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拾荒，拾人！
方明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了蜥蜴虫的短脖子，提在眼前晃晃荡荡。
他早就注意到这蜥蜴虫了，偷偷摸摸的，似乎图谋不轨。
本准备抽出匕首给它来一刀的，可它接近的时候有种莫名其妙的关联感，就好像爱狗人士看见狗一样。
方明皱起眉头，盯着蜥蜴虫那黑不溜秋的模样，总感觉有些“异样的冲动感”，恍恍惚惚的。
开什么玩笑？！
蜥蜴虫只是荒野之上最普通的一种杂食生物啊！
方明以前去拾荒时就能瞅见几只，在远处呆愣愣打量他。
“你会说话吗？”
正在挣扎的蜥蜴虫忽的愣住了，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它没有听明白方明在说什么，但是总感觉听到了很荒唐的话。
“难道是因为【驯兽人】的作用？”
方明又晃了两下蜥蜴虫，目露思索状，他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但冥冥之中似乎又忘记了某些话。
特殊的【职名】都有特质，或许对蜥蜴虫的那种冲动感就是【驯兽人】的其中一种特质。
既然是【驯兽人】的话，那应该可以驯服蜥蜴虫这种生物吧？
米军说什么来着，可以和生物绑定？
试试看。
“小黑！”
“？”
被方明晃晕的蜥蜴虫一脸疑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感觉那掐住它脖颈的手指里涌来一股暖流。
悄然间，它躁动的心安静了下去，不再挥舞四肢作挣扎。
【专宠】：小黑（蜥蜴虫）
【能力】：撕咬，滑翔
蜥蜴虫小黑的面板出现在了方明蓝眸里，朴素而过于朴素。
在完成绑定的那一瞬间，方明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穿过静电一样的酥麻感，好像身体素质变强了那么一丝丝？
望向小黑，小黑的大眼睛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彼此眼里印着对方。
遭了，是后悔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菜！”
方明掐住小黑就准备甩出去，可右手刚抬起又舍不得地收了回来。
这可是唯一的【专宠】啊，杀死之后自己也会被牵连的，可能身体会陷入深深的虚弱。
一想到这后果，方明脑海里就回想起乱尸堆上的画面，米军虚得脚都站不稳了。
而米军的告诫又重新涌上心头，深刻万分！
“我怎么会冲动呢，不应该啊！”
方明万般无奈，又气又好笑，难道这是【驯兽人】的一种特质，遇到野兽时有冲动感？
他也不知道【驯兽人】有什么特质，只是无可奈何地放下了小黑。
低头俯瞰着还在双眼放光盯着他的小黑，恍恍惚惚间看见了浅淡的描边，不同于此前所见的任何一种，有些虚无缥缈，而真切的是感受到一些亲切与期待之感，似乎在渴求食物。
“怨种！”
方明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骂谁。
他恨恨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份能量剂，按下盖子上的红钮，啪嚓一下就塞到了小黑怀里。
小黑下肢较粗壮，可以站立，两前肢抱着略小于它的能量剂，眯着眼舔了舔嘴唇。
它看见了能够晃动的食物，是液体嘞！
啪叽一下，能量剂一口闷，小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鼓动。
空管子被它随手丢下，自个儿躺在地上，吃饱喝足，想睡觉。
方明瞧见它舔嘴唇的模样，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掏错了。
而小黑身上的描边恍惚间闪动了一下，清晰了一分，方明的体内似乎又多了一丝力量，微不可查。
“啧……”
方明也不想多管小黑，背靠枯树，谋划未来的路。
在【驯兽人】【职名】的影响下，小黑成为了他的【专宠】，是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其中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也会有影响，方明死了，小黑必死，小黑死了，方明重伤！
这一点关联也伴随着绑定渗透进了小黑的意识里，它明白。
以后，方明只能带着小黑一起流浪了。
这小黑看起来太弱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强。
“嘶嘻嘻。”
小黑挺着小肚子嘿咻嘿咻爬到方明肩膀上，也背靠着枯木，肚皮鼓鼓，装的全是还未完全消化的能量剂。
它没想到自己啃了那么久骨头，会遇到给它食物的人类，心里舒坦，肚子满足，以后不愁吃喝了。
似乎这个人类还和它建立了联系，奇奇怪怪，又莫名其妙，好在对它来说没有什么恶性影响。
“哼。”
方明耸了耸肩，换了个对自己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夜未完全过去，天色还是昏暗，朦胧的白色浅光刚从地平线上冒出来。
方明左手抓着皮革袋子，右手拎着散发黄色光芒的灯盏，随意挑了个方向走去，背影萧索又孤独。
小黑趴在他肩头，呈现弯月状的睡姿，右前肢搭在了眼睛上，小鼻孔呼哧呼哧出气。
天色渐渐亮去，视线里的荒路清晰起来，小黑也睁开了双眼，随着方明肩膀的起伏一顿一顿转动着小脑袋，正在观察周身的环境。
可惜，这已经不是它所熟悉的枯木林，是地势起伏较大的荒野地带，前面的山峦轮廓如曲线般弯绕，嶙峋散布着些许枝叶萧条的树干。
“前面有聚集地？”
方明驻足打量远处，看见了较为平坦的山腰上有黑疙瘩遍布，分散如一粒粒芝麻。
这都是小黑棚子，方明认得。
而有小黑棚子的地方往往就是聚集地，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36号聚集地了。
方明快步朝聚集地走了过去，路上也遇到了一些衣衫褴褛的拾荒人，腰间别着匕首或者短刀，手里拎着皮革口袋。
他们面色不善地打量方明，但始终没有什么动作。
方明也没有空搭理他们，自顾自朝聚集地的最中心地方走去，而肩膀上的小黑龇牙咧嘴瞪着那几个偷偷打量的拾荒人。
“这里似乎不大啊。”
方明扫了一眼路过的小黑棚子，估摸了一下，也就只有几十处，没上百。
要知道78号聚集地就有几百号拾荒人居住了，创建更早的36号聚集地怎么会这么空落？
走错了。
想到这，方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已经走到了这片聚集地的中心位置，可是没有看见荒野商人的店铺。
华莱说过，每一个有号码的聚集地都存在至少一个荒野商人，这是夜之城给予拾荒人的生存机会。
大的聚集地甚至有几个乃至十几个荒野商人，可这并没有。
悄然的，众多小黑棚子里陆陆续续探出人来，那些本就在外的拾荒人也慢慢围了上来，右手里握着匕首或短刀。
方明也默默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视线游走在那些逐渐包围而来的拾荒人身上。
他已经明白这是到了哪里。
无号聚集地，夜之城彻底抛弃的废民聚集地，不拾荒，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