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婷电话那边吵得不行，不过我确实忘了大事，今天是她生日。
唐婷跟我是高中时候的交情了，到现在一直都是好姐妹。
他们在饭店的时候我没赶上，醉今朝那一场我正好赶到，作为唐婷的好姐妹，为了给她撑场面，我特意穿上蹩脚的高跟鞋，修身的短裙将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至于脸上嘛，只是浅浅的画了个装，总有人说我长得太媚，不像好女人，所以这回画了淡妆，正好填补。
唐婷说话声杂乱，我一边问她包厢在几零几一边上电梯，迈进电梯门，一不小心撞见硬邦邦的胸膛。
“嘶～”
我抬头看那见面前的人那一瞬，心不可察觉地偷停了一拍。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我。
我头也不回地朝着唐婷电话中说的包厢跑去，我从小到大就算穿着平底鞋跑八百都没这么快过。
而刚才见他的那一瞬，眼前只有窗外摇曳的榆树影和走廊里金碧辉煌的灯光，惊鸿一瞥，恍如隔世。
我推开包厢门时还在大喘气，算是惊魂未定，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很顾昭熙很像的男人。
这几年经常会莫名觉得有人很像他，可是走近了发现根本就不是，于是时间过得太久，我都不确定自己若与他迎面相撞还能不能认得出。
唐婷笑着把我拉进去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好姐妹郑琪，你们可能有的人不认识，但大家都是高中同学。”
面前的那些人笑着跟我打招呼。
“小姐姐你好。”
“你好你好。”
旁边唐婷男朋友嘀咕着：“就差一个了。”
坐在对面沙发的一个男人开口道：“顾昭熙每次都最后一个，一会儿让他自罚三杯，三年多不见了，还是那么摆谱。”
顾昭熙，他今天也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顾昭熙跟唐婷男朋友是同班同学。
我抓着唐婷的手一紧，很显然她也没想到他回来，赶快上前拉着他们家老赵问怎么回事，还没等开口，包厢门被推开。
颀长笔挺的身子伫立在门外，一身黑色西装，背后是走廊中的灯光。包厢的五光十色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高高的鼻梁，越发坚毅，皮肤白白的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晒黑。
真的是他，这一次没看错。
我没忍住看向他。
“昭熙你终于来了，哥几个等你半天。”
彼时他走进来，那张脸跟在医院的顾医生不谋而合。
几年未见，我今天上午竟没认出顾医生是他！
唐婷把我护在身后，我挨着她坐下，高中那会儿我跟顾昭熙的事儿只有唐婷知道，就连她男朋友老赵都不清楚。
唐婷跟老赵是考到同一所大学才认识的，后来才知道大家高中念得就是同一所。
“昭熙你快过来认识一下，婷婷高中最好的姐妹。”
老赵拉着顾昭熙跟我打招呼。
“顾昭熙，我高中最好的兄弟。”
老赵说完这句话我瞬间有种五雷轰顶欲哭无泪的感觉，旁边唐婷的眼神快能把老赵杀了。
我看了一眼周围，大家都挺开心的，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本以为顾昭熙也会跟我一样，是我想错了。
顾昭熙根本没想搭理我，还好老赵别的同学上前拦在顾昭熙面前跟我握手缓解了尴尬。
“以前就听唐婷提你，今天终于见到郑琪大美女了。”
从头到尾顾昭熙都没跟我说一句话，死样子跟四年前一点没变。
“郑大美女，上学的时候是理科班校花，今天怎么没带男朋友一起来？”
我余光扫着顾昭熙，包厢中五光十色，映照着顾昭熙的轮廓越发深邃，白皙的脸颊没什么表情。
我尴尬地挤出一抹笑没说话。
何斌打趣着说，“当初郑琪高三转学的时候，可让我们理科班的男孩儿们伤心了很长时间，以为再也见不着了。”
说着，顾昭熙不露痕迹的吊起一支烟，淡淡地说，“德行。”
顾昭熙话音刚落何斌惊讶地说，“喂，当时咱们班好像就你没谈论过郑琪，你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有过节。”
顾昭熙呼出口雾霭，不置可否。
晚上见他跟白天医院里那个文质彬彬的正人君子全然不同，痞极了，他当初在学校里也是这个样子，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迷他。
这时候郑琦看顾昭熙对我没有敌意，只是冷脸，心中有气，于是招呼着其他几个人到另一边去玩猜拳，留下我跟顾昭熙在角落里。
我倒了半杯威士忌，举杯敬他，“顾昭熙，好久不见了。”
他掐灭了烟头，酒杯从我手里夺走，“不遵医嘱？”
我一怔，白天的顾医生还真是他，不过气质判若两人。
“我，顾昭熙，对不起，当初不告而别的事，毕业之后我一直都想解释。”
“解释什么？”
顾昭熙的神色淡淡的，低沉喑哑的嗓音好似千斤重。
“我不该不告而别，后来又不肯联系你。”
过去的事儿已经太久，更何况他现在也有新的生活，我再去纠缠也是无益，回想在医院里听那两个小护士的聊天，就能知道顾昭熙现在过得很幸福。
“哦？郑小姐道歉的方式就这么简单？”
顾昭熙的眸子里像是有几分讥笑，他或许现在已经恨极了我。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或者我……”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来补偿他。
他也有了喜欢的人，那些想了很久解释的话，说出口也变得苍白，我幻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画面，也曾组织无数次语言，但此刻都显得生疏。
他是三甲医院的首席专家教授，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公司小职员。
而我，还是配不上他。
“郑琪，你拿我当什么。”
顾昭熙攥着酒杯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
他嘴角叼着烟，模样很痞，生气的时候跟当年一样，不动声色又叫人心生畏惧。
“我，我们还算朋友不是吗？”
我小声嘀咕。
更多像是自言自语。
面对顾昭熙，我总是有些自卑，他是理科班学霸，我是学渣，高中也并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出彩，反而是顾昭熙，在全校各种运动和考试独占鳌头，喜欢他的女人每天在球场排着队，我略显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