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将一军
“钦天监?!”
“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不远处,两个面色惨白的人被担架抬着跑上前来,身上散发着腻人的臭气,不少官员都捂住了鼻子,看都不敢看一眼。
除了钦天监和大理寺卿还能是谁?
皇帝心惊,下意识朝着一旁的太监拧眉看去,太监同样吓的呆在了原地,两腿直发抖。
“拜见皇上!皇上恕罪,微臣二人昨日不知吃错了些什么东西,到现在都、都腹泻不止。”
钦天监哭丧着脸,捂着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面上绯红一片。
“皇上,实在不是微臣不想来上朝,微臣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昨晚被夫人赶出去睡了,今早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茅厕里面啊!”
大理寺卿也连忙开口解释道,果然,这倒是真如王爷所料。
“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瞳孔放大,用力的拍了一下龙椅:“朝堂之上,竟敢如此的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面!”
“皇上冤枉,冤枉啊,微臣二人就是因为太敬重您了,所以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脸面了,也得自己来跟您禀明情况啊!”
“还请皇上恕罪!”
钦天监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帝紧攥着拳头,手背上泛起青筋。
很好,一个个的都在逼他。
“皇上,臣以为,钦天监和大理寺卿实为忠臣,虽然有失体统,却也是因为真心敬重皇上,有情可原,请皇上收回降职成命!”
刑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求情,吏部尚书紧随其后,正在僵持不下之时——
“刑部尚书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回头看过去,陆今安穿着白色祥云袍,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着走上前来,手上捏着一个玉色手捻,嘴角淡淡勾起,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气势逼人,丝毫不亚于皇帝分毫。
要说这陆今安,长得实在是鬼斧神工,当年多少京城权贵之女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只可惜瘸了,如今,谁还会稀罕一个瘸子?
“你怎么来了?”
皇帝眯了眯眼睛,尽是危险和警告的意味。
“自然是来讨赏的。”
陆今安盯着皇帝的眼睛,单挑眉毛:“皇上,小皇子还能活着回来,是因为被我府上的庶福晋救下,臣弟又给他找了最好的大夫医治,小皇子才能回到宫中,怎么,皇兄不打算赏赐些什么吗?”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众人只知先前皇帝大张旗鼓的找一个婴孩,却不知这孩子和皇帝是这一层关系。
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李丞相,皇后无所出,不得皇帝喜欢,如今空降一个皇子,又大肆打压李丞相同党。
——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皇帝紧咬着牙关,怒意外露,霎那,皇帝突然毫无预兆的大笑起来,拍着手站起身,走下了几节台阶。
从高处俯视着陆今安:“皇弟说得对,是该赏赐,朕有了皇子,是该普天同庆,即日起,各地粥棚连设三日,大赦天下以表庆贺!”
“至于皇弟......”
皇帝话锋一转:“救了侄儿本属分内,带着庶福晋来宫里共进午膳吧,小皇子也应当见一见他的救命恩人。”
‘恩人’这两字咬的极重,陆今安却权当听不懂。
“皇兄此言差矣,先君臣后兄弟,如今臣弟是个废人,思想自然也就落俗,若是能有一千两银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钦天监和大理寺卿被抬了下去,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陪着陆今安一唱一和,就和说相声一样,直接把皇帝逼得下不来台。
这一遭,他认也得认,不认......那就落个不亲手足、苛待臣子的名声吧。
红墙瓦黛之下,金属玉器破碎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承乾殿外的宫人跪了一地,一个个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个陆今安,真是好一个陆今安!”
若他此时再不明白,那就是傻了,这一切分明是他一早就算计好的。
皇帝气的胸口来回的起伏,忽地,皇帝某光一闪,突然看向不远处面无表情站着的霏儿,快步的走上前去两步,一把捏住她的脖子,不知因着什么,手下的力气还是松了几分。
“谁,背叛了朕?”
霏儿抬眼和皇帝平视,出口却只有两字:“不知。”
皇帝眯了下眼睛,眼睑处露出一丝戏谑之意,眼里布满的红血色让他显得有些痴狂可怖。
手捏住她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皇帝凑近了她些许,也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昨日之事,是朕命你亲自和云时雨一起办的,你怎敢说不知!”
最后两字音调突然太高,手上的力道直接把她给推了出去。
霏儿后退两步,却不小心踩到了碎片,脚下一滑,直接往后摔倒了下去。
“嘭!”
碎片在玉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霏儿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没有,仿若没有丝毫痛感一般,甚至眼神都没有往伤口上瞥。
她径直的站起身来,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毒药是您给我的,也是我亲眼看着他们吃下去的,云时雨昨日为求信任甘愿自己吃下被下了剧毒的点心,而我......皇上多思多虑,也该把疑虑放在残王的身上,莫要让您的死侍寒了心。”
夜晚,虫鸣声阵阵,一个轿辇停在了离陆今安府邸不远处的树林中,风过吹起树叶‘沙沙’的响声,怎么听都有些像是婴孩的啼哭声音。
随即,一个黑影轻功飞起,月影下跳入残王府中,消失了身影。
“诶呦。”
云时雨在床上耷拉着脑袋,捂着肚子,苦不堪言。
呜呜呜,她可真是一个小可怜。
昨日命悬一线,接过毒药的时候她立马就心花怒放,皇帝每次给毒药都是用的一样的白瓷瓶?
那可就好办了。
于是在糕点里面下毒的时候,她趁着霏儿不注意偷梁换柱,把鹤顶红剧毒换成了泻药。
幸好是泻药,要不然以那鹤顶红的药效,她还不得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