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尧愣住，收回手，目光里晦暗不明。
男人看了更生气，阴毒地盯着两个人，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啐了一口道：“好好好，你们玩去吧，老子不奉陪了！”说完转身离开。
周尧皱眉，上前一步，抓住江慕白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伸手搂住。
江慕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周尧眉头紧缩，目光深沉，紧紧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江慕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抽一抽的，好长时间才逐渐冷静下来。周尧见状，松开她，眯了眯眼：“好点了吗？”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恨不得连魂也吐出来，无力地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嗯，我去上班了。”周尧沉声道，“下次遇见这种事，记得报警。”
“好。”调整了一下情绪，江慕白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今天的事，谢谢你，耽误你上班了，回头请你吃饭。”
“……再说吧。”周尧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车里，发动引擎往警局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周尧的思绪纷繁杂乱。
他本不喜欢管别人的事，又为什么去管江慕白，又为什么看到那个人拽着江慕白的时候很生气，又为什么……
好像没有人能给他理由，他自己也是，只有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热烈。
他想，他大概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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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笔太烂，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周尧这个角色，又写不好，现在直接跳到我最喜欢的几节，写完就直接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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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静静地躺在床上，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如同凋零的白玫瑰。
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周尧心中一阵一阵的疼，来到床边坐下，握住她苍白纤细却冰冷无比的手。
片刻，江慕白的眸子动了动，周尧察觉到她醒了，连忙欣喜地看着她，柔声道：“你怎么样？”
江慕白沉默，只是盯着纯白的天花板，神色空洞。
见她不说话，周尧也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周尧……”声音极其沙哑。
“嗯，怎么了？”
江慕白眸子里依旧黯淡无光，喃喃道：“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周尧心中一痛，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声安慰：“没关系，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我说的…不是这个……”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周尧连忙握紧她的手，轻轻拍打：“没事，不用担心。”
江慕白沉默了一会儿，嘶哑着声音说道：“那件案子你不让我查，我就偷偷查…一直想办法接近你，那天晚上的酒鬼……还有纠缠我的那个人，都是我安排的……”
周尧猛然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是，到后来我发现，好像也没必要，”语气缓慢，极易破碎，“我是侦探，你是警察，本来都是为了查案……”
周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顿了顿，江慕白继续开口，目光忡怔：“职业病吧，就是想亲自查查而已……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派人来对付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还有，我刚刚……真的动心了。”
机关算尽，到最后，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江慕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清除地感觉到，那一刻，心就好像在坐过山车，直直地往下坠落。
坠落进无底深渊。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江慕白就喜欢上了周尧……”
周尧身体一僵，怔怔地看着她。
江慕白则是依旧望着天花板，丝毫不知道周尧因为她的话，心脏开始猛烈跳动。
心里五味杂陈，万千话语到嘴边悉数逝去，良久，周尧抿唇：“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江慕白眨了眨眼，轻笑道：“但是这份心意好像是有回应的。”
周尧心头狠狠一跳，大脑一片空白，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看见江慕白微微上扬的嘴角，心跳如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江慕白或许是因为没听见他的回答，偏过头，直视他的眼睛。
顿时，周尧脸色微红，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看她清澈明亮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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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微微一笑，晕了过去。
见状，周尧连忙抱住她，神色极为慌张：“慕白，慕白。”
刚好医生推门进来，见到江慕白昏迷，顿时脚步急促，一边走一边喊：“这位先生请不要乱动病人！”
周尧连忙把怀中的人放回床上，站起身，一脸焦急：“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检查了一会儿，才皱眉道：“刚刚她很虚弱，还说了很多话，现在就是太累了身体撑不住，应该过一个小时就醒了。”
闻言，周尧微微松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道了一声谢。
见医生离开，周尧连忙蹲下身，将头埋进她温暖柔软的长发中。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她苍白无血色却依旧明艳动人的脸庞，有些发愣。
俯身，轻轻吻上她冰凉柔软却带着一丝微甜气息的嘴唇。
不过一秒，周尧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精致完美如神袛般无可挑剔的脸，呼吸一滞，神情恍惚。
回过神，连忙直起身子，坐在一旁，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她。
周尧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可是江慕白听不见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静静地沉睡着。
周尧垂眸，遮住眼底翻涌不息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周尧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道冷漠严肃却充满威严气息的声音：“喂，怎么了？”
周尧敛眉，叹道：“马上来医院一趟。”
对面有些疑惑：“你出事了？”
“不是我，是我身边的人。”语气极为平静。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估计是吓得杯子都掉了，声音也是略微颤抖。
周尧沉默，犹豫片刻，还是将实情告诉他。对面听完直接愣住，连呼吸声都缓慢下来。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周尧，你居然也有今天。”
周尧苦笑一声，无奈道：“别幸灾乐祸了，赶紧过来。”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起，他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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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江慕白走了进来，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许苍白，不过比刚开始好多了。
她慢慢走到周尧面前，温柔一笑：“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见我？”
周尧看着她，声音低沉：“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察觉到氛围有一丝凝重，江慕白垂下眸，敛去眸中复杂神色，嗯了一声。
“我怀疑，有人在监视我们。”
江慕白点点头：“对，那个跟踪器就能证明。”
顿了一下，周尧继续说道：“而且，这个人和你关系很密切。”
闻言，江慕白低垂的眸子微微一动，情绪翻涌不停，半晌，哑着嗓子开口：“你在怀疑我？”
“……我不确定。”
江慕白闭了闭眼，盖住翻涌不停的情绪：“嗯，然后呢？”
周尧沉了沉嗓子，缓缓道：“第一，你为什么要帮那家人调查？第二，你和那家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第三，那家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接这个案子？第四，那家人死后你究竟见过谁？第五……”
微愣，沉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江慕白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第一，我拿钱了；第二，我一般不轻易接案子，奈何他们给的太多；第三，拿钱办事，我是侦探；第四……”
微微犹豫了一下，“没见过谁；第五，国佳内部私人侦探，有证书的。”
周尧微微挑眉，目光深邃。
江慕白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和国佳签订协议了，不受他们的约束，但依旧属于内部成员。因为我性子比较散漫，不喜欢被迫做事。”
周尧靠着椅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一声一声，也敲打在江慕白的心上。
每敲打一声，心便坠落一寸。
直到心脏上那朵花落了，于是开始枯萎衰败。
“你就没想过放弃吗？”周尧眸光微闪。
“缺钱……”声音很低很小，如细纹。
“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你，你会怎么办？”
江慕白正色道：“没必要，你大可以去查查我做了什么。”
周尧愣了一下，随即又继续问道：“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你会相信吗？”
江慕白诧异地抬起头：“你？”
“如果，我就是那个幕后黑手，而且，一直在利用你呢？”
她当然知道周尧只是试探，真正的幕后黑手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那个人……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心里对周尧的行为依旧还是很生气，江慕白猛然摇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呐呐道：“这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我真的是那样一个人呢？”
语气淡然，却又决绝。
江慕白沉默片刻，自嘲一笑：“那就当我这个侦探看走眼了，你演技太好了。”
听到这句，周尧突然笑出声：“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
江慕白更是怒上心头，脑子一热，忍不住冲他：“完不完美是由别人评价的，你自己说了不算。何况，每个人都有不完美，难道我还要到处和别人去说‘你知道么？其实我没有那么完美’，那不是脑子有病？”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觉得，我们之间还存在信任吗？”
江慕白轻轻叹气：“也许，从一开始你就不信任我。”抿唇静默，“你到底还是怀疑我。”
周尧微愣，垂眸道：“因为，你让我觉得不安。”
“为什么？”江慕白气得面色微红，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眸子，“我到底做了什么？”
双手狠狠揪着裙边，几乎要绞碎，指尖森森泛白。
是，她是骗了他，很多话都是真假掺半，可那些假话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而且这件连环杀人案牵扯过多，她本就有意隐瞒，不想让他陷入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周尧抬眸，与她对视，眸光幽深：“因为，你太聪明。”
“呵，”江慕白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偏过头，“不聪明早就在之前的案子里死了。”
周尧抿唇，沉声道：“没错，正是因为太聪明，所以才让人感到不安。”
“是你警惕过头了吧，”江慕白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语气坚决，“周、警、官！”
周尧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靠在椅子上。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脑子里的思绪混乱不堪，周尧感觉烦躁的很。
“问完了吗？”也不等他回答，江慕白直接转过身，眸子里黑漆漆的，连光也照不进来。
周尧没有动，一直坐在椅子上，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突然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楼下。
江慕白走在微寒的春风里，步子很慢很慢，夜风撩起她的红发，而后又匆匆远去。
周尧目光幽深，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复杂情绪。
霓虹灯亮起，光影交叠，纸醉金迷，旖旎绚烂。
似乎心有所感，江慕白停下脚步，转过身，抬眼，对上周尧的双眸。
两个人，一扇窗户，一段距离，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一明一暗，相互对立。
落花祭归客，明月度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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