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状
“呐，这是所有的文件。”
伸手递给林文一个袋子，田壮无奈说道：“你说说你，明明是你的电影，偏偏扔过来一个剧本之后就跑的没影了，剩下的全要我给你办，真的是……要不是你这故事太成熟，而且分镜画的实在是太好，我绝对不会管你这个破事儿！”
一向文雅的田壮都想骂人，顿时让林文有些心惊肉跳。
所以接过袋子之后，林文赶紧低头俯首，讪讪地笑道：“老师，真不是我推卸责任，实在是……我这不是筹钱去了嘛！”
“筹钱？”
瞧了他一眼，田壮满脸的无奈：“这片子体量确实不大，但是想要拍下来的话至少也要三百万，你筹到了多少？”
“四百万！”
“呵呵，我就知道……嗯？多少？！”
一向低沉雄厚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了起来。
“老师，你没听错！”
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把四根手指在田壮的面前晃了晃，林文微笑道：“整整四百万，也就是说哪怕最后和中影没谈成，我也能自己投资这部片子！”
“……”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学生，田壮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开什么玩笑？！
不！
肯定不是玩笑。
如果眼前站着的是别人，田壮可能还会骂两句，但是林文的话……
紧紧地皱起眉头，田壮表情复杂的说道：“小文，你是怎么……算了，你怎么搞到的钱我就不管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虽然现在国家已经允许民营公司进行影视制作，但是想要上映还是要中影这样的公司合作才好。”
就在去年12月份，新规发布，拍电影终于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
不过就像田壮所说的一样，即使林文成立一家公司，有资格去拍摄电影，将来上映什么也是个大问题。
所以林文自然是从善如流，笑着点头道：“我明白的老师，不然也不会请您帮我嘛！”
“嗯。”
点了点头，田壮轻呼一口气道：“我已经和中影的韩总打好招呼了，过两天你带着本子去拜访一下。如果人家愿意投资你就接着，如果不太看好的话……反正你也有钱，发行交给他们就行，这点儿面子我还是有的。”。
“哎呦，老师您这就太自谦了吧？国内比您面子大的导演可没几个！”
听完老师的话，林文顿时乐了。
当初他为什么要抱这位的大腿？不就是因为人家牛逼么？和凯哥、谋子都是同学，当年成就都差不多！要不是因为一部电影被禁导十年……
“行了，少拍点儿马屁。”
瞪了林文一眼，田壮挥手道：“你先去谈妥男主角，这两天我和韩总再打个电话，给你先铺铺路……你先忙去吧。”
“得嘞，那我先撤了。”
感激的冲着田壮鞠躬行礼，林文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然后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心中的喜悦，着实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在华夏想要拍电影，第一重要的是钱，第二重要的是准生证，剩下的其实都好搞定……至少可以有替代方案。
现在背靠着学校和田壮这两棵大树，林文几乎没花什么心思就全搞定了，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关键还是剧本好啊！
很多人都说，《落叶归根》是中国最好的公路片。
这一点林文不敢肯定，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哈姆雷特，而且他同样也挺喜欢《心花路放》的……喜欢程度上也就比《落叶归根》稍微差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部由老赵出演的喜剧电影，除了票房有点惨之外，收获了柏林独立影评人最佳电影奖是真的，收获了金像奖和金马奖的最佳影片提名也是真的，甚至老赵还因为这部片子拿了金马奖的最佳男演员提名也是真的。
作为一个小品演员，老赵能演成那样真是不容易。
不过……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部电影，前前后后曾经看过好多遍，光凭纸面上的哪些数据，林文绝对不会选择它作为自己的开山之作。
毕竟曾经去电影院看过这部片子的他，有些事情实在是想不通。
这片子的票房为啥那么低？
票房2200万，里面星光璀璨，这在2007年确实太低了。
当时老赵还在巅峰，国民度爆棚，而里面的那些配角，但凡有几句台词的都是腕儿，凭啥就两千万的票房捏？难道就因为老赵比较“土”，档期是贺岁档，不适合这种略带悲剧色彩的喜剧？
另外还有，这片子的成本为啥那么高？
好几千万的成本，彻底超出了林文的想象——就电影里的那些镜头，没有一个大场面，也没有特效，前前后后花了几千万？
说真的，想不通。
至少林文自己做了一遍预算，又请专业人士搞了一遍之后，撑死三百万搞定。
几年后的电影，疯狂的石头三百五十万，疯狂的赛车才一千万！
“所以说，绝不能用老赵。”
翻了一下老师帮忙申请通过的文件之后，林文开始畅想不久后开始的拍摄：“虽说咱拍这个不在乎是不是赔钱，但是现在就四百万，光请一个老赵恐怕就差不多了……不过配角还是要尽量请腕儿，花不了几个钱。”
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林文确实没想着挣钱，甚至赔了也不会在乎。
真的，2002年的华夏靠票房赚钱很难的。
这时候，国内的荧幕总数才一千五！
什么概念？
十年后，这个数字是一万三，翻了9倍；而到了2022年的时候，这个数字变成了八万多块，翻了将近60倍。
2012年的票房冠军是《泰囧》，12.7亿！
2022年的票房冠军……嗯，没有太大参考价值，但是那时候头部电影的票房已经到了五十亿级别。
这么一看，知道《英雄》当年多牛逼了吧？
一千多块电影屏幕，大多数人的观影习惯也没有养成，《英雄》硬生生堆出了两亿多的票房！
因此要赚钱的话，这个时候真没必要拍电影。
2002年，全年国内总票房才9个亿，其中光《英雄》一部就两亿多，排行榜的前十将近7个亿，剩下那茫茫多的片子分享两亿多的票房……
惨极了！
更别说一眼望过去，票房前十的电影名字一半以上都是字母！
真惨极了！
所以如果真想赚钱的话，林文还真不如去拍电视剧。
而且非要拍电影的话，随便挑一部低成本的文艺电影，拍了拿到欧洲卖版权多好。万一要是沾了个什么奖的，人家那边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万美元的价格，收益相当的喜人。
这年头，海外对华夏的文艺片还有好感，好多导演都是这么玩儿的。
要不然真以为人家贾科长没本事啊？一部部的片子国内票房凄惨无比，但是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让多少导演羡慕来着……
扯远了。
拍《落叶归根》的关键，就在主角的片酬上。
因此哪怕林文再欣赏老赵在《落叶归根》中的表演，承认对方影帝级的表现，也绝不可能跟原版导演那般的大方了。
2002年的老赵，那可真是如日中天！
《昨天，今天，明天》，《送水工》，《卖拐》，《卖车》四连击！
他的片酬，肯定少不了，林文撑不住的。
而且听说筹划《落叶归根》的时候，导演是三番五次去请，人家老赵才答应下来的。这一次林文决定省点儿事儿，干脆就不让他见剧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