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逃难
“收拾紧要的东西，赶紧离开！”伽叶·修低声道。他的声音很小，万莎没太听清。但意思她懂了。
无神地走回自己屋子，没有看到二虎。
她盯着房间看了半晌，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需要拿。
脑海里一直都是阿彦那张脸，那张她脑海里天使的代表面容。
“走。”伽叶·修拉着万莎快步离开。
远方有人群躁动的声音。是族长居住的方向。
伽叶·修拉着万莎赶去后方的铁匠铺子，铁匠铺的双胞胎老板同样被杀了。伽叶·修打开他们燃烧的炉子，拿出一瓶刚才收纳的阿彦的毒液倒在炉子里。
炉子迅速冷却，露出一块黑色矿石。
伽叶·修拿矿石的功夫，万莎盯着铁匠的手。他们的脸倒在火上烤，早已面目全非，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烤肉的气息。人的气息。
万莎盯着他们拿着锤子的手，扭头，看见架子角落有一块宝石，红色宝石，样式十分熟悉。
万莎拿起来，确认是自己的。
这块宝石曾经被她当作礼物送给了硕鼠。
想到硕鼠干脆地一分三块，伽叶·修说过他们的左右手一样厉害。万莎的精神再次受到冲击。
怎么会是他们？
每次经过，万莎都会礼貌地对他们点头微笑，算做招呼。
他们也会生疏地点头示意。
怎么会是他们？
伽叶·修拉着万莎跑回飞行器上，驾驶着飞行器低空飞行，绕到了居住的山洞后方，藏好飞行器。又爬到山头远远围观热闹的人群。
人群中，族长举着一块明亮的红色晶体大声说着什么，空地上他一人高言，唯他独尊。
万莎看着那晶体，意识到什么。
“那就是你抢的宝贝。”万莎确信。
伽叶·修盯着那块宝贝，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
伽叶·修的宝贝被族长抢走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一切的袭击竟然是族长的操作？
这就说得通伽叶·修的基地为什么会被策反，家里人会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杀。
族长将晶石放在一根导能法杖上。
万莎巡视着人群，看到了孟加·陨与梓叶·明。
梓叶·明……她也参与其中。
万莎心中百味杂陈。
族长很快装置好法杖，对着标记的地面重击，地面翻涌出一股巨浪。他们的山洞全部坍塌。
万莎与伽叶·修脚下的山体也破碎、塌陷。
地面释放出一层能量，将四周山川生灵掀倒在地。只有族长附近划得范围相安无事。
沙漠中传来阵阵野兽的嘶吼声。
这群平日里隐藏在沙漠中的生物纷纷哀鸣怒吼。
迦叶·修不敢停留，拉着万莎赶往飞行器中。
飞行器被泥土掩盖。迦叶·修只能拿出机械臂挖开沙子。
“喵！”一声吼叫逐步靠近。
“是二虎的声音！”万莎松手，想跑去找二虎。手中的力量却没有减少。
迦叶·修抓着她，并没有放水。
“阿修！阿修！”万莎喊话。
迦叶·修置之不理。
万莎只能转头喊二虎，“二虎！”
吼叫声逐步靠近。
因为深陷泥沙之中，万莎只能紧紧跟在伽叶·修身后，贴着他的肩膀。捂着嘴，时不时张嘴喊一声给二虎辨认位置，嘴里立即进一嘴的沙子。
“哼。”鼻息声传来。一个毛茸茸的头凑过来。
万莎扭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怪物，毛脏成了黑色。如果不是对自家二虎比较熟悉，知道它的动作，这张脏得不像样子的猫根本无法辨认。
二虎将万莎拱到了一边。
万莎虽然高兴，但她的手还是被伽叶·修抓着。伽叶一家的惨遇，她可笑不出来。
“别闹。”万莎拍拍二虎的头，指挥它去前面开路。
顺着手劲挤回伽叶·修身边，风沙遮人眼。二虎将万莎罩在身下，万莎才感觉有空间呼吸。
伽叶·修与二虎联合开路，很快找到了飞行器。
二虎挤在安全窗上方，挡住周围的泥沙。二人趴在二虎肚皮下小心翼翼打开一点安全窗，再小心翼翼挤进去。沙子还是跟着窗户进去。
伽叶·修打开飞行器，将开合器打开，往上的过程有些吃力。二虎用头顶飞行器帮着顶上去。
小心地飞出了沙土中，便听见飞行器巡视的声音。
万莎打开安全窗，虎跳了进去。飞行器颤抖了两下，飞了起来。
万莎挤着转过身检查二虎的身子，一点点撸开毛查看。
身后飞行器紧追不舍，都是同族的人。他们想要对伽叶·修赶尽杀绝。
射线时不时飞来。
万莎打开安全窗，跪在二虎身上拿出光箭对着身后射去。
飞行器一直不行，身后依旧有追逐的飞行器。他们的躲避技术很好。万莎接连射去，他们都能灵敏躲过。
前方沙漠出现了沙尘暴，风沙滚滚而来像一头汹涌的巨兽。
飞行器没入沙尘暴中便消失了视线。
显示器上也追踪不倒彼此的信号。
伽叶·修沉默无言地驾驶着飞行器，在没有导航没有视野的情况下飞行。
暂时没有被追杀的危险，万莎又注意到了伽叶·修。他一直没什么反应。这太过无常。
万莎继续给二虎检查身体，在他的四肢上抓到一圈痕迹。它曾被人套过。
不知道是伽叶·彦还是别人。
阿彦给二虎做实验，可能会绑了它的蹄子……这个认知令人五味杂陈。给二虎撸毛顺毛。
胡乱跟着人的结果，是目前这个局面。
不知在沙漠里飞了多久，视野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这里没有风沙，视野一下子开阔了，但光线很暗。
洞里非常昏暗，比外面昏暗了不少。
伽叶·修将飞行器停了下来，怔怔坐在原位。
万莎碰一下他，伽叶·修像触电一般，猛然站起身，看了眼四周。找出毛巾，打开飞行器盖子给飞行器扫灰。
他沉默不语，手里一直忙个不停。
万莎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语言太苍白。
伤痛无法代替承受。
万莎沉默着跟着擦灰。
伽叶·修处理后方，万莎便处理前方。
完事后，万莎给二虎擦拭身体，给它的脚上药，避免感染。
外面的风暴依旧，光线更加暗淡了。
万莎取出一盏灯火，在地上铺了一层皮褥子。二虎非常自觉地趴在地上当厚厚的靠背。
拉过一个人发呆的伽叶·修，推到皮褥子。不等他反应，扑到他身上，抱着他。
晚上的温度十分低，瞬间降到了零下。
地面反射的辐射还保留了一些温度。
万莎不想讲话，抱着人汲取着温度。
肩膀上，有了一点重量。半晌，有低低的啜泣声。
压抑了半天的悲伤缓缓而来，成了落在身上的泪水。
万莎环抱着伽叶·修，用力抱紧。悲痛化做疼痛，眼泪是最好的倾泻口。
伽叶·修左手压着万莎的头，不让她转头看到落泪的自己，用力抱着她，感受着活人的温度。
“我只有你了。”
黑暗里，有呜咽声传来。
万莎跟着落泪，哑着嗓子道，“我在。”
“不能离开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恳求。
但伽叶·修不是这种人。
万莎敏锐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这不完全是件好事。
他的话可能是事实。她将无法离开。无论是软手段还是硬手段，他都会让“她无法离开”。
万莎思索着，手摸索着找到伽叶·修的手，握紧。为了避免太难看的事发生，万莎主动交出底线，“你的那些事我可以不管。但你的不能动我的星域。”
她大概猜到：伽叶·修也不是她看到的那般有原则。他一样有着加纳的恶劣因子。只是在她面前伪装、压制。
邻居可以杀了她的硕鼠，交好的曜老板可以背刺她，可爱的阿彦也会杀人毒人，绝美的梓叶·明会选择对立面，她的阿修又会有多好？
她毕竟是曼山星域的人，不可能对自己的星域无动于衷。
只要不动她的星域，她的领域，伽叶·修的事交给他自己处理。
伽叶·修默默听着。
“还有……”万莎抬头，贴着他的脸摩挲，轻轻贴着他，在他的唇上辗转，“我很爱你。”
“不要怀疑，我爱你。”万莎轻声说道。
伽叶·修看着万莎，沉溺在万莎温柔的拥抱与亲昵中。这种珍惜与温柔就像云朵，轻轻熨烫着心口的伤口，填补着撕开的裂隙。
伽叶·修完全没有动作，感受着万莎引导着他再次感受这个世界，她带给他的世界，从寒冬里寻找着一缕温暖的风。
当手脚逐渐有了知觉，当心魂有了欲望，伽叶·修抱紧万莎，将她锁在自己怀抱中，共同追逐着破碎着温暖。
在绝望中感受彼此。
以疼痛作为活着着的愉悦。
呼吸是春天的风声。
手胡乱攀扯，像抓住巨浪中的浮板，像抓住高山的凸石，不愿意掉入万丈深渊，不愿意沉入深海。
抓住我，救我上去……
二人本能地寻找着压制心口疼痛的方法，以肉体的欢愉作为最佳的辅药，以真诚与爱作为心口的伤药。
第二天，万莎迷迷糊糊间醒来，伽叶·修已经不见了。抬头，二虎蹲坐门口守着洞口。没有飞行器的身影。
褥子上已经放了一块烤好的肉作早餐。
忽然而来的温柔，万莎感觉有一点不适。
穿好衣服，万莎揉揉二虎的大猫头。二虎扭过头，“哼”出重重的鼻息。
这家伙，被迫很晚睡觉。
万莎睡觉，端着盘子吃着肉等伽叶·修回来。
风沙还在肆虐。不知道伽叶·修的族人会不会还在外面追杀。
轰鸣声靠近时，二虎与万莎同时起来让位。
“醒了。”伽叶·修下飞行器，说着情况，“他们还在附近查找。暂时找不到这里。”
万莎认真询问，“你准备怎么办？”
伽叶·修看着说，“先逃出极乐。”
在极乐，族长肯定不会放他们一马。不杀成尸体，绝不罢休。
“而且要尽快。千刹恒星马上要到轨道了。双星同争的杀戮时刻要来了。这次比往年提前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块晶石的缘故。”伽叶·修说着。
万莎擦擦嘴角的痕迹，问，“那块晶石到底是什么？”
若此前，万莎绝不会过问。
参与多了，就真得走不了了。
她一直担心伽叶·修会困着她在这里。
但现在，她没有退路。只能跟着伽叶·修继续逃跑。
伽叶·修学不会爱她，她来教他，如何正确地爱她。
“我知道得是一块巨大能源石，可以推进或抑制恒星发育得能源石。”伽叶·修认真说道。现在只有万莎，日后需要二人共同前进，他也没有隐瞒。“有一个巨型行星正在坍塌压缩，最快四百年就会成为恒星。到时候加纳面临三大恒星，三体挂空，根本无法生存。”
“我是计划用这块能源石，遏制这颗准恒星的进程。”
“族长的做法，更像是催生晶体，创造能源与财富。”伽叶·修说着。
这些东西不像是会逼着西宇宙那些星域连盟攻击加纳。
“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伽叶·修说道。
万莎点点头。
二人略作休整。随后伽叶·修给出大体方位，让二虎钻入沙漠下，潜伏打探情况。对方一有松懈，他们便逃离极乐行星。
二虎离开不久，便吼叫着跑回来。
“吼！”
“吼！”
二虎欢腾着绕着万莎转，十分焦急，顶着飞行器示意赶紧离开。
万莎见状不妙，跳到飞行器上。伽叶·修上去，打开飞行器立即开干。
飞行器的磁场完全混乱，根本找不到任何信号。
飞行器不断升空，当沙尘程度下降，可见度增加，万莎看见远方一道发光的透明的墙体似乎正在靠近。
“这么快。”伽叶·修将开合器开到最大，抓着方向盘不断升空。
超音速的体验根本不好。整个人压在座位上，骨头完全无法动弹。
伽叶·修同样压在了座位上，手压在方向盘底部让飞行器垂直向上。
万莎想再看看，但转头的动作像是砍头般难受。她甚至感觉脖骨已经要断了。
那大概就是压力墙吧。万莎心想。
迦叶·修抓着方向盘一路疾驰。
飞行器下方是升腾而起的黄沙。
在靠近电磁圈时，飞船上下都在抖动，更有电流声窜动。
强大的后座力压得万莎喘不过气。她猜测，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离开。
在两星会即之时，是整个行星封锁之际。所以外面的军舰不敢靠近加纳星域，极乐帮派那些人也不敢追上来。
飞行器疾驰，脱离电磁圈的时刻，忽然传出“卡擦”的声音，不知道哪里坏了。
伽叶•修猛打方向盘，控制飞行器飞向最近的卫星。
终于头可以动了，万莎支起身子，艰难地控制身子起来。
双星靠近的期间，整个加纳星域都是一场灾难。经常有卫星或者小行星忽然脱离轨道，飞向居住的类地行星。
那些好一点的电子设备都会被干扰，无法运转。
所有显示器已经报废。飞行器内的氧气装置是光能设置，一样报废了。
光脑打不开。
伽叶•修设置光脑，居然能从里面拿东西。
他拿出氧气瓶与氧气植物。氧气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大脑表现亢奋。
迦叶·修关上氧气瓶，等待转化器慢慢发挥作用，将二氧化碳转化为氧气，达成碳氧平衡。
飞行器出现问题，只能滑行至最近的卫星。
好在因为刚刚攻卫星，飞行棋上有着一些工具。
没有大气层，没有氧气，迦叶·修戴着氧气罩修理飞行器。万莎在一旁打下手。重的东西全由二虎拖行。
万莎盯着二虎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反应，终于确信这家伙能在无氧环境下生存。
飞行器的情况很糟糕。电力系统全部损坏，不能修复。核反应的外壳完好无损，但输送能量的管爆了一根。
迦叶·修关闭一根输送管，修复了排风口。
“怎么样？”万莎问。
“可以飞，只能飞。”
其它所有功能都没有。
万莎点头，“也挺好。”他们手头没有飞行器——她再次想到那架飞船。
她可以拿法袍换飞船。
之前迦叶·修不允许。但现在二人逃离需要交通工具和武器，飞船是一架不错的选择。
“阿修。”万莎张口。
“嗯？”
万莎到嘴的话打个圈，“你有什么打算？”
“去嘉娜主星。”迦叶·修说道，伸手抚摸万莎的脸，“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说过，只要陪在我身边，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阿修的鼓励让万莎心安。她现在是阿修唯一亲人。
万莎走到阿修怀里，说道，“曜老板答应给我一辆飞船。你看看，什么时候要比较合适？”
迦叶·修盯着万莎，沉默片刻，“你的法袍……”
万莎立即道，“我很喜欢，但并不是必须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再给我一件，我们再去神塔见证一次。”
迦叶·修思索着，抱着万莎安抚。忽然注意到远处有灯光。
“有人来了。”迦叶·修与万莎立即钻入飞行器，将飞行器藏入星球的熔洞里。
这座卫无磁场保护，而且有辐射。所以没人居住。
而且火山活动不仅形成了巨大的火山和地表的熔岩流，还形成了地下熔岩管道。
这里曾经有熔岩流出，流到下游的地面上去。
当熔岩流量减少时，熔融岩石会冷却凝固，这些熔岩管就形成了巨大的洞穴和管道网络。
这些熔岩管洞穴的顶部受到了撞击，然后产生了“天窗”。
飞行棋进空间就在天窗下躲藏。
飞行器进入卫星领域绕着星球追踪。
万莎甚至能看到天窗上飞行的飞行器，很担心，“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
“人不被发现就不至于。关停飞行器后，他们只能靠追踪热源找我们。”迦叶·修解释，“这里是熔洞，温度高过人体温度和飞行器能源余温。”
万莎黏在迦叶·修身上，抱着人不放。她又开始担心外面的二虎会不会犯蠢被他们找到。
迦叶·修不反感万莎的亲昵，顺从地回抱着万莎。
过了许久，天窗上的飞行器才离开。二虎也悄悄顺着熔洞管道找过来。
二人睡在飞行器里，在窄的驾驶座上一起缠绵。
万莎不知道别人如何对抗极端的痛苦情绪。但他们显然喜欢这种快活方式一点点忘却心中的疼痛。
万莎一遍遍述说着“爱意”，努力用自己的爱填补剩下的空白。即使对方记不住，也想告诉他：我在。我爱你。
这场兴致爱事以迦叶·修疲惫地睡着结束。
万莎很想画画，但光脑打不开，也只能描摹着对方的眉眼记住重要的细节，再缩进对方怀里。
睡醒，二人吃饱喝足，确认外面暂时没有危险。
迦叶·修吃点储藏的营养剂，打开飞行器驾驶离开。
万莎点击光脑，还是无法取物，更别提发消息了。
“我们需要去别处躲一躲。嘉娜主星暂时不能去。”阿修说道，“他们既然在这里守着，定然也会去嘉娜主星守着。”
嘉娜主星是加纳星域最大的贸易地。各种资源，武器与人都在这里贸易。
阿修想要组装新的队伍，嘉娜主星就可以满足需求。
“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阿修安排，“换掉我的飞行器。”
他的飞行器都装载入“自己人”的系统。一靠近就会被基地里自己的飞行器雷达扫到。
“你与曜老板联系，购买他的飞船。如果愿意出武器与雇佣兵，我愿意多出四成的价格。”
万莎自己整理一遍：她可以和曜进行谈判，但不是必然。对方如果漫天要价，可以。嘲讽，可以。但不能把控住他们，节奏控制在自己手里。
比起购买物资，谁都可以抓住他们为奴为婢。
安全更重要。
迦叶·修将飞行器开到加纳边缘的区域。这里几乎没有星光，黑黝黝一片。
因为这片星域没有出口，怎么出去都无济于事，像是进入鲨鱼的肚子，只能原路返回从“嘴”出去。所以被称作“鲨鱼肚”星域。
正是因为边缘，不担心域外的舰队会找到他们，光脑也有了信号。
迦叶·修寻找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类地行星。
星球的大部分表面都覆盖着一层细岩石碎片，是这个星球的土壤。星球土壤是由星球上岩石物理和化学风化形成。
阿修拿起地上的土放进机器检验，
星球上母岩主要是玄武岩类的（高铁镁和低硅）火山岩，没有生物成分。
这意味着没有微生物和植物。想要吃点蔬菜需要自己改良土壤。
重力比极乐星球低一点，蹦起来可以达到两三米。
没有大气圈。但是有丰富的冰矿。
“有水！”万莎尖叫。她已经好久没打开喝水了。
拿锤子敲下一块冰，就往嘴里塞被迦叶阻止。
“冰是冰，水是水。冰是达到冰点后的状态，水是二氧化氢。”迦叶·修说道。
含有氢氧原子的冰才能是水，其他的都需要处理。
万莎傻了。她知道她没有什么星际流浪常识，也没想过以后会有这么一天，基础知识都忘光了。
迦叶·修检查成分，点头，“挺好。甲烷冰。”
甲烷冰，不能直接饮用，需要释放原子后再组合。
这片星域没有恒星发光发热，星球的温度不高，所以能保留这些冰。
幸运的是，甲烷可以燃烧。
阿修拿出机械臂搬了一块冰到空旷地。二虎在冰面摩擦玩耍，被万莎踢去帮忙。
一人一猫前后合力抬冰。
冰敲成小块做燃料，剩余的被阿修转化为水。
喝着新鲜的热水，万莎蹲在火旁问，“我们在这里呆多久？”
“交易行老板怎么回你？”迦叶·修问。
说起这事就搞笑，“他说我竟然还活着，很意外。就凭这个，能免费送我两个机翼。说我完好无损，送我半个飞船。”
万莎吐槽，“他怀疑我被人绑架，在谈条件呢。”
她如果真被村里那些人抓住，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确实会这么做。
“约他来这里交易。”迦叶·修说道。
万莎转着眼珠子，“这里都是甲烷，点上火能成为一座火球。你想拿此做底牌？”她感觉，也能摸到阿修的一些脾气。
阿修笑笑，“不止。一般有甲烷，下面挖一挖，可能有气体或液体。”
剩下的不用说了。
上面点火，蔓延烧到挖出的洞口——相当于一条引子烧过去。
“砰！”星球就像一个炮竹炸开。
而他们可以通过计算燃烧的速度与距离，快速逃离。
防人之心不可无。目前二人为困兽，不得不防备这些。
万莎欢快挪过去，抓住阿修的手，“我喜欢。”笑没持续两秒钟，感觉不适。深呼吸，感觉身体发虚用不上劲，“为什么我感觉无力？”难道性事频繁发虚？
“重力减少时，身体也会跟着虚弱，有意识地训练就好了。”阿修说道。
“哦。”万莎放心了。放下一包面条在锅里煮面。
一直吃营养液，万莎已经腻了。
面条也是她备给自己闭门画稿的速食品，此刻成了奢侈品。
此刻却无法思考太多，只能将就。他们现在是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