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舍不得?
夜黎的呼吸骤然一窒,他睁着眼睛,看眼前的女人紧贴着自己,看她微微颤动的长睫和漆黑的眼珠。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双眼之上,将她紧紧扣向自己,回以更热烈更激情的深吻。
与其说是一吻,倒不如说是两个末路之人在黑夜里的一场狂欢。
舌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股铁锈味在两人口中迅速蔓延,可谁也没有停止。
夜黎心里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大掌再次牢牢扣住纤细的腰肢,这才是他的,姐姐。
……
“你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江思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夜黎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夜黎的胸膛,感受着那里专属于她的强有力的跳动。
少年人初尝情事,食髓知味,夜黎经不起江思锦这有意无意的撩拨,干脆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动,神色局促羞赧,“姐姐别再动了。”
“小夜黎受不住了?”江思锦目光幽深,见夜黎眼神露出哀求,才堪堪收回手,“好,都听夜黎的,姐姐不动了。你好好说。”
夜黎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江思锦,就连君七七给他买银饰的事也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江思锦听完勾勾嘴角,眼里却看不出任何笑意,“真是有趣,我最是讨厌当这江家大小姐,当江思锦,没想到还有人抢着当。”
她盯着夜黎发梢的新银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倏然间,目光里透着一股诡异的兴奋,“既然她这么想当,那干脆以后这江家大小姐都让她来做好了,让她一次当个够。”
夜黎很清楚,每次江思锦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动了杀意,他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江思锦支起身子,瀑布般的长发垂在夜黎的胸前,烛光之下,她的目光晦暗不明,“怎么?你担心她?”
夜黎一向坦诚,“她、她没有伤害过我,也没有伤害姐姐,她是个好人,对夜黎也很好,我不想杀她。”
江思锦直直地望着怀里乖巧的夜黎,并未说话。
大约思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江思锦,夜黎有些慌乱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躺在软塌上不敢动弹也不敢再说话,只是紧紧搂住江思锦,生怕她下一瞬就要发脾气走掉。
黑暗之中,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
要不是知道夜黎对自己绝对是忠贞不渝,绝无二心,永远都会像小狗一样坦诚,江思锦只怕自己此刻要吃醋吃到酸死。
不,她就是酸了,她倒是要看看假扮自己的女子是何方神圣,能值得夜黎这么一通夸赞。
江思锦忽地俯下身,一口攫住夜黎的唇,重重地咬了他一口,“以后不许再担心别的女子,更不许说别的女子有多好!”
夜黎虽然吃痛,却始终没有躲避,反而大掌紧紧扣住江思锦的后脑勺,将她无限贴近自己,直到两人从头到脚,再无一丝空隙。
暗夜之中,传来江思锦的阵阵喘息,夜黎恋恋不舍地松手,大掌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柔地为她顺着气。
“我并未想要杀她。”江思锦双唇嫣红欲滴,暗夜之中显得她更是娇媚,“安南侯府等级森严,孟怀宣又有那么一堆不省心的亲戚,宗族里又都是一帮老古董,从上到下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你说,他们会允许侯府世子娶一个江湖上身份不明的女子吗?甚至还有可能是臭名昭著的清风寨的土匪。”
“但是江思锦的身份却不一样,江家与孟家是先祖定下的婚约,名正言顺,轮不到那些老东西置喙。江家还有的是银子,能堵上侯府那些人的嘴。”
“那女子想必也是知道,以自己的原本身份是绝对不可能与孟怀宣长厢厮守的。她需要我这个身份,而我,恰恰需要抛弃这个身份,才能便宜行事,夺回江家。”
夜黎似懂非懂,“可是姐姐,江家还有江碧很多人都见过你呀。”
江思锦嫣然一笑,满不在乎道,“那就把认识江思锦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杀光不就好了?”
夜黎歪歪脑袋,“姐姐真聪明,那……先从哪个先开始呢?”
……
“啧啧啧,真有意思,你杀人我递刀,不愧是天生一对。”
离木屋不远处的城楼上,方才还是空无一人,这会却突然站了两个年轻男子。
“二当家,这还有意思啊?”灰衣男子却是打了个冷战,这俩人说杀人就跟砍个西瓜似的,简直比他们清风寨还要清风寨,“不过,咱们就这么把他俩放走了?他们会不会找少主麻烦啊?这少主也真是的,玩假扮还玩上瘾了。”
男子口中所唤的二当家,正是令整个道上都闻风丧胆的清风寨二当家,兼七月十五话事人,冥河。
他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衣,戴了顶高高的帽子,打扮的与勾魂索命的鬼差一模一样。
江湖人送外号冷面无常,冷面冷心,只有在杀人时才会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可惜,见过他笑的人,坟头的草都快二丈高了。
此时这冷面无常却望着前方,嘴角闪过一丝宠溺,“有老子在,小七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
突然一个黑影闪现,“二当家,七月十五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冥河收起嘴角的笑意,摇头苦笑,害,这年头,无常也得兼职啊。
苦笑的不止冥河,还有远在高府的高恒。
高恒人到中年,有些事情上自然就开始吃力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十六房小妾们独守空房,他一直苦心钻研壮阳之术,最近正好新得了一个大补药酒,没想到喝了之后昏昏欲睡,直到天明才开始热血沸腾,正准备要与爱妾大战八百个回合,就听见老管家“嘭嘭嘭”地敲门。
又是熟悉的台词,“大人!不好啦!”
不好不好不好,每次本官要办事,你就不好!
高恒某虫上脑,本想先打上一回架再说,毕竟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可偏偏老管家跟催命似的,不停地嚎丧。
他只好没好气地开门,“又又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