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害人的药
默杜度假酒店临海而建。
整个酒店占地面积很广，但很矮，最高只有三层半，目测十一二米。
偌大酒店分布着四十多个房间，三十多个是客房，余下都提供给工作人员，作为宿舍。
布拉沃一家住在一间开窗望海的套房中，套房名叫棕榈树。
推门而入，首先进入有超过两百平米的客厅。
螺旋楼梯拾阶而上，可以抵达三楼，套房的四个房间都位于此。
作为兄长，亚瑟等两个妹妹挑选三间次卧之二，才将行李搬进剩下的房间中。
“亚瑟，一起去游泳吗？我从房间可以看到游泳池，好大一个，直接和海水相通！”
阿娜拉着雪莉，来到亚瑟房间，兴致盎然的怂恿着，看上去跃跃欲试。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我要先休息一会儿。”
海水泳池吗？
亚瑟在心里翻个白眼，这有些多此一举的感觉，客人想要在海水里游泳，直接下海不就行了？。
不过这酒店中也是有正常泳池的，比如他们一家居住的棕榈树，四层天台上就有室内泳池。
“和老年人一样，没劲。”
说着，姐妹俩也不再过多纠缠，拉着手跑开。
坐了十多小时飞机，亚瑟确实感觉到疲劳，虽然有在飞机上睡过一觉，但那总是很不舒服的一段睡眠。
不过睡觉前游泳放松一下心情，倒也不错。
如此想着，亚瑟就打开行李，拿出自己的泳裤、浴巾，走出房间，向天台而去。
路过父母房外，房门半掩。
夫妻俩对话从里面传来。
“亚当，把我的止痛药给我，头有些疼……舌下滴剂的那款。”
艾伯丝这句话引起亚瑟注意，伸手推门而入。
快走两步，从亚当手中拿过艾伯丝口中的滴剂止痛药。
将小瓶子转到标签说明书。
上面字迹不比蚂蚁大多少，好在亚瑟眼睛并没问题，视力很好，耐着性子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下看，看的十分认真。
“果然如此……艾伯丝，你要停止用药，阿片类止痛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拿着小药瓶，亚瑟脸色难看，药瓶上‘3分钟起效’这几个单词十分刺眼。
起效如此迅速的止痛药，亚瑟只能想到阿片类……也就是独品。
他向亚瑟要来详细说明书，翻到化学分子式那一页。
乍一看有些头晕眼花，各种元素和化学键，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亚瑟好歹也是纽约大学毕业生，为了免费学费，他专门选修过一门化学课程。
曾经一度想要还原后世天价药牟取暴利，不过多多少少心存良知让亚瑟止住了这个念头。
于是耐下性子细看，这才看出这化学式，和印象中的芬太尼有些相像。
“果然如此……艾伯丝，你要停止用药，阿片类止痛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拿着小药瓶，亚瑟脸色难看。
亚当和艾伯丝不明所以，双双摇头。
“这就是独品，药监局明确规定，这种药只能开给癌症晚期患者。”
“我可不想再过半年，要亲手把你送进戒毒机构！”
“妈，你实话告诉我，这药你是从哪来的？这种处方药可不是随便就能从药店买到的，哪个医生那么没医德？给你开这种玩意？”
所谓阿片类止痛药，阿片即鸭片，都是同一个英文单词。
最出名的阿片类药剂，当属各种二战剧出场率极高的吗啡，简直是战场上的疗伤神药。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神药一说。
所有西药都有一个共同缺点：药效越好，副作用越强。
有多少二战时战场上英勇无畏的战士，最后是死于吗啡成瘾？
足足有200万人！
其不亚于一场流行疾病的爆发。
只不过几十年前……也可能是上百年前，西方一些没良心的资本家，将阿片作为强效止痛片合法化。
现代西方社会中，提到阿片，人们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独品，而是强效止痛片。
但因为上辈子记忆中一段特殊历史，亚瑟可是对阿片的成瘾性和危害性印象深刻、深恶痛绝。
夫妻俩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沉默半晌，亚当焦急开口。
“艾伯丝从8月开始，就在用这款止痛滴剂……应该……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已经连用四个月？
亚瑟脑海中一声惊雷，什么坐飞机的疲劳、什么想要游泳放松心情，现在只剩下为家人的担忧。
“4个月前……大概就是那次加州山火之后？”
他急切开口询问。
艾伯丝犹犹豫豫一会儿，才艰难点点头。
“应该是……医生说我那次山火中，神经受到刺激，落下的后遗症，大脑时不时就会疼痛。”
“是哪个医生给你开的药？菲利普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种药有害吗？”
亚瑟再问。
换成亚当的视角，他感觉儿子此时有些步步紧逼的感觉。
担心妻子头疼病再犯，先一步抢答道：“就是菲利普，我们的家庭医生。”
听到这个回答，亚瑟顿时有些懵圈。
他会想起小时候，但凡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家庭医生菲利普总会第一时间赶到，其耐心的态度，比亚当和艾伯丝这对亲爹亲妈更让人感动。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好半天后，亚瑟才再次开口：“艾伯丝，你刚刚是感觉头疼，才想要用药的对吧？”
“可这么久过去……”
“我只能想到一种原因，你不是真的头疼，你这是已经上瘾，又不自知，你刚刚的头疼只是神经产生的幻痛。”
阿片成瘾是真的很可怕。
亚瑟刚刚看药瓶上的说明，这款名为西酮止痛滴剂的药，被取名为西酮的有效成分含量并不高。
而且每次使用只需要一小滴，滴在舌头下面。
如此微量的摄入，艾伯丝却已经成瘾而不自知，这是隐隐有成为瘾君子的征兆。
“我现在就挂电话给菲利普，问他为什么要害艾伯丝！”
听完亚瑟两句话分析，亚当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妻子确实是药物成瘾了。
不仅如此，这种药已经让同床共枕的人产生了幻觉。
现在想想，就觉得十分可怕。
如果今天不是被儿子直言不讳的点出来，等到艾伯丝真成为瘾君子的那一天，这个家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明明今天是度假的第一天，心情应该高兴明亮。
亚当的心头，此刻全然被蒙上阴影，只觉得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