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的老了
新月儿话里透漏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表面上似乎在称赞刁南天尊师重道，暗地里，却赫然暗指魏天涯一把年纪了，依然眷恋宗主大位不退。
甚至，严重点，分明是在指责魏天涯心胸狭窄，远不及早早退位，将旭日宗宗主之位交给徒弟的姜无恙。
听出新月儿话中意思，魏天涯岂有不怒之理？
“师尊勿怒！”
面对暗怒的魏天涯，新月儿并不紧张，抱拳继续说道：
“若弟子没记错，您今年已经一百三十二岁了吧？如此高龄，也该退隐修养了，何必再费心费力，操劳繁琐俗务？”
说完，还走上前来，取过案上茶杯，放了几片茶叶，倒入沸水，为魏天涯泡了杯茶，继续说道：
“师尊为宗门辛苦操劳一生，如今，合该颐养天年，安度晚年了！”
“呵呵！”
冷眼看着新月儿一番动作，魏天涯呵呵笑了起来。
“小月儿，你倒是孝心十足，看来真是自忖翅膀长硬了，竟然开始教老夫做事情！”
“岂敢？”
新月儿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整，正容说道：
“弟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师尊，您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您放心！”
新月儿挺直上身，眉目顾盼，说道：
“有弟子在，我幽冥宗绝对会成为武林至尊，进而执掌天下，名垂千古，让师尊和历代祖师欣慰！”
说话间，她身上涌出一股强大的自信，给人豪气冲天之感。
这一刻，性别不重要了，新月儿就是一个雄心万丈的绝世枭雄。
“武林至尊？执掌天下？名垂千古？”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女弟子，魏天涯神色有些恍惚。
成为武林至尊，进而执掌天下，名垂千古，这正是他一生的追求！
若不是姜无恙横空出世，以他的武功和才智，本有极大概率成功。
可惜……
九阳绝脉之体，唉！
人力有穷，天地无限，个人努力，的确比不上天地之力。
面对九阳绝脉之体这种得天地造化的可怕体质，自负如魏天涯，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同样，拥有九阴绝脉之体的新月儿，一旦成长了起来，成就也绝不在姜无恙之下。
所以，要说当世还有谁能真正和姜无恙抗衡，数来数去，还真的只有新月儿。
但姜无恙出道比新月儿早了七十年，哪怕九阴绝脉之体和九阳绝脉之体同级，七十年的差距，也足以将新月儿牢牢压制。
所以，在魏天涯心中，新月儿只是幽冥宗下一代人才储备，从没想过当代拿出来和姜无恙打擂台。
看着毫不掩饰自己野心，豪气冲云霄的新月儿，魏天涯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我真的老了？”
他暗自自问。
半晌，魏天涯突然‘呵呵’一笑，说道：
“小月儿，豪情可嘉，但是……！”
看着新月儿的眼睛，魏天涯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确定你现在有这个能力？”
“呵呵！”
新月儿同样‘呵呵’一笑，双手抱胸，笑吟吟的说道：
“不敢自夸，但当今天下，除了姜无恙，确实无人是弟子一招之敌！”
“嗯？”
闻言，魏天涯双目精光一闪，沉声问道：
“包括老夫？”
“包括师尊！”
新月儿点头，缓缓回答道。
“那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了！”
魏天涯面色一沉，刹那间全身真气激荡，身形一闪，悠忽间，右手成爪，到了新月儿头顶。
‘嗤嗤’
手指真气勃发，和空气摩擦出刺耳的尖啸音。
‘幽冥鬼爪’
这一抓，魏天涯用了全部功力。
他怒了。
真的怒了。
没人能这么侮辱自己。
昔日的姜无恙，都没说过这种话！
二百多年精纯的先天幽冥真气加持下，这一抓，就是一个铁人，也要被撕成碎片！
面对魏天涯突然暴起发难，施展出的‘幽冥鬼爪’，新月儿表情不变。
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
只是右手抬起，中指和拇指相接，弹出一道指气，迎向魏天涯抓下的‘鬼爪’。
‘幽冥弹指功’
指气瞬间和‘鬼爪’相接。
都是幽冥真气，属性至阴，二者相接，并不像阳刚真气碰撞时那么火爆炫目，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当中。
然而，魏天涯五指激发出去的犀利真气，却瞬间消失，同时，身形暴退。
再看时，他已经退至数丈外。
左手连点刚才施展‘幽冥鬼爪’的右手手臂诸般大穴，截脉封穴，又在原地站立半晌，这才抬起头来，一脸惊容的看向新月儿。
“怎么回事？你的真气什么时候达到了这种境界？”
魏天涯不敢置信的问道。
刚才交手，他的右手一和新月儿弹出的指气相接，五指和手掌中蕴含的强大幽冥真气瞬间被破。
不止如此，新月儿那道指气，还快速侵入他的手臂，并通过经脉，向身体深处渗透而去，一路上破关斩将，体内雄厚真气不能阻挡丝毫。
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施展截脉封穴的手法，封住右手经脉，非要被这股指气侵入脏腑不可！
一指之威，恐怖如斯！
“师尊现在相信了？”
新月儿微微一笑，反问道。
魏天涯面色难看，反复端详新月儿许久，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
“师尊勿恼，弟子绝无炫耀之意！”
新月儿笑吟吟的上前，伸手搭在魏天涯右肩，手指接触的瞬间，便将仍然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指气收回。
随即来到魏天涯身后，双手按肩，为他按摩了起来。
享受着新月儿的按摩，魏天涯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老了数十岁。
“看来，我真的老了！”
半晌，魏天涯苦笑道。
“是人都会老，就是弟子，再过百年，不一样会老？”
一边为魏天涯悉心按摩，新月儿一边柔声安慰道：
“我等虽是先天，却依然是凡人，是凡人，就逃不过生老病死，此乃天地循环之道，师尊何必介怀？”
“罢了，罢了！”
魏天涯摇头，再度问道：
“小月儿，你的真气为何变得如此犀利？就是我也丝毫抵挡不得？仅仅九阴绝脉之体，还没到这种程度吧？”
“很简单！”
新月儿抿嘴一笑，向魏天涯徐徐解释了起来。
虽然二人有权力之争的矛盾，但到底同出一脉，更是师徒关系，现在魏天涯服老，新月儿自然愿意为他解惑。
良久。
“原来如此！”
魏天涯吃惊道：
“没想到，九阳绝脉之体和九阴绝脉之体相逢，还会有这般造化？了不得，了不得！”