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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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寒潮将去

“赏月?不知郎君可否吟唱一番?”张彤云好奇道。

“那我就献丑了。”

谢文微微一笑,便开口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次,他倒真是用后世所谱的旋律,直接唱了出来。

唱罢,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谢某五音不全,唱得难听,还请小娘子莫要见怪!”

“郎君何必如此自谦,我听词中旋律,颇觉动听,不知郎君可有曲谱?”张彤云问道。

“这是我随意哼唱而成,其实并无曲谱。”谢文一本正经的道。

他只是个文抄公,那里会谱什么曲。

“原来如此,我方才听词中之意,感触颇深,私以为若是请名士以词谱曲,曲词必然会流传千古!”张彤云正色道。

“小娘子果真如此认为?”谢文一脸激动地问道。

“嗯嗯……”

张彤云连连点头。

“可不知当世谁可算得是精通音律之名士,又肯不肯替我谱曲?”谢文怅然叹道。

“当今精通音律的名士,我倒是知道两位,一位是郎君从父谢安石,一位是弄笛江左第一的桓使君!”张彤云微笑道。

闻言,谢文不由得一愣,谢安他自然不能去找,可那位桓使君又是谁?

思绪闪过,他连忙问道:“不知小娘子所说的桓使君是那一位桓使君?”

如今位列方镇的桓家人,可不要太多,桓豁、桓冲还有桓伊,担当着荆州、江州、豫州三州刺史,同时还领着兵权。

张彤云却一脸奇怪地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如今才进为豫州刺史的桓伊,桓叔夏!”

“原来是他!”

谢文略显吃惊道。

对于桓伊,他的印象,全在谢安日后平衡桓家势力时桓伊起着重要作用这一点上,根本没有想到桓伊作为一个建功疆场的将军,居然还能在音乐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郎君认识桓使君?”张彤云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听说今年苻秦来犯,便是由他领兵击退其进攻的!”谢文答道。

“哦?若是如此,那郎君正可请桓使君为这一首词谱曲,我相信他收到请托,一定会极为乐意的!”张彤云正色道。

“我和他并无私交,他如何会帮我?”谢文疑惑道。

“难道郎君竟不知道令兄谢幼度与桓使君私交颇好,据说这一次击退苻秦进犯,还是令兄与桓使君联手方才成功的!”张彤云道。

“这我倒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试试。”谢文微笑道。

毕竟从进入谢安府里到现在,他还没有见过谢玄一面,关于谢玄的一切,他都只停留在史书的记载还有谢家人的只言片语中,并不真实具体,也不够详实。

“郎君,到了。”

就在这时,齐泰的声音传了进来。

“那咱们到船里再聊!”谢文适时停止了闲聊,快步下了马车,掀开车联,护着张彤云下车。

齐泰将马车停在岸边,仍然守在马车旁,并没有跟着谢文他们上船。

现在可不比后世,一根绳可看不住一辆马车。

谢文和张彤云坐在船厢之中,莲儿及时将她带来的那尾琴放在了船厢桌案之上,然后侍立在了一旁。

“小女子不揣冒昧,就郎君前日所做之词,谱了一曲,还请郎君一听。”

说罢,张彤云便将双手放在了琴弦之上。

“谢某洗耳恭听。”

话音未落,谢文便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看向张彤云。

而张彤云也在这时轻轻拨弄起了琴弦。

随着琴弦中一个个音节蹦出,谢文不禁暗自惊叹:“才女果然与众不同,竟然能将词中之意完全融入曲中。”

“只可惜那首词描绘的是凄美的爱情故事,下次还得找一两篇欢乐一些的词给她谱曲才行!”

“她如此爱音律,或许日后和怜云能够结个伴!”

……

一曲弹完,张彤云连忙问道:“郎君以为如何?”

“凄美婉转,动人心扉,真乃妙曲!我就说小娘子天赋过人吧!”谢文赞叹道。

“若非有郎君之词,我如何能谱得出此曲,只可惜词中之意,我还未能完全发觉出来!”张彤云颇为遗憾道。

“这世间本没有那么多完美的事,小娘子何必过于在意!就如同我词中所写一样,鸿雁情深,不远万里,尚要一心求爱,最终虽得偿所愿,却只能短暂相伴,也可算作是一种遗憾了!词中有憾,曲中亦有憾,岂不正好是绝配?”谢文正色道。

“嗯……郎君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张彤云点头赞道。

她自然听明白了谢文话外之意,可是她还不想早早的就做出决定。

人生虽短,但还是比鸿雁长得多。

她虽然也盼情长,但更想情深且长。

要想情深,对象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

“咱们要不要到甲板上看看秦淮河两岸的风光?”谢文适时转移话题道。

“也好,郎君请。”

说话间,张彤云缓缓起身,和谢文一起朝甲板走去。

秦淮河两岸的风光,对于张彤云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是对谢文来说,却算得上是一个盛景。

这毕竟是古色古香的纯古代建筑,而且风格还是后世早就不复存在的魏晋之风。

比后世那些钢筋混泥土装成的古建筑,不知要珍贵得多。

他不禁感叹道:“果然是‘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江南风景,果然别具一格!”

闻言,张彤云疑惑道:“难道郎君竟是第一次游秦淮河?”

“小娘子猜得不错,我的确是第一次游秦淮河!以前虽然也想过游览,只是没有机会罢了!”谢文正色道。

“原来如此。”

张彤云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觉得奇怪,暗道:“早听闻谢家人乃江左风流之望,怎会到了建康大半年,还不曾游览过‘屋门前’的秦淮河,着实奇怪!”

“诶……你看那边!”

谢文惊喜地指着秦淮河岸边游曳的几只鸭子,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有什么?”张彤云一脸好奇地道。

“我听人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群鸭既然已经下水,想必今年寒潮将去,来年暖春不久便来了!”谢文正色道。

“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张彤云喃喃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