魁克说。
“它们不是只有一份……”安德莉亚说着,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完全一样的却有三种,这其中一定蕴含着不得了的隐秘……”。
魁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玩意这么多,应该有不少人研究,这么多人都没有研究出来,……”
听到魁克的话,安德莉亚仔细打量着木盒,目光中充满了探秘的眼神:“不,说来很奇怪,研究它的人很少,少的可怜。”
“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根本无法彻底了解这个木盒……”魁克的语气欲言又止,听上去似乎有些头痛。
他觉得安德莉亚小姐实在是太高看他,这种上千年都未曾有人解谜的东西,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解开开,除非这个东西就在上千年前等着自己一样。
“你可以将它们带回去……”安德莉亚想了一会儿:“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为难你了,但作为女人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听上去有些不靠谱。”魁克苦笑了一声,从安德莉亚手中接过了那两个木盒。
坐在床上,魁克无聊的把玩着正方形的木盒“我对这上面的仪式简直是一头雾水。”
带着安德莉亚交付给自己的两个神秘木盒刚回到家中,魁克就不得不思索到底该如何打开它。
稍微试了一下,魁克发现木盒上光滑如镜面,严丝合缝,根本无法发觉有什么缝隙可以打开。
至于使用暴力的方法,魁克当然也想过,毕竟正常方法没用的,所有人潜意识中都会尝试用暴力解决问题。
魁克低头看了一眼“脆弱”的木盒,心中闪过安德莉亚说的话:“它就像是一件超凡道具一样,坚不可摧。”
很显然,安德莉亚女士的意思是这个木盒用暴力的手段无法给他破处,要不然也不会找到他了。
魁克的目光长久地落在这两个木盒上。
他对这木盒一头雾水,但是这俩个木盒竟然涉及到了烈焰之主和黑夜女神这样的禁忌存在。
这不由得让魁克对木盒充满了兴趣。
“究竟是什么人制造了这些木盒?”魁克心想,又接着言语:“这样特殊的木盒还不止一两个……”
“从历史而来,携带着岁月的味道,数量多就意味着制造它的人,想要广撒网……”魁克喃喃自语,猜测意图“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东西是一个复制品……”
突然魁克的心念一动“如果是命途的力量会怎么样?”
如果安德莉亚女士没有说错的话,这个世界两股强大的力量黑夜教会和烈焰教会,好像都没有将目光放在这个上面,仿佛这个东西不存在一样,有股刻意的感觉。
黑夜命途和绯红命途如同一根根触手,从魁克的体内探出,包裹住木盒。
魁克死死的盯住木盒,却发觉木盒上的纹路似乎亮堂了一些。
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不是,是真的在发光。”魁克瞬间意识到了变化。
这两个木盒接触到了自己的两个命途产生了反应。
“应该是绯红命途。”感受着绯红力量的消失,魁克嘟囔了一声。
看来只有绯红命途对它们有效。
“难怪上千年来无人解的开,”魁克笑了一声,随即脸色沉重“那么制作它的用意是什么……”
他的意志在陷入那两个木盒之中,雕刻精美花纹的符文大亮,暂时掩盖了头顶白炽灯的亮光。
魁克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有倒塌的废墟,幽黑的深海,肮脏的下水道,富丽堂皇的古董架……
这些地点,无一例外地都拥有着一个与自己手上截然不同的木盒。
“原来这样子的木盒有三种”魁克有些惊异,但仍强迫自己仔细观察“这些画面应该就是每一个木盒所记录下来的。”
“喂!那个木盒是不是发光了。”一个瘦弱的邪教徒揉了揉眼睛,对一旁的“同胞”说。
另一位邪教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变化木盒“别大惊小怪,我看你是饿昏了眼……”
语气低沉的邪教徒则是注视着这个木盒,他刚才正在与其他人争论,并没有看见木盒发光。
但他知道无风不起浪,特别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说不定是那些该死的守夜者耍的把戏。
至于木盒本身,他就没有太过在意,他不认为是这个木盒搞的鬼。
“小心一点!说不定是那些鬣狗搞的鬼。”他嘱咐了一声,几人都戒备了起来。
猛吸了一口气,仿佛从深水溺亡的状态一下子回到陆地上,他胸膛激烈起伏,心脏怦怦直跳。
他是真的害怕,面对超凡者仅凭自己这些吓破胆的人根本无力抵抗。
寂静在一瞬间铺张开来,所有人的额头都冒出冷汗。
他们严防死守,回应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几个邪教徒有没有看到半点守夜者的影子。
“看来是自己吓自己”语气低沉的邪教徒庆幸,随后想到自己胆小如鼠的模样,勃然大怒“没有事,你在瞎嚷嚷什么。”
收到责怪的邪教徒有些委屈“我只是说那个木盒发出了一丝闪光。”
所有人都没有理会他,毕竟他们要为自己谨慎的行为找出合理的解释。
“这个破盒子怎么可能会发光,你以为是费油的煤灯……”有一个邪教徒阴阳怪气道“你可真是胆小如鼠,恐怕是油灯散发的光亮照射在木盒中。”
“不需要讨论这个了”沙哑的邪教徒瞟了一眼尸体“现在的问题是‘同胞'的肉体该如何处置?”
假惺惺的安慰也做,耐心的等他咽气也做了,但是现在,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下水道中,他们要陪伴着这个尸体不知道要多久。
跟着一具尸体共处一室,想必大家都不乐意。沙哑的邪教徒看着其他几个人心中想到。
“要不将他的尸体抛到外面。”有人提议。
“不妥!要是有人看到了他的尸体,恐怕会找到躲藏在这里的我们。”有人立刻反驳。
“那难道将他放在这里?恐怕没过几天这里就恶臭的很……”那个人讥讽说。
“油灯里的油快要耗尽了……”一个邪教徒犹豫了一下又说“我们需要光亮。”
听到这位提议,使得原本还在激烈争吵的两个人瞬间沉默下来,接下来几个人的目光在微亮的一簇火光和地面上僵直身体来回徘徊。
是的,他说的没错,他们需要光亮。
在这个黑暗的地下室内,只有火光可以驱散他们心中的恐怖,只有火光可以庇佑他们。
哪怕这个破旧油灯只能提供一丁点的亮光,但在此刻落魄了的他们看,无疑是天上的太阳,可以让他们活下去。
他们现在是人人喊打的邪神教徒,恐怕一露面就会招致守夜者的追杀,所以注定了现在乃至将来他们恐怕都会一直生活在这个昏暗的下水道中。
所以一个可以长期提供亮光的油灯是必须要具备,最少要等待他们把这些天给熬过去。
可这是“同胞的遗体”,在卡利瓦莱的习俗中,人的遗体一旦被损坏就无法见到自己所信仰的神灵。
……
魁克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个木盒。
“我看到了第三个木盒的下落,所以意思是要让我找到第三个木盒。”他喃喃自语。
刚才那一张张画面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他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魁克微微皱眉“如果距离的感知没有出错的话,离我最近的一个,就是位于卡利瓦莱,也就是在我附近。”
“我记得好像是非常阴暗的地方,有点类似于下水道,有股阴霉的感觉。”魁克想了一下“还有几个黑袍的人,那个标志应该是混沌之蛇的没有错。”
也就是说,我想要的东西,就在那几个藏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东西的混沌之蛇的邪教徒。
虽然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有什么阴谋,但肯定是针对卡利瓦莱的市民或者守夜者的。
没有想到被狠狠打击的混沌之蛇竟然还想重振旗鼓,仍然在暗地里搞事情。
魁克一挑眉,越来越觉得那几个邪教徒肯定不怀好意,说不定全是超凡者,他们的图谋必定重大。
他摸着脑袋想了想,将两个木盒放在红木桌子上。
不管怎么样,第三个木盒他肯定是势在必得的,与绯红之主相关的线索,他肯定要知道。
与此同时,还在争抢木盒的几个邪教徒们不由的打了个寒碜。
“这个鬼地方不仅潮湿还冷。”所有人都抱怨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