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章：医治得当
到了临近黄昏，胡小蝶才带着范笙他们上了山，带到商锦云的门口后，她也没有再进去，只是嘱咐了几句后往里面深挖了一眼，最后转身离开了。
莲依有些担心，“少夫人，你怎么了？”
“什么叫我怎么了？我没事啊，挺好的。”
病人又不是她。
可莲依却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可是，我觉得少夫人跟丢了魂一样。”
“我么？”
胡小蝶也有些迷惑，刚好他们行到一处水池边，山上的流水叮咚作响，水里的涟漪倒映这一张苍白的脸，眼帘下是无精打采的眼眸，好像一个熬夜几天的人了。
“少夫人，是因为担心少爷吗？”
胡小蝶开口，“可能吧。”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除了担心，更多的是那心中的不同寻常的悸动，不知怎么安放才好。
…
有了范笙和莲依的帮忙，接下来的两天都很顺利，胡小蝶再也没有插手，甚至连面都没有见。
她总是在商锦云医治之时，靠在门栏上，指甲扣着门板，望着里面忙忙碌碌的人影下，一个人的挣扎，浸红了眼眶。
再所有人都退去时，塌上人晕睡过去时，悄悄跑到床边，为他拆开未来得及换的绷带，为他擦去溅染在脸庞的血渍和额头的汗珠，她会沉下身去听听，胸膛的心似乎安然跳动，呼吸的脉搏是否平稳。
甚至泡药水时，提前为他准备好一切，但是就是从不露面，就好像她真的已经离开，又或者，她从来就不曾出现。
“是少夫人…”莲依惊语。
范笙皱眉，“少夫人怎么在里面？”
说着就要进去。
却被鬼医伸手拦住，“去干什么？”
“少爷不是需要换药了吗？”他迷。
这不是您自个吩咐的眼神看着身旁的人。
莲依却道，“少夫人说不愿管少爷了，但似乎自己每次都偷偷来，好几次我要换药时，少爷的腿都是干净的，我还以为是范笙你呢，可你包扎我见过，又不像…还疑惑呢。”
现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行了，都回去吧。”鬼医末了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几日，期间商锦云还出现过几次发疯的时候，一会儿是那个温柔可亲的商锦云，一会儿又变成那个喊打喊杀要咬人的商锦云，就像有两个不同的人在他们身体里打架。
后面更是发高烧了几日，好在，他的腿却无大碍，只要再好好疗养数月，恢复正常应当是不成问题。
只是后面的日子商锦云常常醒着，胡小蝶就去的更少，每次都是夜色朦胧时，往商锦云屋里燃着的灯火悄悄看那么一眼，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
但总是忍不住看看他，想想他，才能让自己心安。
。。。
好转才没两天，商锦云房间里进进出出又开始忙碌的身影，胡小蝶抓住皱眉的鬼医。
“您不是说他只要好生休养就不会有事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鬼医似乎也没有明白，“他腿上的上已经在慢慢重塑愈合，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药性的吸收却开始出现了排斥，似乎是不愿意让自己去放松接受。”
可他也没弄明白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时，范笙脸色慌张的跑出来。“鬼医，你快去看看，少爷好像很痛苦。”
这一次，胡小蝶没有选择隔岸观火，她冲了进去，比鬼医还一马当先。
只是在看见里面的人时，她瞬间眼泪决堤。
那张温柔俊俏的脸被病气围绕，没了往日的风采，整个人也消瘦的不像话，原本合身的衣衫，也变得松松散散，空空荡荡，他的双腿更是不忍直视，甚至空气中浓重的药味下还有一丝可察觉的腐肉味，原本一尘不染的人变得好像乞丐堆里出来的人一样。
他的眉头撅起，似沟壑无法填平。
“他怎么样了？”胡小蝶问后一步进来为他把脉的鬼医。
“大该疼的，只能靠他自己忍过去。”
“......”胡小蝶没有说话。
这跟自己年代不一样，没有麻醉药，没有止痛针，只能自己苦苦的熬过去，熬到腿上的经络重新连接，熬到皮肉重新长出，或许几个月，或许半年，或许更久。
“走吧，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鬼医起身，“在这里也帮不了忙，让他一个人撑过去，撑过去了就是新生。”
范笙欲言又止看着一动不动的胡小蝶，
莲依伸出手让范笙不要出声，低语，“让夫人陪陪少爷吧，每次少夫人在的时候，少爷睡的安稳一些。”
鬼医也点头同意，几人便退出了门外。
。。。
胡小蝶垂眸，轻轻趴下贴在商锦云的胸膛，听着他的心有规律的跳动，方才安心，这一次，她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趴在上面没动。
“商锦云，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随着她的话，躺着的人手指轻微的抖动，睫毛轻颤，可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等睁眼时，他并没有发现身上躺着谁，空荡荡的房间有些黑，他环视一周也没有看到熟悉的那一抹身影，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这都不知道第几次出现幻觉了。
四肢没有捆绑，他从床上挣扎着想要坐起，可牵动腿上的伤疼的他大汗淋漓，也没有移动多少，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范笙看见，他急忙上前。
“少爷，你醒啦！”
可在手接触的刹那，被商锦云一个冷厉的目光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治疗过后，自家少爷一直处于发病状态，说话神态变了样不说，对他也动不动露出那种杀人的目光，让他想要退避三舍。
商锦云见来人畏缩的模样，没有只言片语，勉强在他塞与后背的靠枕上得到片刻喘息。
“我睡了多久？”
范笙答，“一天了，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了。”
他又没有说话，最近他的脑子乱的很，时不时的昏睡过去，做了很多梦，梦里又很多人很多事，最清晰的却是胡小蝶嫁给自己的那天，还有之后发生的好多事，他清楚，两个思维似乎再慢慢容纳，这梦也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可他始终不愿意接受，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人。
“...少爷？”
“嗯？”范笙叫了几声后商锦云才抬起眼皮看向他。
范笙，“少爷，饿了么？需不需要吃点东西，少夫......”急忙打住，改口，“厨房一直温着粥呢。”
“嗯。”商锦云应了一声，算是答应。
范笙高兴的跑了出去，毕竟这些时日来，床上的人疼的都吃不下饭，加上每日吃药就像吃饭似的，肚子早都已经被填饱。
基本没有情况让商锦云自己想要进食的欲望，算是被逼着抿那么两口，勉强撑着活着。
短短几天人都瘦的脱了相，脸颊都凹下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