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醉生梦死(求追读!求推荐票!)
是夜,微风幽寒,明月将满。
谢文早早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听琴赏舞,慢饮醇酒。
他似乎已经将谢安此前的嘱咐给抛到了脑后。
美人在侧,醇酒当前,又有琴音悦耳,曼舞娱心。
置身此情此景之中,作为一个男人,本该是悠然潇洒,尽显得意之色。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就连目光也显得有些游离,并没有专心去欣赏眼前动人的舞姿。
他本来想及时行乐,纵情欢愉一番,但真到了时候,却只是一杯一杯地不停朝嘴里灌酒,像是在生着谁的闷气一般。
忽然,只听“铿”的一声,悠扬的旋律戛然而止,看到谢文皱着眉头望了过来,怜云一脸惊慌地站起身,紧张地看向谢文道:“奴婢粗心,坏了郎君雅兴,真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文便苦笑着打断道:“是琴弦断了,又与你何干,你们都过来。”
说罢,他招一招手,示意怜云和倩儿到他的身边来。
等她俩走过来,他又朝身旁伺候倒酒的婉怡道:“你也过去,都坐下。”
食案旁边,本来就按照谢文的要求,摆了四个坐榻,她们三人也早就大概猜到是谢文为她们准备的。
但碍于主仆之份,她们三人还是齐声道:“奴婢不敢!”
“哈哈哈……说什么不敢,这里只有咱们四个,又讲那些虚礼做什么?”
谢文见状,登时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却略带苦味。
曾几何时,他的境遇比这三个婢女还要糟糕。
如今虽暂时翻身,但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坠入深渊。
加上他来自现代,受到人生而平等的“教育洗礼”,对女性的“尊重”意识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根本没觉得婢女就是上不了桌席的下贱之人。
“这……”
三人见谢文虽然不像是开玩笑,但却还是不敢迈出这破坏规矩的一步。
“怎么?与我同席共枕都行,却敢不听命与我同桌?!”
谢文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许多。
“……”
此言一出,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一番,面带犹疑地缓缓坐了下来。
不过她们却坐得很拘束,挺直了身子,跪坐在席榻之上,似乎一有情况,她们就要立即站起来一般。
谢文见了,微笑道:“今夜为我歌舞,也是辛苦一场,来,咱们共饮三杯。”
说罢,他举起酒杯,拱手朝三人摆出敬酒的姿势。
三人见了,哪里还敢迟疑,连忙举杯回敬,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谢文抢先拿过酒壶,一边向三人斟酒,一边说道:“这些日子你们伺候我起居,真可谓是无微不至,温暖人心,我也该为你们斟一杯酒,以表感谢。”
“这是奴婢应尽之责,郎君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怜云十分恭敬地直起身子,双手捧着酒杯,一脸害羞地低着头道。
“云姐姐说的是,奴婢自有记忆以来,还从未见哪个主人家如此宽待婢女,能侍奉郎君,着实是我等三生修来的福分。”
倩儿羞红着脸,望着谢文,双眼含情脉脉,似乎已泛起了泪光。
谢文见了,不禁暗生怜意,生出一股想去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但现在三人当前,他却不能厚此薄彼,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想法。
“奴婢嘴笨,不知该如何表述心中感激之意,但方才两位妹妹所言,俱是奴婢心中所想,能受郎君如此相待,女婢此生已无遗憾。”
当谢文给婉怡斟酒的时候,她也神情激动地向谢文表达感激之意。
在这个时代,奴婢,就如同可以交易的商品,早已丧失了作为人的尊严。
她们虽然不过才十七八岁,但此生所经历的痛苦与磨难,已经比两世为人的谢文都要多上几十倍了。
听了三人的话,谢文的内心其实是很受用的,但他还是一本正经道:“说这些做什么,能够相识,也是缘分一场,日后咱们须得彼此珍惜才是!来,满饮此杯!”
三人闻言,又是一阵感动,她们自小为婢,习惯了被呼来喝去,哪里听到过谁说要珍惜她们。
只见她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捧起酒杯,忽然站起身来,朝着谢文深深鞠躬道:“敬郎君。”
话音未落,她们已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文见了,连忙起身道:“何必如此,快坐,快坐!”
说话间,他也将杯中酒饮尽。
酒入愁肠,让他不禁暗生感慨:“纵然未来难测,但有她们三个相陪,也算是不枉穿越一场了。”
遐思掠过,他又拿起酒壶,要给三人斟酒。
“嘭……”
就在他刚俯下身,准备给坐在一旁的怜云添酒之时,本来紧闭的房门,忽然洞开。
谢文猛然一惊,连忙转过头看发生了什么事,而怜云、倩儿和婉怡也在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快速从席榻上站了起来,低着头用余光看向门口。
被开门带来的寒风一吹,再见到门外站立的人,谢文已经微醺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起身,跨步向前,拱手为礼道:“叔……叔父,您怎么来了?”
谢安颇为不悦地盯着谢文道:“我若再不来,你怕是要醉生梦死在这温柔乡里了。”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怜云三人道:“还不退下!”
怜云三人闻言,心头一颤,连话都不敢搭一句,就逃也似的匆匆跑出了房间。
见状,谢文不禁暗叹:“今夜实现大被同眠的梦想又落空了……”
等三人走远,谢安才缓步进屋,在方才倩儿所坐的席榻落座。
“过来坐下。”谢安指着刚才谢文所坐的席榻道。
谢文闻言坐下,抬起头看向谢安,却一言不发。
他实在想不明白,谢安既然做出了选择,这个时候还来找他做什么!
“你在和我斗气?”谢安微皱起眉头道。
“不敢。”
谢文脱口回道。
不过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脸上那难看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诉谢安他的确很生气。
“唉……”谢安怅然叹息一声,正色道:“你的担心我明白,但我的心思,你又知道几分?”
“叔父城府深不可测,我见识短浅,自然是猜不到的!”谢文面色冷淡道。
显然,他说的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