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极了渣男
挂断电话。
亚瑟再次拿起话筒。
他现在已经毕业，而且进入CBS电视网工作，虽然只是个实习生。
但也应该按照一个职员的思维来进行思考问题了。
这年代，通讯远没有几十年后网络信息时代来的方便。
加州野火事发突然，而且紧急。
作为受害者家庭的一员，原在纽约的亚瑟，都延迟了许久才收到消息。
说明加州突发野火，现在仅仅只在小范围内消息流传。
这不正是第一手好新闻？
他快速拨通CBS早间新闻<早安，美国>制作人办公室电话。
“你好，CBS<早安，美国>制作人办公室。”
“我是新闻编辑组的实习生亚瑟，亚瑟·布拉沃，我有紧急新闻，请为我转接巴恩斯先生。”
本杰明·巴恩斯，<早安，美国>节目制作人。
他十五年前一手创办<早安，美国>节目，成为美国首个在早晨直播的新闻节目。
凭借独道目光，他将<早安，美国>打造成爆款，创造了同一时间段35%的恐怖收视率，让CBS广告费赚到手软。
把死对头ABC电视网的<美国晨间秀>远远甩在身后。
亚瑟这次上报新闻耍了个心眼。
本杰明是他上司的上司，按照职场规则，他这是违规操作了。
不过，只要是人都有野心的。
虽然亚瑟并不会在新闻行业呆多久，但是他也想要在离开前，在这一行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人脉，只有站得高，人脉网才会广阔。
亚瑟未来商业网的规划，可少不得要和美国各大电视网打交道。
无论是宣传，还是公关，电视网总是绕不开的一道坎。
所以，亚瑟已经瞄准新闻编辑组组长的位置，将这个职位视作囊中之物。
“我是巴恩斯，你说。”
巴恩斯声音沉稳，略带一些疲态。
作为早间新闻节目负责人，他每天从凌晨三四点就要开始做工作准备。
忙碌到八点，节目直播开始，持续九十分钟。
接着就要安排明天将播出的内容。
顺利的话，直到晚上十点就能结束，十一点到家洗洗睡觉。
不顺利的话，连续熬夜几个晚上都是正常。
这个作息时间，也将是亚瑟未来在CBS工作的常态。
嗯，容易秃头和变老。
又一个亚瑟要离开新闻行业的理由，而且是重要理由。
“巴恩斯，加州突发野火，伯班克已有五千多居民向洛杉矶撤离，暂时不知道伤亡情况，但是直接经济损失预计在百万美元以上。”
这个金额是根据撤退人数进行估算的，只计算了房产损失。
“消息属实吗？”
本杰明顿时来了精神。
他在洛杉矶的线人，都还没向他报告这一消息。
对手ABC<美国晨间秀>内部组成结构，本杰明是一清二楚，想必也还没收到消息。
自从十三年前，ABC同样推出早上时段新闻节目。
<美国晨间秀>就以和<早安，美国>严肃风完全不同的幽默风格，在收视率上奋起直追。
从10%到20%，他们用了五年，从20%到25%，他们又用了五年，现在已经直逼30%。
这让本杰明感觉到沉重压力。
如果加州野火消息属实，这不就是反超对手的劲爆新闻吗？
虽然……好像利用自然灾害谋利，有些没良心。
但新闻这行就是这样，巴恩斯总是用‘自己代替别人前往灾难现场感受痛苦，是做好事，死后可以上天堂’来麻痹自己。
“我确定，我就是伯班克人，野火已经烧到我家门口了，出现这种大规模撤离，只有一种情况。”
“火势太大，根本无法得到有效控制。”
下定决心，亚瑟说出实情。
顿时，电话那头的本杰明有种‘对方怕不是个莫的感情的机器吧’的感觉。
“你……算了，你做得很好。”
“既然你也是受害者之一，现在，立刻、马上回电视网，我会尽快安排飞机，让我们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这个新闻一定要在明早的节目中出现。”
电话被挂断，本杰明立刻吩咐助理。
“把我们的飞机准备好，我要在一小时后能起飞，目的地伯班克机场……如果伯班克不能降落，就去洛杉矶机场。”
伯班克大火，机场很有可能会被关闭。
“让亨特和琼回来工作，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加州，做好准备。”
一项项工作命令被安排下去，属下像机器人一样动起来，一切有条不紊。
整个哥伦比亚广播大厦新闻部都陷入忙碌状态，直播设备、外景搭建设备第一时间被运往机场。
远在几个街区外，还在麦迪逊广场酒店的亚瑟，再次拨通电话。
这次他是拨向传呼台，给麦瑞尔留下信息。
“我要给****号码留一条信息：上司传召，紧急工作，先走一步。”
语毕，放下听筒，就向大门跑去。
很快坐上停在酒店外的计程车，司机点火问路一气呵成。
“去中城广场，52街，哥伦比亚广播大厦。”
才过去五六分钟，亚瑟的寻呼机再次响起，点亮屏幕后，绿莹莹的背光下显示出信息内容。
‘你还欠我一个回答，思考后记得告诉我。’
看到信息的一瞬间，亚瑟有点恍惚。
他就在不久前，亲口对麦瑞尔说过，不会在新闻行业呆太久。
言外之意就是让麦瑞尔放心，两人不会成为竞争对手，至少不会像CBS与ABC两家电视网一样，你死我活。
这才不过几小时过去，自己就食言而肥了。
为了职位晋升，隐瞒下必然同样能够让麦瑞尔在公司获利不菲的消息。
亚瑟觉得自己此时表现的就像曾经被对方手撕过的那些渣男一样。
心头多多少少有点抱歉和纠结。
“罢了，等从洛杉矶回来，再给麦子一些补偿……肉偿也可……”
对麦瑞尔索要的回答，亚瑟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当然是答应她。
四年前，同样是在派对上，只不过那一次是新闻学院新生私下举办的开学派对。
是亚瑟理解的那种狂欢趴体。
他第一次见到麦瑞尔，就对这个众星捧月一般的女孩心生好感。
只不过亚瑟忙于学业。
他的学习任务可是别人的两倍，而且‘计算机科学’可要比‘新闻与纪录片’深奥、枯燥的多了。
因此并没有像同届其他牲口那样，对麦瑞尔展开热烈追求。
不过依然有意无意靠近对方，阴差阳错之下成为异性好友。
这次突然被表白，一切如同水到渠成，亚瑟也是心中窃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