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韩越武功不错，看来这场闹剧要结束了。”

花厅里，有人眼底笑盈盈，竟是感觉有些遗憾，“可惜了，下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说的是，这孟大小姐在京城众贵女当中，可算是独一无二。”

大家随口议论，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有人突然说了句，“以她这个性子，翼王殿下应该会喜欢吧？之前他多京城闺秀皆无感，说像是装在套子里的木头人……那眼前这个，是活灵活现了！”

突然有人提到萧子陵，孟初阳心头微微跳了一下。

前世他姗姗来迟，直到快及笄礼快结束才露了一面，正好撞上她和三皇子“苟且”之事闹到明面儿上万般尴尬的时刻。

第一次见面，他便见识了她所有的不堪。

前世孟初阳以为，她只是讨厌萧子陵棒打鸳鸯，讨厌他权威和霸道。到了这辈子，死过一场才渐渐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她这讨厌，可能不是因为皇上赐婚，而是无颜以对的自卑。

她和他，原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当朝战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王；一个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还失了清白之身。

若只是陌路人倒也还好。

偏偏还成了夫妻。

最后，内心自卑作祟，她首先在心底里就被碾入尘泥。这种无形的碾压，最后一点点滋生了抗拒、恨意、想要逃离的心。

一念及此，孟初阳缓慢又深沉地呼吸了一口气，看向韩越：“你行吗？”

这一世，谁都别想得逞。

虽然比起萧子陵，她依旧低微如尘埃。

可架不住萧子陵喜欢她。

既是他喜欢，那她也就配得上和他平起平坐，势均力敌了！

就不知今日他何时到来。

孟初阳心猿意马，歪头挑衅地看着韩越，眼神却因为思绪飘忽而带着一点点无辜，却不想这模样恰巧落在不远处摘星阁上某人的眼里。

男人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很深，表面平静无波澜，却不知下方涌动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那眼中，没有猎奇心，没有看戏的姿态，只有深沉的回忆和些微困惑。

似乎在怀疑眼前人为何和记忆中的有些偏差？

且不止一星半点？

短暂一眼中，下方韩越已经凝眉动手，“大小姐，得罪了！”

孟初阳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时的敌意，也能看出来他对谢婉怡那不可言说的情意，更知道前世他为了帮谢婉怡不惜牺牲自己，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都是和她前世一样的痴人！

“倒也谈不上得罪，就怕你练武不精，出招不准，万一不小心伤了我母亲的心肝宝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钱氏的心肝宝贝是谁，傻子都看得出来。

此话一出，看戏的人一个个眉目精彩。

钱氏脸色更难看几分。

倒是谢婉怡被她踩在雪泥中，说不出半个字。

韩越看着她的眼神深深，猛地拔剑直逼她要害，希望她能躲开。

只要她躲，谢婉怡就得救了。

这不算很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