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我朱由检绝不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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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京营(下)

李守锜看着徐应元手中的一个小册子,不禁疑惑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会是京营的花册呢?”

这不应该的呀,就这小册子又能写几个名字呢,顶了天了也不过就记录千八百个名字吧。

面对李守锜的疑问,徐应元微笑着解释道:“这只是其中一个营的,陛下说点一营的兵足矣”

一营大概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的规模,设立营官,下属还有把总。

紧接着,徐应元朝着前方大声喊道:“现在喊到名字的人立刻站到前面来”

要不说太监的声音就是尖锐呢,他的声音差点儿就能遍布整个校场了,不过这校场也没有站满,这等音量倒也足够了。

反正一旁的朱由检都在不停的挠着耳朵,多多少少有些刺耳。

“张山”

“......”

“李四”

“......”

“王五”

“......”

徐应元一连叫三个人的名字均无人应答。

徐应元随即向朱由检看去,朱由检又向李守锜看去。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李守锜注意到陛下看向他的目光后,嘴角微微一颤,战战巍巍的说道:“陛...陛下,或许是这花册拿错了也说不一定”

“花册拿错了?”

朱由检冷笑道:“这可是你们京营自己递上来的花册,领饷银的时候也是以这个花册为依据来领的”

“要不你给朕解释解释,这些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呢,这领饷银的兵都到哪儿了呢”

李守锜顿时就跟旁边儿的张维贤一样,当即就给跪了,不停的磕头请求恕罪,这一把辛酸一把泪的真是熟练。

同时,他这心里头想的东西,跟张维贤之前想的也是一模一样。

都在想最近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查起京营来了呢,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含义。

这京营吃空饷的问题,难道不是人尽皆知吗,从他爷爷的爷爷那辈儿就这样传下来了,若真想要查的话哪儿还需要搞这些名堂呢。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陛下”

“谢陛下”

人在中年的李守锜倒是十分利索的站了一起,而朱由检身旁的张维贤可就难搞了。

本就上了岁数的他,刚才又跪了这么久,最后还得靠他人的搀扶能浑身颤抖的勉勉强强站起来。

朱由检也不再理会他们,只是挥了挥衣袖。

告诉李守锜,让校场上的这些人都散了,一个个看着就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一丝士卒的模样。

随即转头看向侧身后的李邦华,正色道:“孟暗,现在可知道朕找你来京城的目的了吗?”

李邦华若有所思的回答道:“陛下可是让臣来整治这京营?”

“不错”

朱由检点点头道:“当初你在易州、天津等地整治军府时,皆有成效,天津军府更是成为了各镇的表率”

“故而朕就突然想到了你,朕相信将京营交到你的手里后,肯定不出数月便能使,如今这一盘散沙又残漏不堪的京营,重新变回军纪严明敢打敢拼的模样”

让李邦华来管理京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就是。

李邦华这一生为了朝廷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虽然其仕途因为他的直率性格而不断的起起落落,但他后来不管是被发配到了什么地方,都能够非常认真且不气馁的为朝廷做着实事。

不管是去了南京也好,还是又回到京城做了御史也罢,这一点都从未变过,实乃难得。

而这一点也是朱由检最为看重的,更何况李邦华的能力也确实不差,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做得井井有条的。

可不像某些只知喊口号的官员一样,全身上下就只有嘴最硬了,其他地方都软,特别是膝盖部位尤其的软。

李邦华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多出一丝想法,便当即拱手道:“臣,领旨”

最后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朱由检微笑的点了点头,这很李邦华,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变过。

同时也让朱由检感到非常的安心,若天底下都是这样的臣子,天下事又有什么值得他来操心呢。

不过考虑到后来崇祯皇帝所面临的窘境,朱由检又对李邦华嘱咐道:

“孟暗呐,日后你尽管在京营大刀阔斧的整顿治军便是,不要有任何顾虑,不管是得罪了谁,或者是谁想要来找你的麻烦”

“你尽管都推到朕的头上便是,你让他们统统都来找朕,朕自会给他们一个合理说法的”

“从今日起,朕就拟旨,让你担任兵部左侍郎,总督京营”

有了崇祯皇帝的教训,朱由检深深铭记了一个道理。

作为一个皇帝,没有担当是不行的,没有厚脸皮也是不行的。

崇祯皇帝就是这也不愿背锅,那也不肯坏名声,到最后往往都整得是两头为难,两边都落不下好,这又是何必呢。

背下锅又不会少块肉,最重要的是实事要推动着走才行呀,你推我、我推你的,到最后什么都没干成。

此时的朱由检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关于担当的问题,反正崇祯不过十几年,干就完事了,这也担忧那也担忧的,干脆就别当皇帝了。

李邦华闻言又深深拱手道:“臣,领旨谢恩”

三年之前的这个时候,在天津整军有功的他便已经是被升为了兵部左侍郎。

只是后来回到京城的时候,连兵部府衙在那儿都还没有找到呢,就被阉党诬陷说什么他要准备领外军入京什么的。

还说要‘清君侧’?

这般理由真是让人难以言语

可最后李邦华还是只能被迫请病假回乡了,可怜他连个申诉的地方都没有。

如今陛下这突如其来的信任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此时李邦华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让京营重铸昔日永乐荣光。

至于得罪人什么的,他李邦华一并抗了便是,当官这么多年了,他得罪的人难道还少了吗,甚至就连皇帝都得罪过呢。

曾经长期与军队打交道的他,对于京营问题实在是在清楚不过了。

早在万历时期,他就给神宗皇帝上奏过关于京营的问题,比如吃空饷以及随意拉人头顶替名额的问题。

而且京中勋贵们都将京营的人当成是打杂的,比如修补院子或者干活什么的,往往就从京营里拉人出来,这样的京营又怎么可能有用呢。

只可惜的是,这奏章一经递上去,便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后续。

不过这也正常,反正当时几乎什么奏章递上去都是这样的结果,统统都没了下文。

如今倒好,这刚刚才登基不久的陛下,二话不说就将京营交到了他的手里。

这不做点儿成绩出来,如何对得起陛下这般信任呢。

另一边儿,朱由检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守锜和张维贤,随口问道:“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

二人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其改正错误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

“那就好”

朱由检非常欣慰的点点头道:“你们有如此大义朕深感欣慰,今后李侍郎若是有什么需要你们在旁协助的,你们可万万不要推辞呀”

李邦华若是想要尽快的掌握京营,那么张李二人的协助还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也能尽快的帮助他熟悉熟悉环境嘛。

此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臣等今后定会全心全力协助李侍郎的整治”

朱由检对他们摆摆手道:“那你们先下去做好交接工作吧”

“是,陛下,臣等告退”

随即李守锜搀扶着张维贤,缓缓的走出了校场。

刚一出校场,李守锜就连忙问道:“张国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这是,陛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到京营来了呢,这又是点名又是查饷的,究竟是闹的哪一出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张维贤没好气的回应道。

李守锜眉头一皱,稍显迟疑的说道:“张国公,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这就算了吗?”

“你想干什么?”

咳咳...

李守锜清了清嗓子,述说道:“张国公啊,不如我们将所有在京营中吃空饷的人都叫来,然后明日一早同去皇宫,同时恳求陛下收回旨意”

“想必陛下看在我们有这么多人的份儿上,应该会理解我们的吧,毕竟咱们的俸禄已经有很久没有领齐过了,若是京营再被其他人横插一脚,那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哼!”

张维贤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随口说道:“要去你们去便是,反正到时候别拉上我就行了”

“别呀!”

李守锜当即疑惑的问道:“张国公您这是什么情况呀,您可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有威望的一位老国公了,您不来领头谁还能领这个头呢”

“糊涂啊你!”

张维贤厉声说道:“守锜啊守锜,你说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连这点儿形式都看不明白呢”

“大明变天了知道吗,昨天京城当中闹出多大的动静,这才过了一天不到难道你就都忘记了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陛下不敢动你吗?你以为当今陛下是神宗皇帝还是熹宗皇帝?”

张维贤说着不禁暗叹一口气,微微摇着头叹息道:“当初帮他上位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还以为他文文弱弱的很好控制,没成想做起事情来是如此的狠辣且坚决,就这份儿隐忍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哎...这好日子恐怕是到头咯”

“啊?”

李守锜听着张维贤如此说道,紧张的连声问道:“张国公您快出个主意呀,我们今后可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呀”

张维贤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今后行事都得小心一点儿,若是被抓了典型,到时候可别怪老夫没提醒过你”

李守锜闻言久久沉默不语,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京营大门口。

张维贤小心翼翼的坐上车驾上,隔着小窗对李守锜沉声说道:“守锜啊,这协助李邦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老夫如今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刚才陛下的态度我们也都看见了,以后也别再想平白无故的捞好处了,可别以为陛下不敢对勋贵下手”

“看在你跟了老夫这么些年的份儿上,老夫提点提点你,只要好好配合李邦华做事,若确实干出了成效,日后你的爵位说不定还能往上提一提”

随后张维贤的小车驾离开了,路边只剩下低头沉思的李守锜。

看他那逐渐坚定的眼神,仿佛正在下某种决心。

校场内。

朱由检又对李邦华说起了武举的事情。

朱由检平声述说道:“今后武学堂就办在京营内,虽说这武举之事朕交给了徐文辅来负责”

“但是他最多也就只能镇一镇场子什么的,武学堂和武举的详细步骤还是得由你来才行”

“到时京营的整治可以和武学堂的教学同步进行,李卿以为如何?”

待李邦华沉思片刻后,拱手回答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可行”

“正巧京营需要更多的人才加入,而武举之人便是再好不过的人才,到时京营就是武学堂,武学堂就是京营”

朱由检听后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临时起意的主意好像也还行。

如此安排的话,那今后的京营可就是真正的大明之根基了。

他暗下决心,从此以后,每隔三两天就得来京营视察一趟。

随即又看向李邦华轻声说道:“李卿以后,这京营每年需要用多少银子?”

“这...”

很显然,这问题将李邦华给问住了,一时间也难以说个数目出来。

朱由检也理解,如今这讲武堂都还是个没影儿的事情,确实是不好估量。

但他还是得给李邦华吃颗定心丸,“关于银子的问题,李卿无需忧虑”

“如今国库并不缺银子,就只缺心思纯粹且敢打敢拼的将领,所以日后在培养人才方面,大可不必再为银子而担忧”

李邦华闻言,重重点头道:“臣,明白了,京营也不会再让陛下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