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教宗
就在梅洛维还在整理灵魂中悖论原律的力量时,厄拉德手中淡金色的光辉笼罩了而来,如温暖的春风一般,洗去了梅洛维灵魂中的疲惫和虚弱感。
“圣辉监测,叔父你居然也会使用这个?”梅洛维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这是教会独有的检测手段。
“不是只有你们教会才能构建光明原律和天堂原律。”厄拉德冷笑一声,“你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应该是你脖颈上的隐秘物救了你一命。”
梅洛维低头看向脖子上已经灰暗断裂的骨链,不知道价值几何,这是娜塔莉亚送给自己的,但是也不好意思白要,等有合适的机会,能偿还多少还多少。
“圣辉监测你的灵魂目前十分虚弱,你该回去休息了,当然,去教廷和你们的教宗冕下谈谈心也可以。”
“冕下?”
“因为你干的好事,最初学校认为是一位未知的天使发动袭击,所以校长阿奇博尔德向皇室和教会求援了,不出意外,你现在出去应该能看到围成铁桶的近卫厅、警察、军队还有你们教会的骑士。”
梅洛维瞬间石化,只觉空气中寒风习习。
“应该,应该不至于这么糟糕吧?”梅洛维有些结巴。
“不愧是查尔斯养大的,他当年最喜欢出风头,你深得他真传。”厄拉德一脸赞赏,调侃起来。
梅洛维哭丧下脸,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下半辈子不会在静谧之庭度过了吧。
“行了。”厄拉德没有继续满嘴跑火车,“我之前已经传讯了校长,事情解决了,后续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自己老实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行了。”
“我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梅洛维一脸无辜,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好不好,这年头老老实实在家都能被卷进风暴的漩涡中。
厄拉德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的原委我会去调查的,你不要插手,里面很有可能涉及了一些别的东西。”
“如果,那位未知的存在再找上我呢?”
“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了,因为你脖子上的隐秘物,我记得不错的话,是通过命运原律的方式逆转生死,直接扭曲了因果,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副作用很大,你回去教廷之后可以申请一下驱邪之类的仪式,削弱污染。”
梅洛维想起了娜塔莉亚之前跟他说的,智天使的遗骨被激活后,会被标记为被污染者,遭到混沌生物的追杀。
于是,开口询问道:“这种污染可以清除吗?”
“谁知道呢?”厄拉德耸了耸肩,“我不擅长这方面,可能你们晨曦教会也不擅长,你可以去生命教会请求一下帮助,毕竟你们教会之间气同连枝,不管怎么说,这副作用再大,也比死亡要好很多。”
梅洛维点头,心想卡德里兰城内是没有生命教会的分部驻扎的,看来要出一趟城郊了。
“好了,滚蛋吧,学校那边我去解释。”
厄拉德手一挥,一个黑色的裂口出现,梅洛维还反应过来,直接被吸了进去。
“这小子不省心的样子,和查尔斯真是一脉相承。”
厄拉德思考了一会儿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于是决定随便找个借口搪塞阿奇博尔德这个老家伙,然后让他去糊弄教廷和近卫厅的人。
“嗯?”
就在厄拉德准备将这被截留而出的时空废弃掉时,却察觉到一丝违和感,仿佛有未知的力量修改了时空。
“时之猎犬?”
厄拉德有些疑惑,作为时空原律的专精者,他虽然没见过这种奇诡的天敌,但为了对抗祂,可以说做了万全的准备,因此对于这种生物的特性和力量及其敏感。
在他的感知中,这里有过时之猎犬出现过的气息,也就证明了,也许自己所处的时间线被祂修改过。
那么,祂是冲自己来的,还是梅洛维来的?
厄拉德陷入沉思,很明显,受时之猎犬的影响,这里的时间线出现了变动,但是厄拉德的记忆中并没有时之猎犬的出现,这也许是因为时之猎犬在修改时间线的同时删改掉了祂的痕迹。
不过,厄拉德有些诧异,他还从未从任何资料中了解到时之猎犬有这样的习性,按照常理而言,这种生物不具备复杂的思考方式,只具备猎杀滥用时空和悖论原律生灵的天性。
良久,他决定不废弃这片时空,也许,通过复原这里的时间线,能够察觉到一些,被遗漏的信息。
“呜哇——”
梅洛维从一道黑色裂缝中被甩了出来,直接落在了自己的床上,还好接住他的是柔软的床垫,不然梅洛维觉得自己的老腰不保。
“喵?”
一只猫独守空房的小卡萝听到动静声,连忙跑了三楼,看见梅洛维,开始了堪比防控警报的抱怨。
梅洛维抱起卡萝,抚摸起它油光锃亮的毛发,听着它呼噜呼噜的声音,只觉得格外亲切。
蓦得,灵魂上的疲惫感席卷了心头,之前在那片空间中,梅洛维还没感觉到什么,回到了这里,这种心神俱疲的虚弱感侵袭了梅洛维全身上下的所有角落。
梅洛维把卡萝放在床边,换下了外套,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此时,帝国第一太大学里,整个静思湖被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教会的审判官、枢机主教,近卫厅的两位厅长,还有司法部下属的警察部队,以及驻扎在卡德里兰的几位将军,几乎整个卡德里兰的超凡顶层都聚集在了这里。
随着厄拉德身形的浮现,一群人都松了口气,还好最坏的可能性没有发生,如果在这里陨落了,先不说即将有可能的永恒以太之塔的问责,其本身也可能意味着恐怖的灾难爆发,卡德里兰作为帝都,是不能承受一位天使陨落造成的损失。
“厄拉德大法师,情况如何?”近卫厅厅长用十分尊敬的语气询问。
“应该是结束了。”厄拉德的声音有些犹疑。
“应该?”
“我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后面重新整理时间线,发现有时之猎犬出没的痕迹,也许这次袭击和祂有关。”厄拉德避重就轻,没有提关于梅洛维的事情。
“我记得伊莲恩殿下提到过有教士梅洛维的痕迹?”艾语莉开口询问。
“是这样吗?”近卫厅厅长的眼神有些犀利起来。
“我现有的记忆没有他存在的痕迹。”厄拉德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所言非虚,他从未见过梅洛维。
“既然如此,梅洛维教士应该配合近卫厅进行调查,我们相信来自教廷的教士梅洛维不可能是袭击学校的帮凶,但是……”
“但是什么?”一个空灵充满神圣感的女声传来。
厄拉德收起了原本面对近卫厅时轻浮的神色,变得无比谨慎而郑重起来。
原本大放厥词的近卫厅厅长全身僵住,他颤抖着转过头,看到身后一位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包围在这里的审判官和主教都一脸敬慕的单膝跪下朝拜着。
她身着雍容华贵的白色法衣,短小的红色肩衣罩在法袍外面,头戴白色的无边帽,手里拿着一柄象牙色的手杖。
近卫厅厅长双膝微微颤抖,他认得那法杖,是女神晨曦之辉册封教宗时使用礼器,象征着教宗为女神在人间意志的代行者。
教宗一步一缓,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强大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直到走到近卫厅厅长的面前。
她微微俯身,金色的长发滑落,那绝美到不似人类的面容上充满了不可亵渎的圣洁:“那么,请告诉我,但是什么?”
近卫厅厅长全身战战兢兢,他心里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自己效忠于伟大的帝国皇室范加戈家族,即使是教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甚至连平等的注视都做不到。
“咳咳。”
一声苍老的咳嗽声响起,一个干巴巴的灰衣老头出现在厄拉德身旁,脸上带着些许讪笑,打断了众人。
“教宗冕下,还有近卫厅的各位,以及今日能够前来支援的诸位,我,阿奇博尔德代表学校内的全体学子们,欠你们一个人情,多谢各位,改日我一定挨个登门拜谢。”
“不过今日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不如就到此为止,毕竟学校内还有正常的教学计划需要完成,如何?”
阿奇博尔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虽然话语里充满这对众人的考量,但说话间都是对教宗冕下讲的,看样子完全不打算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整个静思湖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安静得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直到教宗轻笑一声,霎时间,万千花朵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在场中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无论是升华者亦或者天使,都微微失神。
“既然如此,教会恭候校长先生的大驾光临。”
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后,教宗带着教会前来支援的其他人员逐渐远去,在场上的所有人这才放松下来,终于不在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