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闯祸

灯红酒绿的生活总是让人着迷，李小木很快便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每天放学后不不和兄弟们出去吃喝玩乐就觉得憋屈，但这样的生活也给李小木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与往常一样放学前惠民就提出了晚上要去饭店喝酒的建议，李小木和其他人一样都点头答应，对于这种建议其余人都是很乐意接受的，根本不用商量。太阳刚落山他们五人便来到了叫“食为天”的小饭店，里面顾客不多，老板对这些还未成年的顾客很是欢迎特意安排了包间，还热情的送礼一碟花生米和一小碗开胃小菜。依次落座后首先点了两箱汉斯啤酒，又点了四个下酒的热菜，还没等服务员退出包间惠民便打开了酒箱熟练的开了五瓶给一人手里塞了一瓶豪言道：“先干一杯”。其余人赶紧把酒倒满端起酒杯，互相碰杯后一饮而尽。

很快所有的热菜都已上齐，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动筷，肚子里面已经被啤酒装的满满当当了根本吃不任何东西了。所有人都一样每隔一会便起身去趟洗手间，回来后依旧是摇筛子叫点数举杯喝酒。不知过了多久，饭店的其余客人已经完全走光，饭店已经打烊，李小木摇摇晃晃又去了趟洗手间路过大厅的时候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会儿已经是夜晚12点了。回到包间便把时间告诉了众人，并提醒大家该回家了。惠民欣然答应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包间告诉大家先在外面等会儿，他要去买单。李小木他们相互搀扶起身出门，刚到门外便吹来了一阵冷风，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此时正值初冬，对于刚喝一肚子啤酒的人来说身体越发寒冷。

站在饭店门外的他们等了好长一会儿也没见惠民出来，张扬提议大家进去看看，害怕惠民喝醉后打架闹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答应一起摇摇晃晃的进了饭店，刚进门便看到了惠民在和老板争吵，嚷嚷着要老板给折扣。老板娘在吧台内直直的站着满脸通红，此刻她应该一肚子的怒火，毕这么晚了还有这么难说话的顾客，还是些不大的学生。坐在大厅椅子上的男服务员一脸的疲惫，焦急的等待下班。

惠民和老板的争吵越来越大声，张扬过去拉惠民但被惠民呵斥开，其余人看这眼前这景象一脸茫然，李小木刚想找椅子坐下，就听见啪的一声，惠民手里拿着瓷制的酒杯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老板的右边额头，鲜血瞬间便染红了老板的右脸，老板娘大呵一声立马从吧台走出，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本来坐着的服务员也立刻迎了上去，想要帮老板的忙。两边瞬间便成了混战，各种打砸的声音，叫骂声，不一会儿大厅地板便一片狼藉，打斗还未停止，带着哭腔的老板娘被李小木和雷鸣按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老板捂着头一边躲闪一边用左手在惠民脸上使劲的抓，服务员则被张扬和刘祯他们堵在角落开打，鼻子都被打破了血染红了这个胸口。就在李小木他们以为完全碾压对手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还打，警察来了。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穿着白色服的厨师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怒气冲冲的向这边走来。众人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惠民大喊一声：“快跑”，所有人这才松开手向门外跑去。

午夜的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李小木他们沿着水流的声音在马路边一直向西狂奔，不知跑了多久李小木就觉得脚下一空直接二层楼高的马路沿摔倒了河道，李小木此时两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听见咚的一声李小木直接坐到了地上，就在他着地的一瞬间他听见腰部骨头一响，剧烈的疼痛感立马涌上大脑，额头上立刻冒出些许细珠嘴里不由的喊出声来。此时的张扬也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喊停众人，闻声赶到李小木面前，只见李小木盘腿直坐地上赶忙拉起说道：“赶快走后面警察在追着呢”。李小木强忍着疼痛没有出声，赶忙追上众人的脚步。又过了好长一会刘祯说，警察应该在河道找我们了，我们现在应该向山上跑。众人此刻都很惊慌立马点头答应，穿过马路向山上跑去。上山根本没有大路，只有一米多宽的羊肠小道。虽然危险但是他们此时根本无从选择，只能互相搀扶着向山上出发，好在此时天已经蒙蒙微亮，眼前的小路已经被午夜的霜降染的一片灰白，不用担心再次踏空的危险。终于上山了，山上是一片梯田地，地里还有未被收割的玉米杆，夜风吹过向一阵稀稀拉拉声音。张扬率先进入高粱地低声呵道：“都跟紧点，声音小点别走丢了警察现在应该还在追，我们再走一段路再休息”。众人都低头不语紧跟着张扬的脚步向深山走去，不知又走了多久张扬看看手表说，现在四点多了，我们先睡一会早上一早坐班车去镇川，今天不被抓住就行了，如果今天我们被抓到了一晚上有我们受的了，有的警察会打人。此时众人的心才放下些许，各自找可了以靠背的土堆蹲坐的着睡了。夜晚的月亮总是皎洁明亮，初冬的午夜总是寒冷潮湿，纯白阴冷的冬霜打湿了玉米杆，打湿了黄土，也打湿了少年们的头发，但是他们的逃亡之路仍未完。

天还未亮，张扬率先醒来把众人挨个叫醒该走了。所有人酒都醒了吧，所有人此时都灰头土脸头发潮湿，李小木更是狼狈不堪，只见他全身黑白原本穿的黑色裤子已经完全被泥土染色，脸上也不知何时沾满了泥巴，他的狼狈模样引得其余人一通嘲笑。来不及去洗漱简单的拍拍身上的泥巴灰尘后便顺着下山路走去。

山脚下马路边，李小木他们此时冻的瑟瑟发抖，一大清早此时天依旧灰蒙蒙的，太阳此时还未升起，过了好长一会儿终于来车了，去趟区市的大巴，众人赶紧拦下急急忙忙的上了车，各找了相近的座位茫然无措的坐下。终于要走了，李小木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兴奋，他想到了此次事件对自己的影响，他想到了如果这事情被父母知道后的结果，他甚至想到了被警察抓到后的结果，想着想着累了又睡了过去。一路上所有人都茫然无措安静不语，包括平时最活泼好动的刘祯也是一样，他也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要一直躲躲藏藏了，而大家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中午一点终于到站了，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下车客车，这是一个陌生的小镇，人口很多很密集。李小木默默的跟在队伍后面，跟着大家走出车站，出了车站走了半里路来到一家卖小吃的摊前张扬给每个人点了一份豆腐脑油条。李小木没有一点胃口，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心里的后怕和紧张已经让他们都没任何饥渴的感觉。吃完饭后的他们依旧都沉默不语，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惠民，他说：“要不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家里人知道了没有，说不定事情根本没有我们想象的严重”。此时家里早就炸了锅都知道了，每个人的家里无一例外的收到了警察的通知，昨天晚上已经在县城找了一夜了。而被惠民打的老板也住进了医院。所有人此时好像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都赶忙应承，赶紧找了公用电话亭让惠民打电话回去，大约过了五分钟，惠民一脸惊喜的走过来说:”我们逛一会儿回去吧，这个案子在新城派出所办理，我爸已经开始处理了，那个老板没啥大事就是破了头，我们回去直接去派出所处理就行了，到时候就咬住是我一个人打得，你们都没有打你们只是拉架了“。听到这其余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是的有惠民爸爸的出面事情肯定会好解决很多，毕竟惠民爸爸在县城很有地位的。所有人都会很给他面子，包括县长。那就回吧，一行人又转头回到车站坐上大巴赶回县城。

到了县城一行人立马赶到新城派处所，还没想民警说明情况了，值班民警便认出了惠民，大声调侃道：“民民你这后生又捣乱子了，是来自首的吧”？惠民轻松一笑：是啊，刘叔叔你也在啊。其余人听到此，都会心一笑，这下应该好处理多了，应该是惠民的爸爸出了力了。他人脉广肯定有打招呼了，当时李小木根本没有想到除了他自己其余人都根本没在怕，他们的家庭都有深厚的文化背景，小孩子闯祸的事情根本不是大事，他们当时害怕的只是住院的老板会不会眼睛瞎掉，和以后要不要去跑路的问题。而李小木害怕的事则截然不同，他除了害怕别人害怕的他害怕如何面对家里人，他本就是农村来的家里人缺吃少穿的供他在县城读书，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任谁也难以接受。想着这些李小木心里的悔恨难以平复，功课现在学的一塌糊涂，还闯了这么大的祸，现在就看处理结果了，现在即使要坐牢也没有任何异议了。

因为都是未成年人事情的处理相对简单，也没有拷起来审问，也许是惠民的爸爸权势大，办案的民警都很客气，没有刻意为难任何一个人，甚至还给每人倒了杯水。口供刚录完所有的家长都已到了。惠民的爸爸第一个到，他的身高不高体型微胖，开着当时县满县城不满五辆的桑塔纳小轿车，进了派出所的大门便和每个民警打了招呼，直接进了所长办公室热情的问候了所长，最后来到惠民面前，没有责骂动手，交了罚款直接把儿子拉出了门，其余家长也挨个排队交了罚款，把自家儿子带到院子。来领李小木的是李小木的大哥，交完罚款后直接拉起弟弟胳膊出了院子，让李小木挨个打完招呼便要送回宿舍。惠民爸爸热情的要送李小木回宿舍，但被大哥委婉的拒绝。一路上两人都心事重重默不作声，两个人中间似乎阻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壁，空气变得压抑沉闷。走了好久终于到了李小木的宿舍门口，大哥忽然轻声说：“你回去吧，以后可不敢了”。李小木慌忙点头答应：“嗯。”话说完大哥便扭头走了。李小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换下了脏兮兮的衣服，倒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睡梦中见到了着急的父亲母亲，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爷爷。

次日是周日，惠民兴高采列的又把大家叫到一起，高调宣布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了，该给的赔偿也已经赔偿完了，住院的老板也出院了，派出所那边也不用担心了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外面的是事情虽然已经处理完了，可是谁也保证不了学校会不会也要处理此事，李小木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个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校园内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三年四班有五个学生把人家饭店砸了，他们的名声大噪一时风头无两，甚至以前有些比他们牛的人物也刻意的讨好他们，好像他们是做出了什么很厉害的事情似得。哎都是一些幼稚的人啊，但是学校的处罚远远要比想象中的简单，没有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点名批评，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就每个人写了一片检查，班主任找每个人谈了次话就完了。这可真是幸运，李小木原本还带有丝毫侥幸的内心彻底得到了解放，只是他自己的生活也完全改变了，从此不再是以前的乖学生，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混混，不学无术只会抽烟喝酒玩闹嬉戏的混蛋。每当他拿起课本，语文课本上文章立马便像经书一样难懂，数学题目立马变得像五线谱一个扭曲挣扎，所有科木都变成了他读不懂想不通的天书。有时候想改过去好好开始读书，可是他自己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即使认真读书的样子也装不起来了。这样的学校这样的环境由好变坏简单由坏变好可真就太难了，到处都是他变坏的理由，到处都有他难以取舍的诱惑，台球室录像厅酒精香烟各种各样的诱惑与场所，他已无力抵挡这种肮脏的诱惑，只能任由自己堕落。

而面对这群堕落的学生老师们压根儿就不在乎，只要你别在课堂上过于捣乱他们才不管你了，你可以睡觉只要没有打扰到前面的学生你爱干啥干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只要别惹到自己什么都好说，如果惹到了那可对不起了一顿毒打是免不了了。而有些男性老师还真会把学生打进住院，这个老师便是李小木他们班主任，学生便是他们的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