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粽子

见小老头话匣子打开了，杨怀年赶忙插话说道：

“行了店家，我们都累了一天了，赶紧上菜上酒，我们吃喝了早点休息，

明天还要赶路呢。”

见杨怀年赶自己，小老头哈哈一笑，继续说道：

“就当小老儿多嘴，那我就在多句嘴，

晚上不管碰到啥动静，千万不要出房门。

万一要是碰到啥有的没有的，可别怪小老儿没有提醒各位。”

小老头说完，慢慢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师徒三人。

趁着等饭的功夫，十五洗漱收拾了一番，卸下了一身的红妆，换了一身舒服点的衣服。

“呼~舒服多了。”

十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就看见师父站在窗边，眉头紧缩的向外张望着。

十五默默的走到初一身边，拿胳膊碰了碰初一小声的说道：

“我是师兄，你跟师父的早，你以前见过师父这个样子没有？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钱？还有比咱们更穷的么？”

初一见师弟问自己，也有样学样的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你听清楚，我只说一次，咱师父当年......”

十五算是听明白了：

当年师父的师父是九流一派中的左阳门的掌门人，这门派流传甚久，传说是左伯桃和羊角哀的门人所创，

门内弟子擅长术法，尤其纸扎，雕塑，玉佣，陶俑，尤为出色，历朝历代，多少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修建陵墓，皆出自

左阳门手笔。

无奈时过境迁，在风光的门派总有没落的一天。

传到杨怀年师父这一代，只剩下一根独苗，于是广收门徒，只是这一门规矩颇多，

到了也只收了杨怀年师兄弟七个，

杨怀年天资聪颖，是门内的七师弟，尤其擅长纸扎一门，一身术法，深得师父真传。

无论是品行还是道行，都是师父最满意的一个。

师父有心偏袒杨怀年，无奈杨怀年年龄小，不能服众。

这一日，师父过七十大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师父起身说道：

“我门内弟子皆是我所喜爱，但终归讲究个传承有序，

我年龄大了，有心隐退，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师门传下来的一件至宝，

此事关系重大，非天资聪慧心术端正之人不可得。”

师父说完，将手中的半壶酒一气喝完，接着说道：

“今日我将这一至宝和师门托付给你们的大师兄，你们师兄弟七人一定要同心协力，将我左阳门发扬光大。”

师兄弟见状，皆齐齐贵了跪了下来，谨遵师令。

师父见状十分满意，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小徒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七师弟命里这一劫，你们要护他成长，

老大，别怪师父偏心，二十年后，你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他能带领你们将师门发扬光大。”

众师兄弟齐齐领命，只是六师兄眼神中，似乎又流光转动。

“后来呢？你别停，接着说。”

十五迫切的问道。

初一看着师弟急切的样子，缓缓的开口道：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偶然一次听师父喝醉酒后说的。只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师父就在也没回过师门，那些追着不放的人，找的就是师父的师门至宝。”

十五没想到，师父身上还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那咱们师爷和师伯呢？”

“师父没说，恐怕都死在了那次事件中了。”

初一叹了口气说道。

正在这时候，客栈的小老头在次敲开了门，这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送来几样小菜和两坛子酒，这次这小老头不在啰嗦，放下后就离去了。

初一打断师父的回忆，小声的说道：

“师父，吃饭了，这几天咱们东奔西走的，今晚上我和师弟好好陪您喝点。”

杨怀年转过身来，看着两个徒弟，心里的阴霾似乎一下扫空了。

......

深夜，初一和十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师父今天喝多了酒已经沉沉的睡去，好几天没见师父好好睡一觉了，

两兄弟不愿打扰师父，悄悄的下来床，来到窗边。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透过窗外，远处有一个小小的亮点，正一点点往着客栈挪动，

十五的好奇心上来了：

“师兄，那就是赶粽子的么？对了师兄，什么是粽子？”

今天听那小老头说，十五还有些奇怪，粽子什么时候赶着走了？

初一听了翻了翻白眼，照着十五头上就是一巴掌：

“这你都不知道，你跟着师父白学了？

明天我就跟师父说，把你清除师门吧，省的丢人。”

说归说，初一还是解释了起来：

“赣州那地界儿，山路多，车马不好过，又外出经商办事的，在外地出了事，没法运回去，就得找这些赶粽子的给带回去。

大家都忌讳，所以取了赶粽子这么个名字。”

十五捂着脑袋，揉着刚才挨打的位置呲牙咧嘴的说道：

“你说就说呗，你动什么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人家现在可是女儿身。”

“我呸~”

初一说着就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正在两人打闹的同时，远处那一处广点越来越近，

模模糊糊就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身穿一身黄色法衣，头戴玄色纯阳巾，手里摇着一个黄铜大铃铛，

身后跟着三个黑影，

随着那人手中的铃铛晃动，那三个黑影缓缓前进着，仔细看去，那三人动作极度别扭，

就像是被提着线的木偶，每走一步，就机械似的扭动一下关节，看着甚是诡异。

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从远处慢慢传来：

“亡者上路，生人回避。”

这声音拉的悠长，像是从那道人打扮的人嘴里唱出来的。

两人本是吃九流这碗饭的，并没有觉着害怕，反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兴趣。

不多时，就走到了店铺门口，凑着门口的微光，两人这才看清楚三人的样貌。

这三人脸上被白色麻布包裹着，只能看到其中“人”的轮廓，

身穿藏青色寿衣，腰上缠着长长的麻绳，将这三人连城了一串，

在二楼都能闻道浓烈的尸臭的气味。

只见那道人刚到门口，店家便迎了出来，

慌忙把道人往里领去，

二人耳语了一番，

那道人便摇晃着铃铛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